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魔》恋*

6、第六章

　　这日她如往常一般随着香魔到处游玩，说是随着大人到处去，实际上大人根本任由她自己走，看她想去哪儿就到哪儿。

　　这方面，香魔对她很是纵容。

　　而香魔永远都有花不完的钱，好奇问起也只是淡淡地说或多或少存下来的。

　　“大人，您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想到那儿买点东西。”玉叶指着人声鼎沸的街道，她想吃冰糖葫芦好久了，虽然是古早的玩意儿，却怎么也想要尝上一回。

　　香魔仅眨了眨眼，环胸半倚在墙面上，姿态自然优雅地闭上眼养神起来。

　　玉叶见她这个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自觉地加快速度。

　　而在回去的路上，她突然闻到一种奇异的味道，便失去知觉。

　　玉叶醒来的时候闻到了浓厚的檀香味，那个味道和以往香魔身上的如出一辙，沉香隐约浮动，若有似无却又无处不在。

　　她睁开眼，眼前一片模糊的薄雾，细看却是香枝燃烧过后释放的烟雾。

　　香魔就站在她对面不远处，黑色长发无风自动，一缕一缕在空中上扬着穿插轨迹暧昧的烟，脸半埋在白雾中看不清表情，却透着让她瑟瑟发抖的压迫感。

　　——大人生气了。玉叶清楚地意识到这点。

　　而站在她前面的男子——看背影她不认识——但这样的事情之前也是发生过的，挟持她逼迫大人免费实现愿望什么的。

　　每次大人都会笑得很温柔地把那些人整得哭爹喊娘的，看此刻大人如此生气的样子，恐怕眼前这个男人下场会很凄惨。

　　“香儿，好久不见。”男人说道。

　　玉叶听到香魔冷哼了一声。

　　“久别的重逢，难道不应该好好庆祝一番？”男人这么说着，让玉叶忍不住皱起眉来。

　　“把我的人还来。”香魔如是说道，漫天烟雾又浓厚了几分。

　　若是常人恐怕早被熏得眼泪直流，可玉叶跟随在香魔身边已有些时日，再加上香魔在她身上下了血契，潜移默化之下连体质都变得异于常人。

　　“怎么了？这么看重这小姑娘的话我可是会吃醋的哦。”男人转身向玉叶走去，这时玉叶才发现这人的右眼被灼伤，一片骇人的伤疤，连眼珠的颜色都是浑浊的橙黄，与左眼的乌黑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摸着玉叶的头，玉叶别过头避开未果，手脚都被困在椅上，仅剩头部勉强有点活动空间，却被男人戏耍般的抚头，心下厌恶却又无可奈何。

　　“不要让我说多一次，黑岩。”香魔的声音冷了下来。

　　“你敢乱来的话我立刻就杀了这个小姑娘。”黑岩搁在玉叶头上的手稍一用力，玉叶便觉得头颅像是快裂开来一样，忍不住叫出声来。

　　“哼。”香魔手一扬，烟雾淡了几分。

　　“当年你伤我元神，至今仍未痊愈，现在我要你还我这半元神，不算过分吧？”

　　“笑话。”香魔挥了挥手，烟雾聚集在她身后幻化出一张大椅，还可以看见花纹浮动，香魔坐在上头，居然也稳妥舒适，一派从容谈判的架势，“当年可是你自作自受，与我何干？”

　　“你不顾她生死？”黑岩眯眼。

　　“嗯，你能杀就杀啊，我无所谓。”香魔打了个哈欠，此时室内因为香烟都聚集起来而清明不少，她脸上懒洋洋的表情也显得格外欠打，“但我劝你还是不要的好，因为我一定会让你后悔为什么动我的人。”

　　“你真以为我不敢？”黑岩怒道。

　　“请便。”香魔撑着下颚，姿态优雅得只差品茗了，“再说若给你我这半元神我不就散了精气，等同自尽。”

　　“怎会。”黑岩低低笑了起来，“当年我不也让你重创，几近濒死？”

　　“那是因为你蟑螂命，这样居然也让你苟活至今，恐怕吞了了不少人了吧？”香魔眯着眼审视眼前这位原本和她同等地位的妖魔。

　　她诞生自虚幻的香中，而黑岩则是在人们祭拜的岩石里吸天地精华而成，说来这两人都是妖魔，却天生清贵，最是瞧不起食人采补的行为。

　　黑岩此行无异与世俗小妖同流合污，让她好生感慨。

　　“嗯，没想到人类的味道真是不错，以前我真是白白浪费了好长一段时光。”黑岩舔着唇，玉叶看着他几乎反胃起来。

　　“你堕落了。”香魔摇着头。

　　“我堕落了，你又能好到哪里去？”黑岩抓着玉叶的发，濡湿的舌舔过滑嫩的肌肤，让她又疯狂挣扎起来，“你不答应，我就在你面前吃了她。”

　　香魔突然吃吃笑了起来。

　　玉叶通体生寒，这是大人暴怒到极点的征兆，她从未想过大人会抛下她，不如说那位大人的独占欲其实强得惊人，自己的东西即使抛到海里也不会让人碰一下。

　　“你吃得下吗？”香魔用她那好听的声音轻轻说着，随着她的话语玉叶浑身都发起热来，原本白净的肌肤缓缓浮出艳红的花纹，蔓延盘踞在皮肤上，红在慢慢加深，深到像是快要滴出血来，而黑岩抓着玉叶头发的手居然被发尾生出红纹给紧紧捆住。

　　越来越多的纹理爬到黑岩身上去，而被触碰的地方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烫出一溜的水泡。

　　直到黑岩全身都被缠住，捆住他手的束缚松开，他惨叫着在地上痛苦翻滚。

　　香魔缓缓走了过来，雾化的烟将捆住手脚的绳索弄断，她将玉叶搂在怀里，抹去黑岩在她颈间留下的津液。

　　“你居然…把自己的神力分、分给这个…小姑娘——啊啊——”黑岩惊恐地看着她，表情扭曲，而他身上花纹盘踞的所在在起了水泡后逐渐融化，渐渐化成一滩肉泥，看来可怜又可怖。

　　“为什么你不说是我把她变成我自己的一部分呢？”香魔说道，看着在地上蠕动的黑岩，眼底一片冰凉的冷漠。

　　玉叶看着黑岩凄惨的摸样发起抖来。

　　“别看。”香魔遮住她的眼，檀香悠悠环绕，奇异地让玉叶真就这么安心下来。

　　玉叶听见那位大人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那一瞬间她恍惚以为天地只余她俩，其他乱七八糟的声音都听不进了。

　　“我说过的。”大人轻笑起来，“你是我的。”

　　“由身至心。”

　　看吧……她就说大人的独占欲，真是惊人呢。

　　她抖了抖，半边身子都因为同大人的近距离谈天酥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