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万心殇》莫无邪

29、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遗憾

　　清风徐来，朔月高挂，野外河边篝火一堆，两人摆弄着烟花，想看一场花雨落雪的浪漫。
　　“没想到花弄影没死还进了宫当了朱棣宠妃，”青阳低嗤一声，笑问，“是不是工部不给力啊，你看，那些火药，不光花弄影没炸死，就是竹叶青与楚天行也是无恙，还应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古话。”
　　可不是吗，自梅山爆炸花弄影失踪后，谁知道这人非但没死还入宫为妃直接坐到昔日仇敌头上了，而竹叶青呢，往日造了多少孽，就因为疯了，过往罪孽一笔勾销不说，还认了女儿，被他那几个同门小心翼翼奉承照顾着，比当了光明会教主还自在。
　　谢天衣回眸一笑，点着引子，边退边指着让青阳看，“你看那皎洁银月，圣辉遍洒世间，你看那深邃夜穹，缀着几点星光几多可爱，”这时只听‘嘭’的一声，烟火腾空炸开，就如一场妍丽的梦境，“你看那烟花绚烂如斯，衬着夜景几多美丽。”
　　“火药也只剩下这个功能了。”无论何时看，烟火总是绚烂如斯，可因为陪的人不同，却多了一分温暖，青阳撑着下巴，在篝火的映照下，眸子里多了几分自己也不清楚的迷惘与温情。
　　“我们要相信公道自在人心，恶人总要遭报应的。”
　　“我怕等不及老天爷来收他们，我们就先着了他们的道。”
　　“这段时间我们只要在幕后推波助澜就好，他们三个首恶斗法，岂不比一场龙争虎斗精彩？”
　　“那我发信给卧底光明教的东厂番子，要他们把光明山上确切的地形图以及光明教排兵布阵图传回东厂，准备攻打光明教。”青阳说着吹响口哨，一只信鸽飞来落在两人面前，特有的娟纸上写了几个字盖了千户特有的印章，一切收拾好后，放飞信鸽。
　　“是否提前通知问天，要他做好准备？”
　　“问天心太软，我怕他放不下养育他二十多年的师父以及青梅竹马的师妹，泄露了这次行动的机密反而不美。”青阳定定的看着谢天衣，“你会不会觉得我冷血，连亲兄弟都算计？”
　　“侠客确实比较欣赏快意恩仇的人生，咳，”谢天衣笑咳一声，“你说问天心软，我相信，如果不是经历过极度的打击与背叛，你会比问天心还软。”
　　“如果你出现在我的前世，”青阳低叹一声，满足之余不无遗憾，“那该有多好。”
　　那时的他，单纯，仅凭着一股子喜欢，就掏心掏肺的把他认为最美好的一切堆到恋人和兄弟面前；冲动，就因为心软不忍，反抗养育他长大的楚天行拼着受伤也要保护白羽彤与问天；热血，敬佩金燕子与大醉侠的义举，明知道不应该，还妄想着有兄弟相伴恋人相依仗剑闯江湖。
　　那时的他，美好的就连今生的自己都要嫉妒。
　　“不经历世事的纯真固然美好，然却不能长久，”谢天衣握着青阳的手，给他以安全感，“洗尽铅华后的素然才是我所看到的青阳。”
　　“嗯，我明白了。”青阳回握，释然的笑，“问天功夫很高，定能安然脱身，我们待会就回天机园等着，相信很快就能见面了。”

　　何严、杨平几乎拼却所有，置生死度外，列了那么多罪状状告楚天行，然……
　　那些所谓被抓的忠臣，全被楚天行杀了毁尸灭迹，皇上派去搜查的御林军却根本没搜到一个所谓的犯臣，至于那些所谓的罪状则几乎全是‘道听途说风闻奏事’没有直接证据，何况朱棣根本离开不了楚天行，不仅需要楚天行帮他看紧钱袋子，还要靠着楚天行帮他查找龙珠长生不老呢！
　　然而，宠爱的妃子，想要死谏的御史，闹得朱棣不得安生，他只好妥协，令他们推举一个人去查东厂那些所谓条条罪行。
　　出乎意料或者意料之中，心爱的妃子和何严、杨平竟然推荐太子，而楚天行也赞同被太子调查。
　　这件事也可谓不了了之了。
　　不了了之？！
　　啊呸！
　　玉玲珑或者说花弄影爱娇的腻在朱棣身上，然而她看向楚天行的双眸里却含着最恶毒的利刃，时刻准备着给与他最致命的一击。
　　何严、杨平失望的躬身而退，相互苦笑着对视一眼，瞬间老了十多岁，再也挺不起背，却还安慰自己，还好，终于让皇上开口妥协交代太子殿下查办东厂。
　　楚天行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却暗恨在心，回转东厂后，接到番子传信，立即调集东厂卫，亲自带兵趁夜攻袭光明会总舵。

　　光明山上
　　问天不明白，他什么时候心中开始产生的一种有别于淡然的情绪——恨，是的，恨。
　　看着师父他们围着竹叶青一点一点教他放开架子走路、穿衣、吃饭，看着米小婉与通不达寸步不离守护竹叶青陪他说笑，想起来竹叶青曾经想以他做饵钓他的父亲与兄长，恨意就不可遏止的疯长。
　　他倚在一块干净的大石上，举酒畅饮，却又对未知的前路茫然若失。
　　“师兄，对不起。”米小婉静静的站到问天身前，她前一刻还在咒骂白羽彤是大魔头楚天行的女儿，谁知道下一刻她自己却成为大坏蛋的女儿，却要为大坏蛋求情，真是尴尬无地自容，若不是爹爹他老人家支持，她估计会没有那个勇气站在师兄面前求他原谅。
　　如果竹叶青不曾疯癫，她或许做不到仇恨亲生父亲，但也绝对不会原谅甚至承认有这么一个父亲，可凡事总有一个万一，竹叶青疯了，前事不知，米小婉才发现她根本做不到不理竹叶青，父女天性不会因为有谁为恶就能否认的，“我知道爹他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他背叛了卜算子前辈和同门师兄弟，可是他疯了，师兄能不能看在他前事不知的份上，让过往成为过往原谅爹好不好？”
　　“……”问天能说什么呢？大概竹叶青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他的女儿被老大米酒头当做亲生女儿教养，和皇子一起青梅竹马的长大，不管将来他犯了什么错，行差踏错一步被抓，似乎都不必担心受到苛责。
　　“爹爹和师叔他们都原谅爹了，师兄，你就看在爹他没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伤害份上，看在小婉的份上，原谅爹吧。”米小婉拉着问天的胳膊撒娇，“我和师叔们都商量好了，明天就带着我爹去天机园给卜算子前辈道歉，卜算子……”前辈那么善良和蔼一定会原谅爹的……
　　“你说了我爹的下落？！”问天一把抓住米小婉的手腕，急切的追问，语气中暗含恼怒不安以及几不可察的恨意。
　　米小婉吓了一跳，“是……是说了，就说给我爹他们和通不达知道，怎么了？”
　　怎么了？呵，她竟然问我怎么了？问天苦笑，“你爹处心积虑要以我做诱饵引我爹出来，我千方百计隐瞒甚至不告诉师父他们我爹的下落，你倒好……哈！”
　　“问天，你干什么？！”通不达唯恐米小婉说服不了问天，跟竹叶青报告了一下紧跟而来，谁知竟然看到问天欺负小婉，这下他急了，上来劈手夺下小婉的手腕，瞪着问天，“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小婉怎么说都是陪你二十年一起长大的师妹，你怎么能动手伤她！”
　　“哈……”问天苦笑，喝酒。
　　“你瞎说什么，师兄怎会欺负我。”米小婉推了通不达一把，小心的走近一步，“师兄，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想着……”
　　这句话还没说完，一声尖锐的哨响传遍全山，一朵象征敌袭的烟花信号绽放在夜空。

　　永乐二十年，夏，成立不足三个月的光明会覆灭，教众十不余一，原神行教弟子更是全灭，通不达与问天商议过后，光明会教众就地解散，从此不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