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十年》KanoShuuya

18、散人骑脸

　　中国队出场角色：散人，君莫笑。

　　意大利队出场角色：魔道学者，Mint。

　　由于小组赛是单循环的BO1模式，为确保公平，赛事组会通过随机的方式决定地图选用。

　　修炼馆。

　　就是这次的擂台赛地图。

　　选手会被固定刷在南北两方，算是一个中小型对战地图。地形不复杂，且基本对称。正中间是座传承了千年武道的修练场，两处通行大门外，连接的是陡长的石段阶梯。道路两旁栽着苍青古树，影影绰绰的铺到尽头。

　　趁着人物载入的空档，屏幕上又一次闪过对战双方的个人资料。

　　李艺博才被打过脸，心底却有种习以为常的莫名感。他没多想，转瞬调整好状态，脸色都没带尴尬一下的，张口就准备依着电子荧幕上的情况多说几句，结果又是一噎。实在没什么新内容可以挑出来做文章，只好分析地图。

　　“其实这张图绝大部分职业选手应该都不会陌生，虽说不像擂台场那样简单粗暴，但两两交战的地点基本是固定的。”

　　“没错，修练场既是地形开阔的主战场，也可以算得上是地图的制高点。两边石阶的长度相等，就得看哪方先跨上这石段的最后一步了。”

　　三两句之间，角色已经载入完毕。

　　双方的选手席前立刻显现出角色立体影像，整个赛事舞台的灯光主色调一下子变得郁郁葱葱，和这张地图的风格气息别无二致。

　　就如李艺博和彭司所说的，无论是君莫笑还是Mint，都是片刻不缓的顺着石阶梯直冲上去，仿佛眼中只有那遥远的一点。

　　但同样是赶路，Mint的速度却完全不如叶修。一个角色的移动速度，多少会受到属性和装备的影响，可最直观的依旧来自技能效果。散人在位移上可用来当助力的技能实在比对手要多得多，这场占领先机的答案显而易见。

　　随着君莫笑的登顶，被解说为主交战点的格局也展现在众人眼前。宽广的演武场一览无余，修炼馆坐落在正东边。整体看上去相当气势辉煌，就差在门匾上刻上“天下第一”几个大字。

　　“修炼馆的内部虽然也不复杂，可就限制方面来说，自由度远不如外场高。”李艺博说。

　　“我们知道，对于魔道学者这一类的职业来说，室内战并不是那么占优。”彭司说。

　　这话不细想，听上去就像在说飞着飞着会撞天花板一样。修炼馆纵向高度虽然不理想，魔道学者的浮空高度根本没有那么夸张。但由于职业射程多变不定的特性，比起毫无障碍物的演武场，修炼馆就变得难以全部施展。

　　然而这种说法并不是适用所有魔道学者的，多半还要取决于选手自身擅长的打法。

　　所以他们谁都没有把话说死，内心却都偏向于叶修选择修炼馆作为开战的场地。这张图几乎摈弃了所有战术走位，甚至连战术掩体、地形利用都少得可怜。

　　哪想君莫笑偏不如他们意，飞枪倒穿过南边的大门后，径直切着中路，奔向北门。

　　李艺博一愣。

　　这是干吗？

　　想要堵门吗？

　　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南北两边其实是地图的偏门，横向能过并肩的两人就不错了，实在算不上大。选择在那里开火，想要强闯打开局面就意味着要硬吃一波伤害。

　　他脑中闪过念头，不敢确定。

　　导播已经把镜头切了过去，Mint才堪堪爬到五分之三的路上。而君莫笑没大会儿就已经到位，越过北门，居高临下的站在边缘张望。

　　“对呀！在对方还没登顶的时候，按照石梯的陡峭程度，君莫笑的位置也是一个绝对的制高点。”彭司抢先开口道。

　　而此时，Mint又进一步，来到五分之四的路途上，也同样来到了君莫笑的视线内。对方瞬间看到了他的存在，心下已是基本明了。

　　君莫笑没和他客气，判断Mint完全进入射程范围后，千机伞一抬，眨眼间变化形态，三发反坦克炮招呼过去。

　　砰砰砰！

　　枪连响三声，炮弹先后出膛，却不处在同一条直线。角度分散，位面错移，是难度更高更巧妙的三点炮操作。叶修做的很轻松，就像见面礼。

　　Mint的动作也没迟疑，压低扫把的飞行轨迹，贴着层次不一的台阶偏身变向，流畅的依次躲过。很快，炮弹在身后不远处炸开。而他已经稳稳的恢复了正常浮空高度，角色面无表情，俨然给人一种“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的冷酷炫错觉。

　　这对他来说也轻松得很，没有什么好意外。能够站在这个舞台上的，都是各国的顶尖选手。

　　Mint还在保持原速前行，脑子却加速运转起来。

　　散人他并不陌生，甚至还是赛前重点研究的对象，但那仅限于各种赛事录像。这个独一无二的复杂职业，谁都没有交手的经验。君莫笑的起手攻击也看不出有什么特殊意义，可自己现在处境不怎么好是事实。散人远程攻击手段只有这个吗？为什么不持续攻击了？对方藏着什么陷阱吗？自己又该怎么突破？

　　在旁人看来，Mint太沉得住气了。双方距离愈来愈近，他愣是一个技能也没放，哪怕来个魔法弹试探试探也好呀！

　　然而叶修哪管他这么多顾虑，忽然退了几步，好半天才慢吞吞的丢了个魔法弹过去。

　　不是让你用！

　　观众泪流满面。

　　这可就有点微妙了，感情你抢占制高点，不趁机进行火力压制，反倒是来调戏人的吗？这种毫无威胁力的小技能对方怎么能中？

　　Mint当然不会中，却也跟着小微妙一把，更摸不准这个人想要干吗了。剩下不到五分之一的短短路程，感觉像是爬了一个世纪。他甚至下意识想要放慢速度，因为前路一片未知。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Mint就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重点。

　　……心理战？

　　原来对方的意图是这个吗？

　　怎么可能让你得逞。

　　他不动声色加速，越靠近，君莫笑的身形就看得越清楚。从上往下，本来只能瞧见脖子以上，很快就展露了一身混搭装。Mint依旧没有发动任何攻击，只是一味接近再接近。

　　如果说散人的攻击很狡猾，其实魔道学者在众多职业中也是很难得的，他们拥有着长中短射程各异的攻击优势，而这位选手当下显然没有利用的意思。

　　事实上，Mint也确实是一位更倾向于贴身短打的选手。

　　君莫笑没给他踩上最后一块石阶的机会，两人间相距无几身位的时候，猛然又向前一跨，单掌半推蓄力——战斗法师技能，落花掌！

　　Mint没被这个举动弄得措手不及，但是原本的飞行轨迹必须要改，正前方的直线恰好是落花掌的吹飞范围。他干脆旋过半边身子，一抽骑着的武器，挥手撒了把蓝闪闪的粉末在尾端，又狠又快的向君莫笑扫过去。

　　这是近身魔道学者的惯用攻击节奏，将各种各样的魔法粉附加在武器上，以达到更理想的效果。蓝色的自然是寒冰粉，可他根本没有动冰冻的念头，也不是冲普通攻击时冰属性魔法伤害加成提高效果而去，持续时间不算短，如果得手，让君莫笑受到减速效果才是关键。

　　叶修手一收，直接取消自己的落花掌蓄力，没有选择和他拉开距离，半步不退，另一手早已经在同时刻提矛突刺过来。

　　龙牙！

　　Mint哪儿能不认得是这是什么，只好再度微微调整身姿，强行停下扫把，去躲这一击龙牙。开玩笑，那么容易被打出僵直，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就算还没亲身试验过，他也无比清楚。

　　就这么个眨眼的瞬间，两人的攻守姿态换了又换，血线分毫未损。

　　君莫笑不等对方再寻攻击的路线，鼠标一甩，凌空未中的矛形态千机伞顺势往他躲闪的方向抡过去。Mint反应却奇快无比，钻了个诡异的角度，半蹲着硬是躲过抓取范围。

　　“咦，其实这招用一小格后跳来躲会跟更轻松呀。”彭司有点疑惑。

　　李艺博也那么觉得，但职业选手的选择往往有他们的用意，这样太过个人化的揣测能不做就不做。果不其然，下一秒里Mint就给出了答案。

　　他换手持扫把，朝着君莫笑的下盘就是一记斜挥，正是魔道学者的浮空技。Mint此时的姿态确实略显狼狈，但却卡了对方的余光死角，不仅如此，他还特意延迟了那么会儿出手的时机。

　　然而君莫笑视角都没变换，双脚一提，脚尖贴着扫把杆躲过，各方面都把握的十分精准。清扫虽说是效果最差的浮空技，但在这种程度的对决中终归也还是不能吃的。

　　可是Mint想不通，对方究竟是怎么发现的。

　　君莫笑现在也勉强算个主动浮空状态，他干脆追加攻势，扫把由下往上挥过去。

　　变招太快，即使叶修心里有数，这会脚还未落地也根本闪避不及。

　　中了！

　　叶修也没急着用驱散粉去驱Mint武器上的增益状态，好似根本不担心接下来会被拍打触发冰冻效果似的，直接一抽伞柄，剑光冲对方再度挥上来的扫把落下。

　　不是什么普通的攻击，而是剑客的银光落刃！

　　按理说，就君莫笑这么点跳跃高度，最后所形成的攻击力和冲击波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然而，它却附带着击倒效果。

　　Mint很无奈，这种强制的判定手段散人拥有太多了。他要抢到强攻的机会实则难上加难，心里虽然不愿意，身体还是诚实理智的，果断放弃拍打，纵身后跳躲开，顺便调整身形。

　　他退了，那叶修便进，毫不犹豫的操纵着君莫笑在石板地面上划过一道剑痕，抬臂指向前，整个人几乎快要平行着摔落。手中的剑却突然旋转起来，整个人破空而出，而Mint由于后跳下台阶，正好比他矮去了一个头。君莫笑掀起凌厉的风，直直划向他腰间的瓶瓶罐罐。

　　同样是剑客技能，逆风刺。

　　Mint总算骑回了扫把，直接浮空几度变向，轻而易举的闪过。直冲往前，忽而一个漂亮的回旋，定定的落在台阶之上，和先前的君莫笑彻底交换了位置。

　　占领制高点？优势？

　　不存在的，现在颠倒过来了。

　　“这……”

　　失误吗？

　　李艺博忍不住喃喃。局面不该这样的，那记逆风刺虽然操作的极其漂亮，但由于受寒冰粉的减速影响，效果还是打了折扣，对Mint完全没有丝毫影响。

　　场面上，君莫笑已经完成了受身翻滚，收招很是利索，正好和Mint回旋调整视角的时间抵消，也没有给他太多的破绽。

　　对方当然也不会给他上前来的机会，扫把旋转着就劈头盖脸的高速拍打过来，直接又迅猛，角度实在算不上刁钻。可君莫笑此刻整个行动都因为减速不益状态缓慢了不少，面对这样的操作反而是更无力的。

　　他没用格挡，也没再后跳，强行提手速去避。

　　躲开，再拍！再躲开，浮空变化角度，再度拍下！

　　叶修发现依自己现在的手速上限，再做操作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横刀去格挡。Mint却不依不饶，根本不管角度刁不刁钻，连续拍打的攻势依旧直接。

　　……这小子，把其他技能抠了吗？

　　可观众们发现这也无妨，君莫笑被第二下打歪了身子，还没作出反应，就被第三下劈了脑门。这在视觉上的效果还是很爽的，至少对意大利队的粉丝来说。

　　第四下……第五下……

　　眼见第六下拍打就要落下，开打以来一直干干净净的聊天频道里有了动静。

　　“你运气不怎么样啊，该我了吧？”叶修说。

　　外国观众和选手看不懂，也没什么特殊的反应。中国频道的解说和观众皆是一愣，然后就见到君莫笑抬手握拳向对手挥过去。

　　勾拳！

　　Mint看架势就做了最快的判定，侧身要躲，哪想君莫笑拳心一展，驱散粉撒到他身上。没等他反应，君莫笑又抽出刀，上前平砍。

　　距离太近，变招迫不及防，Mint只好用武器去招架。刀与扫把相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声音，而与此同时，他的颈后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就算他自诩听力不错，但正好被招架的声音盖去，别说发招的声音，就连是什么东西划破空气都没有头绪。可平砍的伤害被自己完全招架掉了，理应不该受到伤害的，而现在，他的血条却发生了很细微的变化。

　　Mint飞快在脑内回忆所有技能，君莫笑在自己的正面，有什么办法能让他瞒天过海从背面发招，答案是没有。他十分想调视角去看，可是不能。

　　咻——

　　很快，他就听到了那细小的声音。

　　Mint忍不住皱眉，是召唤哥布林，而砸中自己的，正是他们的得意技——投石。这下不用回头看，他也能想象画面，那个小地精想必正从门后的墙边蹭出来，张牙舞爪的对准自己准备下一发石弹攻击。

　　而正面，君莫笑的攻势也没闲着，毫不留情的再度来袭。要在这样的瞬间躲过前后不一的两方攻击，如果是没有中驱散粉的Mint，倒是对自己很有信心。

　　他瞬间明白对面那家伙为什么没有立刻用技能驱散状态，以及那记不合适的逆风刺，顺理成章的让自己背对哥布林。要知道，这样缓速的投石，只要察觉了，想要躲不过真的很难。

　　只希望……

　　靠！

　　还没想完，他的角色就进入了晕眩状态。

　　通常选手选择哥布林这个技能的最大作用，就是想要那20%机率的晕眩效果。至于怎么利用得手，各凭本事。

　　所以……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时候召唤出哥布林的？

　　这个问题，场外观众也在思考。

　　李艺博灵光乍现，倏然想起君莫笑在开局丢魔法弹之前无故退后的那几步。那时候的导播视角是切在Mint身上的，从他的角度，几乎看不到君莫笑脖子以下的操作，甚至包括那时候在上帝视角的他们。可以说是特意调整位置，去利用这一高低视角差。

　　而叶修刚才说的“运气”，指的正是Mint四下连机也没给君莫笑拍出个冰冻效果来，反倒是哥布林机率不高的投石，第二下就砸出了理想效果。

　　他越想越靠谱，正要开口施展一番，不料又被身旁的今日搭档抢了先。

　　“散人骑脸，怎么输！？”

　　屏幕上，Mint刚结束晕眩时间，却被君莫笑一记高飞脚无缝衔接，踢出浮空。接下来，几乎是无须多说的散人表演时间。

　　李艺博瞥了一眼彭司。

　　他突然有点想念自己的老搭档潘林。

　　并且，想起了这个人的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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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唉心疼，就跟JJ写不了脖子以下一样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