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N（DC）无路可退》寂寞未尽

4、Dean 被撕碎的荣光

　　看着Cas飞走的样子，Dean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刚刚在Cas的梦里亲眼看到了当初自己被救出地狱的样子，他从没想到过天使把一个人类的灵魂救出地狱需要付出那么多的代价，他想起了Cas曾经和他说过，天使围攻了地狱许久才救出他，但那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他从未放在心上，但是现在在他目睹了那么多的天使被恶魔玷污，撕碎，甚至钉在行刑架上以后，他突然感到了无与伦比的惶恐。

　　他只是一个凡人，即使是作为Michael的容器，他也只是一个凡人，更何况他还亲手打破了天启的第一个封印，就算后来他把Lucifer重新关了进去，他也不值得那么多天使牺牲。天使，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就像是Raphael一样，看着他们这些泥猴子在地面上折腾摆出一副嘲讽的样子而不是为了救一个漆黑的灵魂而奉献他们的生命，即使那是他们的任务。

　　Dean闭上了眼睛，重重的呼出了口气，地狱的记忆与刚刚残酷的猎杀都让他有些喘不过气，甚至他在看到地狱的第一眼时就有种想要出去的冲动，但他还是忍住了，他必须把Cas救出来，就像是当初Cas救了他一样。

　　把心中的愧疚感甩到一边，Dean开始打量他所处的梦境，他刚刚跟着Cas经历了一遍地狱，但之后并没有随着Cas离开，这是第一个循环的梦境，Dean边想边往前走着，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达到下一个梦境，在循环开始前，但该死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离开，Lucifer的提示含糊其辞，跟着自己的心走，哈，在这该死的四处虚无的空间，Dean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着自己的心走。

　　但这并不表示他什么方向都没有，至少这个虚无的空间里还留下了他自己的“身体”？以及那个莫名其妙的女巫。Dean走到了自己的身体旁边，从上俯视着自己的身体，这感觉真的很诡异，就像是照着一面镜子一样，Dean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然后把目光放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他在听到那个女巫为了向Cas讨要代价而主动复活了天使两次了以后，他就不经在好奇究竟天使是向女巫讨要了什么东西才会使得女巫如此执着，但他万万没想到天使向女巫讨要的是他的身体，准确的说是重新塑造他的身体，哈，Dean该说果然是他的天使么，就连欠女巫的人情都是为了他。

　　Dean死死的看着斗篷下的女人，他得找到些突破口，让女巫无法向他或者Cas讨要代价，但他暂时还不能这么做，毕竟女巫复活了天使两次，如果一直没有让她得到她想要的，可能天使会一直被复活下去，这是好事。

　　“如果你还想去下一个梦境的话，就把你的手覆盖在他的掌印之上。”

　　女巫的突然出声让Dean吓了一跳，他刚刚早就证实过Lucifer的话，在这个空间里那些天使恶魔甚至是Cas都无法感受到他，但这个女巫却看向了他，而那话明显也是对着他说的。Dean疑惑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在女巫的眼前晃了晃，“你能看得到我？”

　　“你看到的所有梦境都与你相关，而进入下一个梦境的关键也是你。Dean Winchester。”女巫说完这话便消失不见，虚无的空间里只剩下Dean与另一个他。

　　“Damn it！”Dean骂了一声，四处看了看这个地方，然后将目光锁定在了低下躺着的人身上。不管是之前的变形怪，或者是由Leviathan变成的他，Dean都没有这种诡异的感觉，大约是因为知道前面两者都是怪物都不是他，而地上躺着的那个就是他，拥有所有Dean Winchester的记忆、感情，刚刚被天使救出来的他，而现在他得用手去触摸另一个他身上留下的天使的印迹。

　　这真是怪异到极致的情形，Dean在把手触碰上那个印迹的时候心想，特别是他自己身上已经没有了这印迹的时候。而下一秒，他便被从印迹里发出的白光拉进了另一个地方。

　　等Dean确信白光没有那么耀眼的时候，他才缓缓睁开了双眼，他看到的是一片麦田以及站在麦田里的一群人，哦不，是天使，Dean翻了个白眼，因为他在那群人的最前方看到了Uriel与Cas。

　　“好了，现在，我的兄弟们，你们得记得这次的任务，净化里面的恶魔，确保他们没有破坏封印，同时记得，不要使用天使之刃，我们现在不能让恶魔知道我们的武器，更不能让他们得到，这是父亲的指令。”

　　对于Uriel的话，Dean翻了个白眼，他之前就在疑惑为什么先前Cas在与恶魔格斗的时候并没有拿出天使之刃而只是净化他们，而现在一切都有了解释，都是那个该死的黑人，难道他不知道没
　　有天使之刃的天使很难打败恶魔么，这个S.O.B。

　　但是也就在他走神的一瞬间，他面前的天使都已经不见了，而在麦田里唯一的一间屋子里传来了打斗的声音。一群只知道往前冲的笨蛋，Dean在心里暗暗想着同时也向那间屋子跑了过去，他并不是很担心Cas，因为现实告诉他，那个笨蛋会活得好好的，直到现在。

　　Dean从屋子的窗户外望了进去，恶魔的数量有很多，远远大于了天使的数量，而他最担心的那个天使正冲在最前面，有三、四个恶魔围着他，即使知道天使不会有事情，但Dean还是忍不住的把心提了起来，特别是在天使被两个恶魔架住的时候，他恨不得能亲自进去把那群狗娘养的送回地狱。

　　但现在他做不到，他只能看着他的天使被恶魔按住了额头，一些白光从Cas的双眼里溢出，就像当时天使被Alastair制服，他只能在旁边看着一样，无力感从他的内心深处涌出，几乎就要吞没了他，而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天使出现了，把正在念咒的恶魔净化了。

　　是Balthaza，Dean认得他，那个天使曾经偷了天堂的武器并且在最近帮助了他们，一想到这个Dean的胃就像是被什么握住了一样，他从未想过那个天使和他的天使曾经并肩作战过，并且救了他的天使的命，而他却唆使了对方去背叛Cas。

　　Dean的思绪依旧还在神游，但是目光却还牢牢的看着房内的情形。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大部分是恶魔，但也有三四个天使被驱逐，但天使依旧占着上风，这让Dean松了口气，但就在那个时候，从另一端的门口又出现了一拨恶魔，天使的情形急转直下。

　　“离开！Cas，离开。”看着天使倒下的人数越来越多，Dean变得焦躁了起来，他甚至在害怕下一个就会是Cas，因此他忘了对方听不到他的声音，歇斯里地的喊叫了起来，期望能传达到天使耳里。

　　但这一切只是徒劳。

　　“Cassi，在这么下去，我们会全军覆没的。”

　　那是Bal的声音，Dean不知道是该愤怒对方对Cas的称呼还是该庆幸有个人看到了这危急的情形。

　　但还没等Dean想好，另一个声音传了出来，那是Cas的。

　　“不，不行，我们必须保护封印。”

　　这个固执的笨蛋。Dean紧紧咬着牙，克制住自己用手去敲天使的冲动，但接下来的那一幕则更让他想把那只天使打晕。

　　Dean看到了他的天使站在了最前端，从口中吐出了一缕白光，然后他的天使握住了那缕白光，用力一握，刺眼的白光从他的手中发出，几乎是一瞬间所有的恶魔都倒了下去，而同时那个牺牲自己荣光的笨蛋也站不稳，倒了下去，鲜血从他的眼睛里流出。

　　“Cas！”Dean迅速的跑到了天使的身边，试图用双手撑起天使，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双手从天使的身体里穿过，什么痕迹都不留下。

　　“Cas！你疯了吗？你竟然把你的荣光撕了一片出来，你不知道这会削弱你的力量么？”Bal扶着他的兄弟，满脸的不可思议，他本来是想提议撤退的，但谁知道他的兄弟会选择这么极端的方法。

　　“咳咳，我没事。”Cas牵扯起了一个笑容，鲜血从他的嘴角边流了下来，“至少我们保住了一个封印。”

　　Cas脸上欣慰的笑容就像一根针一样狠狠的刺痛了Dean的心，他记得他曾经指责过天使把所有的重任都推到了他身上，没有用尽全力去保护封印，而现在他发现他错了，他的天使比所有人都认真的想要守护封印，守护这个世界，而他却还在那个时候对他发脾气。如果能回到过去的话，Dean一定会在过去的自己说出那么伤人的话语之前先问下Cas的身体状况，而不是一味的指责与发怒。

　　变故发生在Dean还在自责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一样像后退去甚至来不及惊叫出声，而等他重新站稳的时候，他到了另一个战场。

　　这不是第三个梦境。Dean站在空旷的废墟里边跑边想，他需要找到天使，然后找机会进入下一个梦境，把Cas拉出来才是最重要的，自责什么的也要等出去再说。

　　天使并不难找，只要往有响声的地方跑去就可以，只是这次的战争惨状更甚于上一次，天使的衣服都已经被撕烂，他周围剩下的天使也都好不到那里去，身上的鲜血都早已超出了一个人的量，更有的胸腔都已经被破开，大肠挂在外面，鲜血淋漓，但奇怪的是他们的周围恶魔并不多。

　　地狱犬。Dean恨恨的朝着四周空旷的地方瞪了几眼，然后急忙跑到了天使身边，然后他发现天使的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小女孩，而口中也在不断的念着圣经中的内容，试图让女孩平静下来，尽管此时的天使像是被人从血水里拉出来一样，就像是那时天使被Leviathan占据快爆了的样子。

　　Dean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他试图拥抱住天使想让天使远离这些东西，但他根本什么都做不到，这是Cas的梦境，他救不了他，就如同过去他不在天使的身边，他感受不到天使承受的一切，只会一味的指责他，要求他做这做那儿。

　　“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Cass的声音让Dean有了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他抬起头，看到的是另一缕荣光从天使口中溢出，然后捏碎，最后世界就剩下了满目的白光以及红色的鲜血。
　　而这次Dean连Cass最后的样子都没看到，就被拉入了另一个战场。

　　那个战场是在一条轮船上，轮船的甲板处已经破损，整条轮船正在缓慢下沉，而一部分天使正在船舱内与恶魔搏斗，另一部分正在努力救助人类，但对水的恐怖让天使的运作并不良好，掉下水中的天使的惊叫声让Dean的耳朵深受折磨，让他一度怀疑引渡人的符印是不是已经坏掉了，而他的天使正在努力保持自己的平衡，但Dean依旧可以从对方湛蓝的眼睛里看到恐惧。

　　一艘轮船掉下大海需要多少时间？一分钟还是一瞬间？在Dean还没达到天使身旁之前，天使便撕扯出了他的荣光，然后便又是一片白光。

　　第四次、第五次……Dean已经记不清他到底走过了多少战场，但是每次他都能看到他的天使撕扯
　　出荣光的样子，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结束这个梦境进入到下一个。

　　“该死的。”Dean站在废墟中央，他已经放弃了寻找他的天使，反正过不了多久他就得被迫前往另一个战场，但出乎他意料的，Lucifer出现了。

　　“召唤他。”

　　“什么？”Dean后退了一步，戒备着突然出现的前任地狱之王，即使对方让他进了梦境，他也不觉得对方有什么好心。

　　“召唤Cass。”Lucifer皱了下眉，双手抱胸，“这个梦境的前半部分是真实的，而后半部分是因为Cass在赎罪，你没看出来么？后面的天使都是死在他手上的那些。他在梦境中撕扯着他的荣光努力救出那些天使，但在梦境中他的荣光不会重生，所以他最后会死，然后再循环梦境。你必须让他知道他还不能死，让他离开战场，这样这个梦境才能被打破，我们才能进入下一个。”

　　“等下。”Dean皱了下眉，“你一直跟着我？”

　　Lucifer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用了一种看白痴的眼光看了下猎人，便离开了，只留下了猎人一个人在那里。

　　对于所有的天使混蛋都不会说再见已经习以为常了的Dean并没有过多的纠结于Lucifer的离开，反而他只是松了口气，转而向着天空祈祷了起来，他的直觉告诉他魔王并没有说谎，“好吧，Cass，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我，但是如果你能听到的话，请立马过来，立马。”

　　Dean的祈祷刚完，一阵尖利的惊叫便响了起来，接下来是比之前更耀眼的白光，在失去意识前，Dean想，他终于可以结束这无休止的战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