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6.巧合与终章 ...
-
很多时候在别人眼中完全没有联系的两个人都能分分钟扯上关系。
当年和江雯雯爱得轰轰烈烈，又果断为了现实中所谓名牌大学的女友而与江雯雯一刀两断，还惹得江雯雯晒学籍证明的人，竟然就是赵婷的男友。
梁欢并没有贬低赵婷的意思。她只是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太巧了。
梁欢偶尔也会幻想赵婷和男友分手时，男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她，这时候江雯雯冲出去给他一巴掌道“老娘就是黑色咖啡”的场景。可她并没有把真相告诉江雯雯。那对江雯雯甚至是赵婷来说都已经是过去了，她何苦去揭旧伤疤。她的求知欲已经让自己倍感痛苦了，怎么忍心将江雯雯一并拉下水？
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才是一种幸福。
知道意味着承担。而有时真相又实在太过沉重。
譬如，死亡。
大约感觉梁青霄的自杀和自己脱不了干系，又或者从曲九渊那里学了几份沉稳，孟欣悦虽然嘴上不说，为人处事却再也不像以前那般锋芒毕露。加上有曲九渊在中间调和，她对待梁欢的态度已经缓和很多了。
有时候见了面也会简单说起以前的种种过节。孟欣悦只会感慨那时天真不懂事，死了心地一个劲儿往前冲，然而涉及《江湖》，她却只字不提。
最终梁欢还是从梁青霄那儿得到了线索。因为她发现梁青霄留给她的书中夹了一张小纸条，上面用很工整的字迹写了A市一个地点，并说“请将这本书传递下去”。
不得不说，那一刻梁欢的心情很纠结。既觉得这很有“看过请转发不转不是中国人”的意味，又惊讶于传递对象不是网上的一篇文章而是真真实实的贵重古籍。既不懂梁青霄到底想干什么，又疑惑他不是珍而重之地从唐教授那里借来的么怎么可以随意转手？可这是梁青霄的遗愿……
梁欢还是照着做了。
然后她见到了一个从没想过能在这种情况下见到的人。
见面的瞬间，他的第一句话是：“梁欢！你是青帝？”
第二句话是：“我叫曲琛，ID是天在水。”
梁欢没有见过他，却听说他的名字很久了。自家母亲大人和曲九渊的母亲大人是故交，关系好得不得了，因而她当然也有所耳闻，曲九渊的父亲为了一个女人和他母亲离婚，并且还和那个女人有个孩子。
孩子的名字正是曲琛。
梁欢对天在水印象不错，也不想歧视曲琛，可想起曲九渊孤独的童年，想起他自小养成的寡言少语的性格，实在无法与曲琛坦然处之。
只能赶紧交接之后匆匆走人。
后来梁欢隐约明白了什么。孟欣悦曾自称是天在水，孟欣悦和曲九渊关系不错，曲九渊不让她提及天在水……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连上了线。
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小了。
你根本无法想象那些狗血的事情会在自己身边发生，可最终它还是一一发生了。
你只能接受。
苏时休学了。
好像检查说刺激过大，不适合继续读下去。具体怎么个情况大家都不清楚，不过这在中文系甚至A大也算一件大事儿，于是各种版本产生了。传到最后梁欢她们也分不清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作为舍友，她们也拜托了球球带着一起去看望过苏时。
那个曾经明丽动人艳光四射的姑娘，现在只喜欢安静地坐着。
看见梁欢她们来了，她也只是微微一笑。
梁青霄死的时候梁欢能感觉到说不出的钝痛，那种痛不算强烈，却让人非常难受。但她发现最难受的不是那一瞬间，而是后来控制不住的不断回忆。
哪怕痛到了麻木，也摆不脱难受的感觉。
因为你所见的一切，都带着曾经的影子。
球球很心疼。作为班主任，她很明白苏时一直是抱着怎样的心态看待梁青霄，是怎样一直以他为目标努力，是怎样一直追寻着他所走过的道路而去。
这种执念，莫名其妙地摧毁之后，会转换为另外一种执念。
因而苏时开始干跟以前截然不同的事情。
她在把自己变成梁青霄。
苏时没来由地就对她们说：“其实他一直都有抑郁症。”
江雯雯傻了一下：“啥？”
苏时依旧微微笑着，自顾自地说：“他一直不大愿意和人交流。不过没关系，他依然能做得很棒。我想胜过他，可是一直没有胜过。我考起了A大，他早已领先我很多。我终于成为了远行歌，他却已经是青帝。我很累，可是我已经停不下来了。”
“他居然有抑郁症。他居然想不开了要去死。是啊他觉得他什么得到了已经可以死了，那我呢？我还没有追上他呢……我要跟他一起死。可是他为什么救了我，然后自己一个人走了？”
江雯雯听得浑身不自在，不由嘀咕：“我看不止梁青霄抑郁，她也不太正常……”
不料苏时横了她一眼：“你才不正常，你全家都不正常。”
江雯雯瞬间惊呆。
苏时又道：“我没有死成。我还要完成他的意愿，就算死，也要拖着害死他的人陪葬。”
“丫的不是神智不清醒，是心理变态了吧……”江雯雯小声嘟囔，“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事后陆谦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推论，并且真相比她所想的更为严重一些。梁青霄不为人知的抑郁症显然是他死亡的最初与最终推手。
“没想到看似风光的梁青霄也患有抑郁症，看来他过得一定不大痛快……”陆谦想起仍然唏嘘不已。
江雯雯却不以为意：“就他那种文艺男青年不抑郁才怪。”她本想再补充一句“不作死不会死”，想想死者为大，还是把这句话咽进了嘴里。
日子依旧波澜不惊地过着。毕业季很快就到了。
宿舍三人都选择了考研。只不过陆谦和梁欢留在A大，江雯雯则要回到东北老家。
分别的时候江雯雯没有哭，梗着脖子非要拼酒，结果自己醉得稀里哗啦，还拉着大家扯东道西。
不知怎么又说起来苏时。梁青霄固然悲剧，这个女孩所遭遇的更是无妄之灾。到底是源自她的性格还是外在环境的影响？谁也说不清。
只是宿舍本该是四个人的。苏时从一开始没有加入，后来却再也不可能加入了。
梁欢和江雯雯都没有再玩《江湖》。
青帝、天在水、远行歌、黑色咖啡、江湖百晓生，哪一个不是当初说来耳熟能详的人物。但慢慢都退出了舞台，甚至不再被提起。
《江湖》中从来不缺英雄。
所有的英雄，终将成为过去。
作者有话说第36章 36.巧合与终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