59、试探等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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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高雅跟姜颂通电话时，一时兴起，想跟姜颂聊聊白天发生的事，捏着手机愣神片刻，不知从何说起。像战士胜仗归来，兴奋地想跟最亲密的人分享得意之作，话到嘴边，自己给自己浇了一盆冷水，为什么要跟姜颂说赵家的纠葛呢，为何姜颂要听这些与他无关，甚至可能给他添堵的事。
“你怎么了？”姜颂声音温和的问。高雅想如果是在姜颂面前，一定是被他很自然地摸着头，或者楼进怀里的，亲密无间的场景。这样亲昵，可彼此从未说过心里话。高雅被这个意识惊倒，这样其实都没有走进彼此的心里吧。
做人真是糟心，要是什么都不用在意考虑就好了。
她说没事，他便说“晚安。”之后是一阵冗长令人烦躁的沉默。像试探，像等待，也像等待对方出手以摸清底细的博弈。最后姜颂先挂掉电话，结束这场意识间的拉锯战。
高雅盯着手机，一时间，觉得跟姜颂没什么可说了，即便原本话就少得可怜。除了做那种事的时候话会多一点。
迷迷糊糊中，高雅想起在一个房间里，一个男子覆在自己身上，而自己脸上居然是享受沉迷。高雅嚯地坐起来，惊出一身冷汗身体抖得厉害。手机上正显示两点。原来是做梦了。
她无力地倒下，脑袋撞在枕头上，没一点感觉，太清醒，太真实。那个房间是高雅的噩梦，哪怕梦里只是一秒，她也清晰的记得，那正是当年被赵寅成出卖，醒来后的陌生房间。而现在，那房间的样子她再熟悉不过，因为这噩梦一直伴随她多年。开始那三年几乎经常能梦到。只是出狱后就不再梦见。离奇的是，梦里的男人居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而且与往常不一样的是高雅居然瞧见自己并不排斥的表情。这种感觉令她十分害怕，这其中莫非还有别的隐情？
她拿起电话拨通姜颂号码，响了一阵，无人接听。她不死心地重拨，电话接通，只是传来睡觉的轻微呼吸声。等了一阵，那边终于响起姜颂慵懒磁沉的声音。
“怎么不说话？”他问。像一阵凉风，令人通体舒泰。
寂静的等待，他的声音像一记镇静剂，让高雅慌乱烦躁的心在等待中安静下来。
“只想听听你的声音而已。”她如实回答。他声音慵懒随意，她能想象姜颂此刻的样子一定衣衫凌乱不羁。
“小弟想你了？”他说。
她一头雾水，在心里默问：关他小弟什么事？然后自己闹了个大红脸，捂了嘴不好意思地闷笑，太坏了。
“你扰了我的好事，得补偿我。”他又说，像是困极，带些鼻音。
她瘪了瘪嘴，“你能有什么好事？”
“回来让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她听到他咬牙切齿，隐约还有冲水的声音。即使再迟钝，高雅也明白了点什么，自己感觉到脸上涨红，手捂着脸颊，滚烫一片。
“怎么不说话？”他又问。
说什么，他话里的话简直让她羞死了，没法说，更不能承认她听懂了。用被子盖着脸，终于不那么脸红心跳的时候，她才回答，“今天有点累，不想说话，就想听听你的声音。”
姜颂：“哦，我才知道我的声音也是有催眠的功能啊？”
她听出他的懊恼不满，却还是得意，“嗯，没错。”
姜颂：“你快点回来，我保证你一定不会睡不着。”
高雅“……”又来了。干脆装死不理他了，无论他说什么都是回个“嗯”字。最后，免不了被他绕进去吃亏，不过她不记得了，睡着了。
这一觉，高雅睡得很沉，一直到南月珠再三催她起床吃饭。
早饭后，高雅打算去南昌勇那里看材料，还没出门，就接到余小倩母亲的电话。放下电话，高雅松了口气，总算还有救。
半小时后，高雅和余母在约定的地方见了面，余母眼睛红肿，说她希望能争回孩子。昨天高雅离开，她在家左思右想，始终觉得高雅不可靠。于是她和老伴出门，偷偷去了赵家。没想，远远就瞧见蒋芳对着孩子说了几句话，然后孩子就跑向一个年轻女子，抱着别人腿，眼巴巴惨兮兮地不松手。虽听不见孩子对女子说了什么，可瞧见女子从包里掏出钱包来，余母二人终于知道蒋芳教唆孩子做了什么。令她更加气愤的是，女子打算从钱包里拿钱的时候，孩子居然从女子手里抢过钱包，撒腿就跑。女子来追，蒋芳突然跑过去，假意撞那女子，摔了一跤，女子顾不得孩子，孩子这才脱身。余母差点没气晕过去，走过去，堵住孩子，把钱包还给女子。见事情败露，蒋芳只好抖抖灰，站起来。原本还想讹一笔，没想被余母坏了事，恨死了余母。余母老泪纵痕，却也骂不出一句脏话，只是颤抖着手道，“你，你，你怎么能这么教唆孩子，孩子还小，会被教坏的。”
蒋芳不以为然，瞧着突然冒出来的余母说道：“你以为我愿意啊，不这么做我们怎么活，再说了，我的孙子，你管不着。”煮熟的鸭子飞了，她还没计较呢，还跑来多管闲事。
余母上前要拉孩子，被蒋芳使劲推了一下，后退几步，被老伴扶着才没摔下去。
回去后，余母哭了一整夜，回忆着过往把高雅的话想了一整夜，下定决心，管她靠不靠得住，无论如何也要把孩子争取过来。怕高雅反悔，这才一早就打了电话过来。
“你想通了？”高雅没有多热情，只是淡淡询问。如果余母只是一时心热，她也懒得趟这趟浑水。
余母抖着两只干枯的手，奉上一个小本本，“为了我女儿，家里已经没什么值钱东西。唯有这房子是老伴单位上的分房，虽然老旧，胜在地段好。请你帮我把孩子争取过来。”
高雅瞟了一眼房产证，没拿，没说话。只瞧着，看余家能有多少决心。
余母摸不准高雅是个什么意思，昨天明明说了要帮她，今天却迟疑，难道要反悔？于是，她站起来，高雅来没来得及阻止，就见余母噗通一声跪在面前。
“对不起，高小姐，我知道我们家小倩对不起你。我带她向你道歉，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要我的命也可以。”
余母哭得稀里哗啦，高雅死活拉不起来。只好蹲下，和余母同等高度的时候才说，“你起来吧。我一定会帮你争取的。”余母终于停止哭泣，高雅又继续解释，“刚才只是怕你们是短时间的想法，怕你们半途而废。”
余母破涕为笑，一边起身，一边不停地谢谢高雅。
高雅带余母去了当初为她打离婚官司的律师事务所，还是那个女律师。
见高雅带着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太太进来，女律师打趣道，“呵，我以为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呢。”高雅的案子特别，所以女律师对高雅印象很深，一眼就认了出来。
没想到女律师居然还记得自己，又无事一身轻，高雅心情也挺好，“怎么，不欢迎啊，有案源来不是好事吗？”
女律师给高雅和余母倒好水，坐在两人对面，“通常有案件对我来说当然是好事，不过对当事人就不好了。没人喜欢纠纷，更没人喜欢隔三差五地来诉讼，费时又费神。”
女律师说得及实在，如果不是见不得那孩子苦，高雅才不想多管闲事。律师诚恳，高雅也坦诚布公，“我来不是为我自己，是想请你帮帮这个老人还有他的孙子。还有，所有的费用我来出。”
“爽快！”女律师对高雅的喜欢更上了一层楼，这年头，像她这么耿直的当事人简直太少了。一定要把高雅服务好，将来才有更多的机会。女律师不厚道地想。
余母把整个事情跟女律师讲了一遍，说了自己的诉求。女律师瞧着纸上记录的笔录颇为头疼，这些家长里短的事，虽是小事，可棘手得很。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你有理由，别人一样有理由，孩子从小跟着赵家生活，法官会不会支持就不好说了。
“这个案子比较复杂，法官未必会听你一面之词。”女律师认真说道，诉讼一样有风险，她不希望给当事人百分之百的承诺，否则事后找她麻烦的太多了。
本就紧张，被律师这么一说，余母就担心起来，哭丧脸，“我说的都是事实，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孩子。”
“你放心，我会尽量。这几天你呆在家里，尽量不要跟蒋芳接触以免打草惊蛇，我会私下收集证据。这个案子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赢面还是比较大。”
余母松了口气，高雅感觉到她手中扶着的手臂没有刚才僵硬了。看来余母是把律师的话听进去了。
结束会话，高雅邀请女律师中午一起吃饭。女律师很爽快地答应了。不过两人吃完饭后，却是女律师抢先结了帐，让高雅有些不好意思。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试探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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