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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谁背叛了谁? ...

  •   月在树梢,这夜,很安静。

      我蹲在树灌里,带了一小蒙巾,贼溜的望着大红矫。

      “主子……”

      我耳很尖,虽这声音很小,但,我听出来了,是贱奴巧儿。而后,我勾下腰,偷窥。

      “主子。”贱巧垂头躬腰。

      “现下是什么时辰了?”只见小五轻撩垂幕,优雅万分的从轿里走了出来。

      “回主子,都戌时。”

      小五纤手一把甩下红盖头,露了个笑,不再做声。

      贱巧忙一手扶过小五,依旧是一副贼狗腿的模样,道,“主子,时辰已经不早了,咱们还是先走吧!那边怕是也拦不住了。”

      风一阵骚动。

      许久之后,我听见小五说,“再等会吧!……一定回来的。”

      ……

      后那一句话我听得很模糊,却不知怎的,我敢肯定小五等的一定是我。朝夕相处了十五年,小五每回唤我四姐的时候眼梢都会轻弯,这是小五的习惯,很微小的一个表情,我却知道的深刻。

      ……

      当我和月月赶上花轿时,却是见到了另一番景象。

      一场杀戮。

      一群黑衣,一群官兵,两对正打的火热。小五的花轿被黑衣人截走了,月月抱着我,立在上空,那种高势,就像站在陵霄俯瞰,所有的人都变得蝼蚁。

      很奇怪,我并没有立马出手救小五,我没有忘记,我是普央家的女儿,不能走错了一步。

      一路追着黑衣人,一路觉得奇怪,他们似乎不太像截人,反倒更像救人。对!救人。大概两个时辰之后,四个蒙面人才停了下来,随后半跪向着小五,道,“主人,有何吩咐?”

      “你们且先退下。”如假包换的小五的声音。

      “遵命。”话落,四人隐退。

      ……

      再然后,就是刚才的那幕。

      ……

      我看着一身红色嫁装的小五,忽然觉得这个妹妹竟然也美的倾城。只是,小五的眼神……变了。曾经温弱的孱柔竟参插着冻彻的冰冷,甚至还有血的味道。

      我站在那一块小地,从来没觉得小五这么的陌生。

      这个人仿佛只是有一张类似小五一样的脸。

      又一个时辰。

      贱巧一步上前,双跪在小五面前,“主子,咱们回吧!普央缇衣怕是不会来了,她如有心,早该出现了。主子您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夫人想想啊!”话罢,贱巧又冲小五磕了两响头。

      小五冷眼盯着贱巧,转过身,从袖里取出一白色丝帕,绑在红轿的扶杆上,遂后,回转过身,乖巧的眼冷裂的碎开了,只剩下很尊容的冰冷,“巧儿,我的四姐你只需拿她当神供着就是,若是还有下次……我便亲手收了你。”说完,小五转身向深黑处走去,没有回头。贱巧晃回神,立马跟了上去。

      我还站在原地,弓着腰……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是在我恍过神之后,我才立了身,拉下面巾。

      风其实很轻,那丝帕却舞得很起,在黑色的夜里,它白的很刺眼。

      我走过去,拿下丝帕,摊开,再之后,笑了……

      ——上面绣了很多很多只白鹤,多到我的眼都花了,多到我的手都快拿不住了……

      小五小时候常被人欺负,所以,很爱哭。就算有我护着,有心的人也总是可以找到空子的。我这个人不太会安慰人,说谎倒挺在行,于是,我很腻俗的给小五编了一俗谎,我说,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神仙,叫鹤仙,只要诚心的人把自己最纯净的梦想绣进鹤里,一天一只,十年不断,那鹤仙便会被这诚心之人感动,满足她所有的愿望。

      很荒谬对不对?可,小五信了,她还问我,能不能让她变得强大,不被欺负?

      我继续骗她,说,可以。

      小五啊!你真的舍得么?你把你最干净的梦都给四姐了,你……还有什么?

      “衣儿……”

      我转过身,看着月月,又看了看手中的丝帕,“你们都回我爹爹那吧!”这话是对后头那一群大叔说的。

      “是。”领头的朝我一鞠躬。

      “等等……”手中的帕子被我紧紧的篡着,我把头仰的很高,小五的娇袭和绝彻忽的在脑里重合,“今晚的事,我不希望还有别人知道……这是命令。”

      领头的大叔看了我一眼,很专业的单跪,“遵命。”

      ……

      大叔一伙走了之后,我就在原地坐了下来,把丝帕静静摊开,微白的月光,丝帕被我揉的有些皱折了,我簇了簇眉,一点一点,想把它抚平。

      “月月,刚刚那个人是小五吗?”我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男子,对他虽然一无所知,却没由来的心安。

      月月心疼的看着我,然后蹲下身,“衣儿,咱们回去吧。她已经走了。”月月的声音很柔,像一层一层的羽毛搁在心里,不会觉得重的压抑,甚至还有温暖。

      走了?

      是啊!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月月,刚刚那个人是不是小五?”我看着月月,又问了一遍,月月看了我很久,却终是没有回答。

      我低下头,很难过,但还是笑了。

      “月月,我是不是很傻?”我抬起头,对月月露了个比哭还丑的笑。

      月月怔了怔,温柔的眼终的松动了,之后,他伸出手,蒙了我的眼,很久之后,我听见月月的声音有些慌张,“衣儿……”

      “月月,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不是的,衣儿……”

      “月月……”我揉了揉眼睛,缓缓地坐地,“我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我以为自己很聪明,我以为我是了解嫣儿的,可是……刚才的嫣儿,那样的嫣儿……我不懂,月,为什么会突然有另一群人把小五救走?为什么他们称小五主子?”

      月月走过来,修长好看的手伸到我面前,“衣儿,起身好不好?乖,地上凉。”

      我看着月月的手,掌间附着微微的薄茧,我伸出自己的手,那手滑腻的像是剥了蛋的鸡壳。我忽的有想起小五的手,指间却附着厚厚的指茧。

      她的茧是为了让我听到这天下最美的琴声。

      我呢?

      这一只瓷白丝滑的手,为她做了什么?

      “月月……”我忽的把眼睁开,对上了月月的眼,很安静,“我是不是很没用?”

      月月的手怔了,看着我的眼露了一丝哀戚。

      我看着他,没有回避。

      之后,月月没有回答,只很温柔的看着我,我知道他的眼里有悲伤,这次,我选择了忽视。

      “我以为我是一个好姐姐,却连自己的妹妹都看不住。”我的声音很冷,没有起伏,像是在问自己。

      月月的身子怔了怔,缓缓收回双手,温柔的眼,一圈一圈的化开,终揉成一抹惊心的笑。“衣儿,一个人当她有心欺瞒一心只想相信她的人,那么,有错的也只是那个欺瞒的人。”

      月月温柔的笑着,纱绸般的发,起舞的放荡。

      看着这样的月月,我恍神了。

      忽然想起十一年前的一幕……

      “哎!兄台,咱们再怎么说也是患难与共了,不介意告诉一下你的名讳吧?”

      “我没有名字。”

      “那么,以后就叫你月吧!”

      “月?”

      “对,月就像月亮那样美好。”

      “美好?”

      ……

      “衣儿真傻……”话说到一半,月月笑了,愈发的灿烂,也愈发的窒息。

      傻?真傻才好。

      “衣儿……”月月执起我的手,“婉儿确实和从前不同了,可是衣儿,从前的那些都真正存在过,所以,无论将来怎样,衣儿做的已经够了。”

      “不够!”我慢慢地把头抬起,一个美丽如月的男子执着我的手,眼眸妖美,“如果够了,为什么她要中途离席?”

      “……”

      我怔怔地看着打在手背上的透明,傻了。

      月月看着我,嘴角漫的很深,之后,月月一把搂过我,脸颊抵在我的肩上,很亲昵的摩擦。他把我抱得很紧,带些固执。

      我一把抱过月月,紧紧地抱着。

      “衣儿,去找嫣儿吧!”

      我身子一僵,更用力地抱着月月,越来越紧。

      “把她带回来。”月月轻抚着我的背,温柔的声音让人很安定,“我陪着衣儿。”

      我眼睑挑了挑,“能带回来么?”

      “若是不能,衣儿就忘了她吧!”

      “……”

      我抱开月月,他液如琉璃的眼,涟动的眸一圈一圈的淡定,还有,温柔。

      我垂下眼。“好。”

      ……

      微弱的青灯泛过橙黄,老白的月光透过荆窗,折射的微弱,偶尔一阵风,纱绸轻扬。

      一颀长的身影,手执红子,半响为动。

      风一带动,却见那人收了手,“什么时辰了?”

      话落。

      眼挑。

      只一刹那,月光苍白,失了光。金色的瞳仿若绕过了几世轮回的淤泥,清妖不染半丁。无嗔无情,无怨无嗜,仿若垂止的人,凝了水,却又柔过水,不着尘埃,不喜繁华。

      只这一眼,袭过的都碎在心底。

      “回公子,已寅时了。”回答的是一白发老者,智锐的眼神在‘他’面前却显卑谦。一盏茶,他家的公子想这手棋竟一盏茶的功夫都未落子,老者锐利的眼神泛过一丝精光,又是这枚红子。

      上殿之人一听,垂下头,似乎在沉思。

      “公子爷!”一声娇啼,一女子扭腰水蛇步踏来,行至下殿,身段轻盈,扶柳一揖。

      躺卧在上殿之人斜睨了女人一眼,眼落棋盘,‘叭’—— 终,一指落定。

      “可是普央四小姐独自去追普央五金了?”

      空旷的大殿,这问话的音,露着一丝的倦懒。

      “公子爷神算。”女子仰头,眼一捎,眸过光亮,只是光线太暗,辨不清容貌。

      大殿之人淡然漠视,雍倦的垂下眼,轻薄如瓣的唇勾起一道弧,恰到完美的惊艳,只唇色有些苍白。

      “公子爷……”女子轻唤。

      “诗棠,你现立马起身敲天与诗柔会合。”殿上之人再执一黑棋,电闪之间,棋落子定。

      女子只痴痴的望着上殿的男子,转身,隐去。

      老者将一切看在眼中,心里一抹冷笑,痴妄的女人,这个世界‘他’翻手执掌之间尽是风雨,将一生的痴恋给了这个世界上最无情的神,女人,此生,你逃不过悲哀。

      “公子爷,御都那……”

      那人依旧倦意的躺卧着,手中的子,每落之间,速度之间,耳不见祥,“御都五金失踪,六金替上……”话未末,却见那人唇一勾,灿烂璨极。

      话落。

      黑子下定。

      青灯一咋。

      月光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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