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魔》恋*

2、第二章

　　直到有一天，她迎来了一位娇客。

　　或者说是娇嫩的小客人。

　　小女孩卷曲着柔软的长发，一身温暖的鹅黄色连身裙，白嫩得能捏出水来的脸透着羞涩的红润，而就是这样的娇客用着脆嫩的嗓音对她说：“我想要杀死一个人。”

　　她笑了起来，咬着豆蔻长甲低低笑着，连眉梢都洋溢着灿烂的笑意。

　　倒是第一次有客人说自己想杀人的，毕竟有了财富荣耀权利杀个人也不在话下，可她一点都不怀疑小女孩的决心，毕竟能找上门来的肯定都是打听清楚了的，而能进来门口的必有所求。

　　“为什么呢？你说想要钱和权的话也可以哦，我都可以帮你实现。”她嘴角上扬成邪恶的弧度，她款款走到小女孩身边，蹲了下来，与那双清澈的大眼对望。

　　“我只要杀一个人。”小女孩歪了歪头，对于她的提议毫无兴趣。

　　她玩味，虽然从不过问客人的隐私但这次还真的被勾起兴趣来了。

　　“你付得起代价吗？”她直直望进女孩的眼底，却只在里面看到单纯的执着，让她低低笑了起来。

　　小女孩瑟缩了一下，看起来有点慌乱。

　　“我听见他们说，只要死掉就可以了……”小女孩抓住鹅黄色的连身裙，小小的手抓得很用力。

　　她噗嗤地笑了出来。

　　“你明白死是怎么回事吗？”她挑眉，惯于冷漠的眼里充满了轻蔑，她站起来顺手拍了拍旗袍，瞥了小女孩一眼。

　　看着那个小小的，这样稚嫩的小孩，想必燃起的烟也单薄得可怜吧。

　　“回去吧。”她勾起唇角，眼前掠过若有似无的迷离烟雾，“我不和你做交易。”

　　“为什么？”小女孩快要哭了出来。

　　“因为你不配。”她笑得开怀。

　　小女孩终于哭了出来。

　　可那之后她总会看到小女孩定时来报道，倔强而脆弱地站着，用大大的无辜双眼看着她。

　　有时候她不在，就只看到小女孩站在店门前，无所求的人是看不到店面的，小女孩站着的地方在世人眼中只是一处工地，更加引人侧目。

　　有一天小女孩哭着跑进店里，拉着她的裙摆呜咽哭泣起来。

　　“我要杀一个人。”小女孩哭得眼都肿起来，“帮我杀了他吧。”

　　她叹息，垂着眼看着小女孩可怜的姿态，手轻轻地搁在小女孩的头上。

　　“他们管我叫魔女。”她突然这么说着，小女孩不明所以地暂时停止了哭泣，她又接着说，“所以我不做亏本生意。”

　　她搁在小女孩头上的手扬起，变出一根长长的香，长到像是全新的一样。

　　“虽然你的可以看很久，可是很无趣。”她喃喃，“倒不如让你活着做些更有价值的事情。”

　　“我和你做交易，但是你必须把你余下的人生都给我。”她扬起邪恶的笑，终于看起来有魔女的味道。

　　小女孩瑟瑟发抖，可却还是坚定地点头。

　　她咬破了指头，点在那只香上，鲜血浸润着褐色的香粉，生出妖娆复杂的花纹，直到整支香都变成刺目的鲜红色。

　　不久后她又踩着不紧不慢的步伐缓缓走到小女孩想杀的人的面前，夺走了对方余下的生命。

　　那种法术她不常用，因为她根本不需要通过夺走别人生命的方式来延续自己，她诞生自虚无的香雾中，无穷无尽，交易只是乐趣。

　　她没有燃尽目标的香，只是将之加诸在属于小女孩的香上，然后笑着对小女孩说：

　　“也许你的一生比你想的还要漫长。”

　　那之后她的身边多了个小小的身影，伴她看过无数烟雾缭绕的场景，而她兴致一起也会用交易得来比较没那么看头的香来加长小女孩的香。

　　很多年过去了，小女孩长成了女孩，可也仅仅只是停留在那里，似乎她比较喜欢女孩俏丽的摸样，随手就让她停滞在那里。

　　“大人，这样没问题么？”女孩问，脸上烂漫的天真早已被漫长的岁月消磨殆尽。

　　“没问题啊，你情我愿的，能有什么问题？”她依旧穿着艳红的旗袍，被檀香悠悠环绕，一贯漫不经心地藐视他人。

　　“而且阎王欠我个人情。”她合目，眼尾扬成慵懒的弧度，“我说过的，你的一生比你想的还要漫长。”

　　向来随性的她突然迷恋上旅行的味道，一如她还年轻的岁月里所做过的一样，不断到各个国家去旅行，而民间疯传着香魔的故事，人们说：

　　“如果足够幸运，你会在路上遇见一个穿着红衣长裙的魔女，她身边还跟着个女孩，遇见她许下愿望就可以实现…只是……”

　　她听人们这么说着，掩着嘴吃吃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