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岛的呢喃》海瑟

2、为什么存在

　　很多时候我不知道我是否还活着，我的生命是那样的轻飘飘像一片找不到根的树叶，在这座城市的上空虚无缥缈的游荡。在每一个噩梦醒来的夜里，只有一样东西能让迷乱的我镇定下来，那就是，疼痛。当冰冷的金属进入肌肤时，神经末梢会告诉全身，什么是疼痛,什么是麻木，让我清醒地知道我的存在。
　　刺目的阳光耀疼眼睛时，我从模糊的梦里醒来，四周安静的可怕，赤着脚向客厅走去，我知道，那里定是一片狼藉。
　　踩在亮晶晶的玻璃碎片上，血在脚底开出一朵朵花，鲜艳，美丽，也疼痛。哭泣的女人此时躺在她的卧室里，无声无息，光裸的脚踝泛着灰败的颜色，细瘦孤绝。一瞬间觉得她已经死了，我慢慢走向那虚掩的门，忍不住颤抖。
　　“妈……”空空的屋子里没有熟悉的沙哑的回应，她死了……有个声音在喊，像鬼魅在地狱低吟。
　　一瞬间，我向电话奔去，哥，哥，你快回来，妈妈她……
　　“他们又吵架了，很长时间……她现在不说话……不说话，安，安，你快回来……”我叫他安，因为，我是那么的慌乱。
　　“别慌，我这就回家，娜娜，别害怕。”让人心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温暖坚定。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听见开门的声音，从膝盖上抬起头，双腿已经麻木的没了知觉。乔安跑到我面前轻轻拍拍我的头，立即奔向卧室，过好大一会才出来。他把我抱起慢慢放在我的床上，血液重新回流使双腿有丝丝缕缕的刺痛感。“妈妈没事，她喝了太多酒是睡着了。”我注视乔安，眼里盛满疑问和委屈。“怎么又弄得满身是伤口，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许再伤害自己，你这样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乔安注视着我，眼里盛满疼爱和怜惜。我似乎得逞地一笑，乔安，没有你的担心，我该怎么办？
　　记不清是有多少次了，他这样温柔地替我裹伤，细细地清去脏东西，轻轻裹上洁白的纱布，柔声的安慰抚平所有的伤痛和惶恐，茶色的瞳孔里满是宠爱，一直以来都是安安静静没有埋怨没有责怪，似乎在用足够的耐心等我长大、懂事。在这个虚伪冰冷的家里，这温柔是我唯一的眷恋。
　　“铃铃——”刺耳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打破这短暂的静谧。也许，目前不是最坏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