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N（DC）无路可退》寂寞未尽

6、Dean 被遗忘的记忆

　　当看到躺在山洞里的天使的时候，Dean无疑是松了口气的，上个梦境消耗了他太多的心力。以致于他现在还有些害怕会不会从哪里突然出来一些恶魔。但庆幸的是，直到Dean走到天使的旁边，也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这是好事，猎人边想边停了下来，天使的双翅太大占据了许多空间，他必须要小心翼翼的才不会碰到它们，虽然天使对他的触碰根本感觉不到，但凭空穿过什么东西的感觉还是让Dean很不舒服。

　　因此他就站在天使的旁边，四处打量着这个梦境，很陌生的山洞，他可以肯定他从没来过，而周围也没有什么人烟的样子，而唯一他可以看到的生物便是躺在地上的天使。Dean皱了皱眉，他不确定这个梦境该如何离开，但现在他可以做的便只是等待，等待着变数或者Lucifer的下一次告知。

　　而很明显后者并不是什么好选项，因此Dean决定自己找到答案。猎人从上而下俯视着天使的身体，企图在对方的身体上找到离开的契机。

　　天使的身体处于一种疲劳的状态。Dean在观察了几分钟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因为这几分钟天使除了眼睛和翅膀或偶尔动一两下，其他部位都没有动过。就像是泅水的鱼类一样，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根源，在陆地上一个人等死。

　　Dean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他不喜欢天使现在这个样子，天使应该是张开翅膀就可以飞来飞去，而不是像现在翅膀大张却哪里都去不了。天使应该是打个响指就能痊愈的，而不是虚弱的躺在山洞里。天使应该是拿着刀斩杀恶魔，而不是像个虚弱的垂死的人类一样。

　　“Cass，起来，我需要你。你快点起来。”Dean跪下了身子，试着用声音叫回天使，就像为了离开之前的那个梦境一样，但不同的是这次天使什么反应都没有，没有把他拉到下一个梦境的白
　　光，没有突然出现的完好的天使，只有依旧躺在原地动弹不得的天使。

　　不知道过了多久，Dean只感觉到他的喉咙像是被把火在烧着那样，然后他看到了从天使脸上露出的欢愉的表情，下一秒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他再次有意识的时候，他听到了熟悉的摇滚乐，然后他看到了他熟悉的男男女女在舞池里扭动的姿态，甚至有一对情侣穿过了他的身体。这可有够糟的。Dean小心翼翼的避开酒吧里的大股人
　　流，同时向着四处张望，寻找着Cass的踪迹。

　　酒吧一向是Dean的热爱，但他却想不到能在天使的梦境里找到酒吧的影子，要知道他的天使可是个连女人都没有碰过的处子，难道这梦境是天使被压抑的欲望？Dean挑了下眉，立即甩开刚刚自己的想法，向着刚刚经过自己身旁的美女吹了声口哨，尽管对方根本听不到，然后他在正前方看到了正襟危坐的天使以及在他旁边的自己。

　　这感觉可真的有些糟糕。Dean在过去的自己身边坐下，皱紧了眉头，他不是Sam并不是很喜欢确切的说是很厌恶回忆过去，更别提要亲眼再看到曾经的自己做过的傻事，但是他别无选择。

　　Dean看着过去的自己把天使推给了一个女人，不禁翻了个白眼，他真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怎么想的，竟然会带一个天使去找女人，那些女人怎么可能配得上他的天使，而且那是他的天使，只能是他的。

　　Dean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看到天使跟着那女人离开的时候还是下意识的跟了上去。女表子，Dean看着那女人迫不及待的扒着天使的衣服，努力的把心中的不满压了下去，反正最后什么都没发生。Dean嘟囔着，然后下一秒他就听到了天使死板的声音。

　　Good Job.Dean看着女人气愤离开的背影扬了扬眉，然后他看到了过去的自己急匆匆赶过来的情形，紧接着两人便急忙逃离的酒吧，向外走去。

　　那几乎是他生命中最美好的几个场景之一。Dean跟在两人后面，他可以从昏暗的灯光中看到过去的自己宠溺的笑容以及天使傻傻呆呆的样子。那个时候的他们还没有那么多的背叛与欺骗，尽管天启近在眼前，但两人始终是互相相信的。他多想再回到那个时候。

　　但那根本不可能。Dean的眼神落寞了下来，转开了眼睛，从他的脑袋瓜里思索着接下来的记忆。接下来他们应该去医院找Raphael的容器之后回屋子Raphael会找他们，所以这个梦境是想突出什么？Raphael的强大？

　　Dean嗤笑了一声，转回了视线，但前面的那一幕让他整个人的血液都冷了下来。过去的那个他，正把天使压在了他的车上，而如果Dean没有看错的话，他们两正在接吻，又或者说，过去的那个自己正在强吻天使，而天使竟然没有推开他。

　　What THE HELL!Dean僵在了原地，试图在他的记忆里找到某些相似的情形，但什么都没有，他根本没有任何一点与天使接吻的记忆，难道这是Cass的梦？该死的，他本来就是在天使的梦境之中，Dean烦躁的骂了几句，然后他突然发现他的记忆里少了一段，而时间就是现在。

　　那么这是真实发生过的？Dean张了张嘴巴，他现在的脑海里一片凌乱，各式各样的想法都争相挤了出来。Dean掐了掐自己的掌心，试图冷静下来，他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如何带Cass离开他的梦境，而不是在这里思考着等Cass醒来要怎么面对他。

　　Screw it!去他的主要任务，他现在必须要理清为什么他会没有这段记忆，他怎么可以没有这段记忆。如果他有这段记忆的话，他就不会在天启结束之后那么容易的就把天使放回天堂，也不会任他一个人参与天堂内战，更不会让他的天使自我放弃！

　　“Dean？”天使有些低沉的声音把Dean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看到天使正歪着头不解的看着过去的自己，嘴唇还因为刚刚的亲吻而显得通红，湛蓝色的眼睛里充满着迷蒙的神情，如果这样还把持的住的话，Dean就不是Dean了。

　　但是很可惜，Dean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过去的自己把天使推进了车内，然后把车门一关，隔绝了一切窥视，当然Dean也可以穿过黑美人的车门，坐在车里看过去的自己和天使的现场演出，但是Dean不打算这么做。

　　一是如果他进去看了他肯定会把持不住，但他只能自己动手，他不想在Cass的脑子里留下某些不明白色液体，二是因为他需要这段时间让自己想明白一些事情，一些关于他和Cass的事情。

　　他可不是某些不负责任的男人，他得对Cass负责，尽管他还不确定这是不是真实发生的，但这并不重要，至少现在他发生了，Dean把自己靠在了墙上，感谢上帝，他并没有直接穿过这些厚重的东西。

　　但，这真的有些好笑，要知道和他有过一段的女人不在少数，唯一在他心里留下痕迹的估计就只有Lisa了，但他对Lisa的爱明显没有他想的那么多，不然他也不会让Cass把Lisa的记忆抹去，明面上他说是不想Lisa痛苦，但实际上是他的自私。他给不了Lisa想要的东西，无论是一段稳定的关系，亦或是他的爱情。

　　而现在他却想把他的爱情交给一个天使，一个穿着男人容器的天使，Dean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冬日的雾气很好的掩盖住了车里发生的一切，但震动却无可避免，一想到在车里发生的一切，Dean就不禁羡慕起了过去的自己。

　　至少那时的他还敢踏出第一步，尽管他知道那时的他想着的只是不能让天使作为一个处子死去。但谁知道，在后来，他真的喜欢上了天使。又或者，其实在那之前，他就已经喜欢上了天使，谁知道呢。Dean仰起了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思考着他的感情。

　　他喜欢天使，这是毋庸置疑的，他还曾经期望着在天启结束后如果他们都还活着的话就像天使表白，反正天使也回不去天堂了正好留下来和他做个伴，两人一起开着黑美人，打打怪什么的，Sam也可以回到学校，找个喜欢的女孩共度一生。

　　但没想到的是，在最后一战中，Sam带着Lucifer跳下了牢笼，Cass被Lucifer爆破后奇迹般的复活并得到了超于之前的力量。也就是在那时，Dean才清楚的意识到了他的想法只是个梦罢了，天使始终要回到天堂，天使不可能跟他一起留在地球上，因此他在回去的路上只是隐晦的问起了天使之后的打算，与他想象中轰轰烈烈的告白完全不一样。而天使也在意料之中的，选择了回到天堂。

　　也就是那时，Dean选择把他那份深藏在心的爱情永远埋藏下去，并不断告诉自己Cass只是自己的兄弟，他对他的感情只是兄弟之情罢了。而之后的事情便有些措手不及，在一年之后，Sam回来了，却没有灵魂，他着力于找回Sam的灵魂而一直忽略了天使，再然后便是铭心刻骨的背叛。直到现在，那些被他刻意遗忘了的感情才慢慢的显露了出来。

　　Dean闭上了眼镜，努力的不让眼泪流下，一旦回忆过去总有很多事情让他后悔，这也是他讨厌回忆的一大原因。如果当时他能分一点点关心给天使的话，事情是不是就不是这个样子了，如果当时他能自私一点，把天使留在身边，是不是就可以避免炼狱的开启了，如果当时他没有忘记今天这一段，他是不是早就可以完全拥有天使了。

　　答案都是不知道。Dean自嘲的笑了下，如果记得的话，说不定之后他会一直避着天使，他是那么的胆小以至于根本不敢去确定天使对他的感情。但现在起码，在天使醒过来之后，他得好好的和天使谈次，他不希望再因为自己的胆小或是忘却而造成另一次灾难。

　　要知道呆呆的天使发起火来也不是那么好惹的。Dean想起了那次争执，脸上露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而就在这时，车子的震动也停了下来，Dean急忙走上前，他需要确定一些事情。

　　透过车上没有被雾气遮掩的一点玻璃，Dean看清了车内的情况。过去的他半裸的躺在天使的身上，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而在身下的天使则是不着寸缕，当然重点部位都被过去的他给遮住了，但Dean还是咽了下口水，然后Dean注意到了天使的眼神。

　　那不该是欢爱过后的眼神，天使湛蓝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黑美人的车顶，眼神中充满着痛苦与怜悯，唯独没有愉悦。Dean的心凉了下来，刚刚他想着的始终是他自己的心情，他从未想过天使会不会接受他。

　　在他的潜意识里，天使一定会接受他的，不然他怎么会为了他的话一次次的反抗天堂呢，不然他怎么会一次次的回应他的请求，不管是无理的或是有理的，不然他怎么会为了他把Sam带回来，不然他怎么会没有推开他呢。

　　Cass是他的天使，是他的！Dean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正在怒吼着，但随即Cass的行动让他重新聚焦了眼神。他看到天使伸出了手在他的额头上点了一下，然后一小段银色的光从他的额头里涌出，消失不见。

　　Cass消除了他这段的记忆。Dean突然懂得了为什么他会不记得这件事。然后下一秒，他看到天使穿戴整齐的站在了车外。

　　Dean在后面远远的跟着天使，心中充满了苦涩的味道，就像是童年时期被母亲强行喂下的药的味道一样，不，甚至比那更苦。Dean看着天使在午夜的街道上凌乱的走着，除了偶尔天使会揉下腰，根本看不出天使刚刚才经历一场车震。

　　也许这才是真相。天使根本不在乎他，只是因为他正好是那个所谓的正义之人才会去救他，只是正好他对天堂产生了怀疑才会离开天堂，只是正好天使也需要他们的帮忙才会回应他们的请求，只是正好顺手，天使才会把Sam带回来，只是正好天使不会拒绝，所以他才能那样对他。也许根本随便哪个陌生人都可以，Dean有些自暴自弃的想着。

　　然后他抬头看着在路灯下走着的天使，突然产生了一种敬畏的感觉。天使在路灯的照射下似是笼罩在一阵金光之下，那才是童话书里天使该有的样子。而他，竟然亵渎了一只天使，Dean突然惶恐了起来，他原先以为他的爱情能给天使一个家，但他错了，天使的家从来都不在地上。他之所以会有这种错觉，是因为天使的力量正在削弱，天使正在慢慢的变为人类。

　　而他就是罪魁祸首！Dean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开始困难起来，背后被冷汗所浸湿，他似乎感觉到了他站在一群恶魔中间，那群恶魔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你玷污了一只天使。站在他身后的粉色头发的恶魔大笑了起来。

　　你把一只天使变成了人类。站在他两旁的恶魔夸张的用手比划着。

　　你会下地狱的，和当初一样。站在他前面的恶魔呵呵的笑着。

　　………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Dean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想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但丝毫赶不走他脑中的声音。

　　“谢谢你，你是个好人，主会保佑你的。”突兀的声音在前方响了起来，Dean捂着耳朵站了起来，他看到Cass正站在一个乞丐的前面，把身上他给他的所有钱都给了乞丐。

　　真是个傻瓜，那是我辛辛苦苦赚的钱。Dean放下了双手，似是被迷惑般的走上了前，他想看看天使的表情。

　　“主真的会保佑我们么？”天使的声音充满的疲惫，Dean皱起了眉，他从未听过天使如此不确定的问句，他的天使该是一直相信上帝的存在的，而不是在路旁向着乞丐讨要他的信仰。

　　“那是当然的，主会保佑我们所有人的。”乞丐的年龄并不大，一双眼睛充满着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即使他现在只能沦落在路旁。

　　“即使我们犯了错？”天使的声音沉了下来，湛蓝色的眼睛里黯淡的什么都看不见。
　　Dean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突然感觉到了无与伦比的寒冷。

　　“是的，主会原谅你们的。”

　　乞丐语气中的信誓旦旦让Dean差点也信以为真，但随即他感觉到了无与伦比的讽刺，他是谁，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怎么能就这么肯定呢，他怎么能说那是错的呢。

　　那明明是Dean藏在心里最深处，最深处，最深处，无法言说的爱情啊。

　　但在白光闪现的一刹那，Dean看到了天使脸上释然的表情，他突然觉得也许那感情该再藏深点，再深一点，直到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