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舍之懒回顾》嗜睡的木鱼

24、搜寻5

　　“怎么样？有看到什么吗？”尹梓霂紧张兮兮地瞪大双眼问身旁的甄浩仁。
　　今天是周六，可是两人却不在学校补课，不是因为他们逃学了，而是这周刚好是一个月一次的双休，K高实验的学生从高二下半个学期开始便跟高三生一起参加每周六的补课，每个月只有一周有双休，两人便乘着休息来到了成澈家所在的大楼，想看看能不能寻到成澈魂魄的下落。
　　甄浩仁嘴角抽了一下，将被尹梓霂攥紧的衣服下摆拽出来，“你当我透视眼，还是千里眼？”
　　成澈家在19楼，他们在大楼对面的地面上，那样的高度和距离，肉眼能看得清吗？而且，原本他也不是用看的来收集成澈的魂魄的，靠的是感觉！
　　甄浩仁看得见鬼魂，那是因为它是完整的，而成澈的魂散了，不齐全的魂没有形体，甄浩仁是看不见的，最多只能靠感觉魂的波动来判断其所处位置，就像红外线监控一样，有东西阻断了红外线，其波长传递被截断，警报就会被触动，魂体也有类似的波动，透过波动可以大概确定魂体的位置，只不过甄浩仁的感觉还没有达到红外线的灵敏程度，但是他没有要向尹梓霂说明的想法，他才不要让一个白痴取笑自己的修为不够。
　　“那，我们上去？”
　　“你不怕被看到了？”
　　两人之所以徘徊在大楼下面，就是因为尹梓霂怕遇到成澈的家人或熟人，自己却做不出正确的表现，或许会给成澈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随机应变吧，也不一定会遇到什么人。”
　　尹梓霂后悔出门之前没有带上帽子和墨镜之类的遮掩道具，不过还好他没将这个想法说出来，不然肯定得挨甄浩仁一巴掌，戴上那些东西才更惹人注意吧！
　　两人站在大楼大厅，规规矩矩地等着电梯。
　　“叮”一声，电梯门开，里面走出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和一个中年妇女，两人见到尹梓霂露出了截然不同的表情。
　　女孩带着惊喜的声音开口，“成澈，你回来了！”
　　中年妇女则皱起双眉，伸手拉起女孩便走，不顾女孩的挣扎，硬是将人拖走了。
　　尹梓霂和甄浩仁互相对视一眼，均是保持沉默。
　　尹梓霂和甄浩仁都熟记了成澈的个人资料，那两人最多就是邻居，所以并没有太在意她们，只是从那中年妇女的表现中可以推测，成澈的身份不算众所周知，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成澈是独子，母亲在他中考之后的那年暑假病逝，父亲也是独子，在他母亲去世后终日郁郁寡欢，酗酒成性，一年后因为醉驾而发生车祸身亡了，现在这家里就只剩他祖母一人，成澈在父亲离世后便没继续待在这里住了，因为他祖母在他父亲的葬礼上，当着众多宾客的面否认了成澈与成父的亲子关系。
　　没错，成澈不是他父亲的亲生儿子，他母亲当年是怀着身孕嫁给他父亲的，那时他祖母也只当是两人先上车后补票，没成想成澈根本不是他们成家的种。
　　成澈的父亲是在清楚整件事的情况下，主动要求与成澈母亲结婚的，或许他真的是深爱着她的，但成澈的母亲对他却完全没有爱，只有感激，临死前也只嘱咐他照顾成澈，以及一句谢谢。
　　在成澈母亲去世后，成父完全变了个人，整日醉醺醺胡言乱语，成澈不是他亲生的事也是这样被祖母知道的，虽说是喝醉酒说的胡话，但祖母当时就留了个心眼，在成父醉驾出事的时候，血库血源不足，而且成父还是稀有的Rh阴性血型，医院要求抽成澈的血化验，祖母立时答应了，只是结果却让她心寒，她私下找了医生要求验成澈和成父的DNA。
　　成父被宣布死亡那天，祖母同时也拿到了DNA报告，看着上面的结果，祖母几近崩溃，成家绝后了，对成澈母亲的怨恨直接转移到了成澈身上。
　　两人先后进了电梯，无声压抑的气氛让尹梓霂更加难受，他在看到成澈个人资料的时候就已经很难过了，即便自己跟成澈算不上相识，但将心比心，谁能受得了父母双亡，伤心难过之际，还被自己以后要相依为命的祖母赶出了家门，即使没有血缘关系，难道相处了十几年的感情都是假的？
　　甄浩仁伸手揉了揉成澈的发顶，无声的安慰。
　　“叮”，到了目的楼层，甄浩仁率先步出电梯，尹梓霂深吸了口气也走了出来。
　　慢慢靠近成澈原先所住的那个单位，尹梓霂不知为何有种紧张感。
　　“澈儿？”
　　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太从楼梯间推门而出，尹梓霂他们根本来不及躲藏。
　　尹梓霂见过成祖母的照片，可眼前的老人比那照片上的人要苍老许多，虽然脸上并没有很多皱纹，只是眉宇间的沧桑增加岁月感，尹梓霂转头看看甄浩仁，甄浩仁点了点头。
　　“奶…..奶奶。”
　　老人听到尹梓霂喊了自己，先是愣了一会儿，之后眼泪便夺眶而出。
　　尹梓霂被吓了一跳，顿时慌了手脚，忙小跑过去，“奶奶，您怎么哭了，是不喜欢我来吗？我现在就走，您别哭。”
　　老太太听到尹梓霂要走，顾不上擦眼泪了，伸手一把拉住他的手，“澈儿，我的乖孙子，别走，是奶奶不好，之前是奶奶做错了，原谅奶奶，别走！”
　　听着老太太边哭边道歉，尹梓霂心里一阵难受，酸涩的感觉从内心涌到鼻腔，“不走，我不走，您别哭！”
　　尹梓霂只能说不离开，但是却不回答是否原谅她，因为他不是成澈本人，没有资格替成澈回答，而且尹梓霂希望成澈能亲耳听到他奶奶的忏悔，也希望他能亲口说出原谅的话语，有时候内心的情感还是很有必要说出来，而且要当面说清楚。
　　跟着成奶奶进了屋，尹梓霂扶着成奶奶坐到沙发上，抚着她的后背帮忙顺气，甄浩仁递过一张纸巾，然后拿起茶几上的杯子，提起热水壶斟了大半杯水，放到了成奶奶面前。
　　成奶奶这时才正眼打量起甄浩仁，“这孩子是？”
　　“奶奶，他是我们班的班长，特意陪我回来看看的。”
　　“奶奶好，我叫甄浩仁。”甄浩仁露出招牌微笑，温润如玉。
　　“好孩子，谢谢你那么照顾澈儿。”
　　看着成奶奶点头微笑，尹梓霂知道又有一个人加入到被甄浩仁的外表欺骗了的队伍里。

　　聚魂铃没有响起，居然没有一丝成澈的魂魄存在于屋子里，难道成澈对这个家一点感情都没有？尹梓霂不解。
　　跟成奶奶道别时，与甄浩仁一起对她解释了好一顿，说自己住宿比较方便上学，并保证放假就回来住，才得以脱身，虽然成奶奶之前表明要脱离关系，但也不至于对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人毫无感情吧？
　　“现在怎么办？”
　　甄浩仁也有点气馁，斜眼看着尹梓霂，不吭声。
　　两人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尹梓霂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有气无力的声音。
　　“怎么？没有收获？”
　　“嗯。”
　　“我去接你们？”
　　“嗯。”
　　尹梓霂挂断电话时，甄浩仁的心情似乎恢复了些许，调笑起尹梓霂，“这次是你跟他讲过的最简短的电话吧？要是以后你跟人说话都这样就更好了。”
　　尹梓霂表情扭曲，这是在嫌弃他话多的意思？还是保持沉默吧，直接拉着甄浩仁进了大楼对面的一间咖啡厅，点了一杯咖啡和一杯矿泉水，坐在靠窗的位置等娄逸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