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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陵王世子 ...


  •   我前脚刚跨进漱玉阁,立马就有两个妆容妖艳的女子扭着不盈一握的腰肢热情地迎上来。我以前虽然也常跟着夏侯朗出来鬼混,但这次却是第一次踏进烟花之地,不免大失惊色,慌忙用折扇挡开她们的热情攻势。
      她们好像是见惯了我这样没有经验却强装大爷的登徒子,一阵调笑之后更是兴致勃勃地要看我出洋相。正在旁边拉客的老鸨看到我的窘像马上笑盈盈的迎过来,支走了那一群妖艳的女子,眯着眼睛将我打量一番:“这位公子面生得很,可是头一次来我们漱玉阁?”说着便要来拉我。
      “正是。”我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慢慢地恢复了些底气。然后打量四周的状况,全是一群酒色之徒在与穿红戴绿的莺莺燕燕们打情骂俏,难怪人家说漱玉阁四季如春。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妓,真想不到夏侯朗的品味这么与众不同,放着众多对他朝思暮想的名门千金看都不看一眼,却对这漱玉阁的庸脂俗粉感兴趣。
      “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老鸨讪讪地收回一只肥胖的玉腕,指着身后的一排艳妆女子热情地介绍,“我们这儿什么样的姑娘都有,公子若有看上眼的只管跟我说!”末了还意味深长的加上一句“包公子流连忘返!”
      我打量了半天没见着夏侯朗的身影,便耐着性子问:“果真如此?”
      老鸨以为我是有了兴致,马上眉笑颜开:“当然,不知公子看上了哪位姑娘?”
      “既然如此……”我折扇一合,“方才有位白衣公子,他点了何人?”
      “公子真是好眼力,那是新来的盈月姑娘。”老鸨喜笑颜开,忍不住又多说了几句,“盈月姑娘可是我们漱玉阁这一届的花魁娘子,不但长得花容月貌,琴技也是堪称一绝,公子以后可要多来捧场啊。”
      我见她说得这么卖力,便道:“既然你如此褒扬她,那她必然不能辜负你这般期望,今日便让她来为本公子弹上一曲吧。”
      老鸨听了一愣,脸色稍变:“公子,您还是看看其他姑娘吧,我把姑娘们都叫来,你随便挑。”
      “你刚才可是跟我说可以随便挑的,”我沉了脸色,“得罪了本公子,你这生意还想不想做了?”
      “不是我要与您为难。”老鸨忙面露难色,见我丝毫不为所动,便凑过来小声说,“公子有所不知,这里面的两位可得罪不起啊!”
      “哦?是什么样的人连你都惧他三分?”我故作惊讶。
      老鸨看了看旁边没人,才低声说:“不瞒公子,里面的是陵王世子东方恪和大将军之子夏侯朗,都是得罪不起的主儿。”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他们,我到处找不到,原来是到这儿来风流快活了。”我面露喜色,竟然不知道原来夏侯朗在这里这么有名。还有那陵王世子东方恪,他可是名满京城的风月高手。两个性格喜好完全不相干的人居然臭味相投,这倒也让人难以理解。然后看着老鸨道:“你且带我上去,出了事自然有我担着,也不会妨碍到你做生意。”
      老鸨犹豫了一会儿,以为我跟他们都认识,不敢得罪,只好领着我上去。

      到来门外,我示意老鸨离开,然后推门进去。房内重纱漫卷,一片春光融融,两个身姿婀娜的女子光着脚在跳舞,绯色薄衫裹着玲珑的娇躯若隐若现。旁边还有一个绿衣女子在弹琴,琴声悠悠,远观倒有几分清雅之意,应该就是那个叫盈月的花魁娘子。大概是我的突然出现破坏了他们的兴致,全都惊愕地抬头看过来。
      我毫无顾忌的打量着传闻中风流潇洒的陵王世子东方恪。只见他的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正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多情而妖娆,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容小觑。
      长得倒是人模人样,只是这做出来的事嘛,实在对不起他这副花容月貌。
      “想必这位就是陵王世子吧?”我明知故问,顺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看着夏侯朗说:“大哥,好雅兴啊!不过你今天可真不够意思,既然与世子约好了,却不告诉我,害我白白跑了一趟。是不是该自罚三杯?”
      “阁下是?”东方恪一头雾水,目光在我与夏侯朗之间来回移动。
      “此人莫寒,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弟,”夏侯朗忙解释,“本来前些日子约好今日一起喝酒的,我竟给忘了,他心里多少有些不快。倒让世子见笑了。”
      东方恪笑道:“夏侯兄言重了,既然是夏侯兄的表弟,那便也是小王的朋友,今日有缘相见,也是小王的荣幸。”
      “虚情假意!”我毫不客气地说,“朋友的朋友未必就是朋友。我大哥的朋友中何时有了你这号人物,我可是一点都不知道。何况你我今日才见,何以见得就是朋友?”
      “不得无礼!”夏侯朗脸色极为难看。
      东方恪却笑得跟没事人似的,落在我眼里那叫笑里藏刀。他亲自斟了酒,谦虚道:“今日也是小王的不是,非得邀夏侯兄喝酒叙旧,小王在此向你陪个不是,还请莫老弟赏个脸。”
      我想了想,勉强接了东方恪的酒,算是卖夏侯朗一个面子。之后大家含沙射影的聊了几句,几乎是不欢而散。偏偏那东方恪笑得一脸无害,仿佛先前是我自导自演给他耍了场猴戏。

      我气不过,回家的路上也没给夏侯朗好脸色看。进了大门,夏侯朗见我还在生气,便说:“你也别摆脸色给我看了,今天的事不能怪我。绛儿,你太胡闹了。”
      “我胡闹?哥哥,这话你可得说清楚!”我反驳道,“东方恪是什么样的人?他与你交好,定是有所图谋!”
      “绛儿,你太多疑了。”夏侯朗不以为然。
      “看来你对他是了解甚微啊,”我嘲讽道,“哥哥才认识他多久?看来你的能力见长了。我奉劝你一句:日久见人心!”
      夏侯朗哭笑不得:“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话用在你身上还真不错。东方恪终日沉迷于声色酒乐,何来的不轨之心?”
      “我的傻哥哥,我看你是越来越糊涂了!皇上意在削藩,他东方恪接近你摆明了是要拉拢咱爹啊!”我气得大声说,当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东方恪作为陵王在京人质,终日沉溺于花柳酒巷以掩目避世不足为怪。可是你想想,陵王年轻时骁勇善战,如今却沉迷酒色,这不奇怪吗?”
      夏侯朗想了会儿说:“你是说,陵王是在伪装?”
      “究竟是不是我不知道,但是东方恪绝非善类!”我肯定地说。
      夏侯朗叹了口气,没再说话,仍然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我看了气得直咬牙,恨不得把他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在想什么。平时精明的跟什么似的,笨起来也真是无可救药。
      “这些话你从哪儿听来的?”父亲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我吐吐舌,都气糊涂了,连要走后门都忘了。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这会儿又被爹看到我这个样子了,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惩罚。我偷偷瞪了夏侯朗一眼,却见他一脸幸灾乐祸,便做鬼脸威胁他。正好又被走到我们跟前的父亲看见。他打量了一下我的着装,皱眉道:“你看看你,我堂堂大将军的女儿,穿得不伦不类,成何体统!”
      “爹。”我立刻装的无比无辜,“哥哥说带女儿出去走走,女儿谨记爹爹教训不得抛头露面,这才出此下策,望爹爹千万不要责怪!”
      父亲看了看夏侯朗,叹了口气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兄妹俩在干什么,乳臭未干的小儿也想糊弄我,真当我老糊涂了?老夫让你们熟读史书可不是为了让你们私下议论朝政!常言道: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绛儿,老夫常常教导你要谨言慎行,你却出言不逊,若是传到了有心人耳里,只怕又是一场祸端!”
      “爹教训的是,女儿知错了。”我忙认错。议论朝政是家里的大忌,今天若非因为东方恪,我也不会这般直言直语犯了忌讳。
      “你啊,也就嘴上这么说,什么时候认真听过老夫的话了?”爹一脸无奈,然后又对夏侯朗说,“朗儿,你随我到书房来。”
      我无比欢畅地又向夏侯朗作了个鬼脸,小声说:“哥哥,你自求多福!”然后转身往自己的房间去。
      夏侯朗不屑的瞥了我一眼,一边示意我赶紧去换衣服,一边跟上父亲的脚步。
      那天他们在书房里说了什么我一无所知,问夏侯朗他也不说,我索性也不再问。但隐约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奈何我还得查易舞的案子,也没太在意。
      经过我一番查访,终于弄清了易舞的来龙去脉。此女原是陵王府中的舞姬,生得美艳动人。王丞相某次出使陵都,见色心起,后来索性向陵王讨了来,养在府中独自欣赏。易舞深得王丞相宠爱,难免侍宠生骄,与府中其他姬妾积怨颇深。不排除为其他姬妾所杀。但易舞是陵王府里调教出来的舞姬,又岂是一般人,心计定是极深的。所以我很快就排除了她被姬妾所杀的可能。
      至此我突然发现了一个关键人物——陵王。一个身经百战的人,打死我也不信他会突然沉迷酒色。既然易舞出自陵王府,很有可能是陵王安排在王丞相身边的细作,然后被王丞相发现并杀害。我正想夸自己越来越专业,却又发现一个疑点。如果易舞为王丞相所杀,那王丞相又何必那般悲切?思来想去,这丞相府还是得再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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