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缘起缘落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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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稀，夜凉如水，街头巷角依是一片繁华热闹，夜市中，货郎担着担子穿行于夤夜出行的人群中，嘴儿跟抹了蜜似的，夸得富贵家的小姐们掩唇直笑，凭着口舌招徕生意，以此糊口。
这个时期的周国，民风不那么拘谨，是以，当舒涵在金陵城中闲逛时，灯火通明，满眼风光；吆喝声，调笑声，不绝于耳。不时，还可以看到三三两两幽会的才子佳人。予此种浮华中，舒涵展颜一笑，以至于，将薛昊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语重心长的教导以及略微难听的言辞都抛诸到了脑后。
翠羽楼宴饮之后，舒涵免不了被薛昊一通责骂，然而，因着她认错态度良好，且装出一脸委屈，终使得薛昊缴械投降，暗想，是不是自己再多吼两句，她就会梨花带雨，一番告饶。所以，他唯有命人好好护送舒涵回宫，而后，一抚额显得颇为头疼。
舒涵虽然在薛昊面前不敢造次胡闹，但是，当面对一群四肢发达，头脑相对简单的护卫，她便撒泼，坚决不肯坐在那几尺见方的轿子中，那轿子让她感觉自己似一只囚鸟，只能守着囚笼，孤独抑郁。
而后她带着满脸不悦的灵溪肆意流连长街，临了，还不让侍卫们近身保护，只让他们远远随着便好。
“灵溪，你瞧！”舒涵移步于一个卖面具的小商贩处，左瞅瞅又看看，拾掇了个面目狰狞的钟馗面具，扣在脸上，笑嘻嘻地向灵溪炫耀。
灵溪自打从翠羽楼出来便有点精神恍惚，略微敷衍地应了一句，转首，却见，寒光乍现，“公主，躲开！”
一语未尽，她就本能地推搡开舒涵，那把匕首带着闪电般的速度迅疾地擦过舒涵，而舒涵眼睁睁地看着它没入那具姣美的身躯，尔后只闻“噗通“一声灵溪便昏迷于地。
殷红的血液似泉眼般涓涓溢出，那般无穷无尽，眨眼间，便湿了衣襟，舒涵能听到血流“滴答“声和着她的眼泪，一滴滴滴落在地……
那是生命流逝的信号！
甚至来不及尖叫，四周便似潮水般涌来十数人，穿着普通平民的粗布衣服，带着利刃，从各个角落，像蔓草般袭来，又似织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目的就是网罗舒涵。幸而，薛府的侍卫们及时赶到，刀光剑影，霎时而起。
一瞬间，舒涵又是惶遽又是后悔，惶遽的是自身处境，后悔的是自己任性无知，累得灵溪受伤，生命垂危。顾不得危险，她冲过去抱起灵溪，一个劲儿摇晃着她的身子：“灵溪，醒醒！别吓我，你给我醒醒。”
涕泗横流，失神般喃喃自语：“灵溪，你坚持住，我带你看大夫。”她试着抱起灵溪的身子，可多番努力却无能为力，这具公主的孱弱身子让她怨愤，但她依是不愿放弃任何期望。
在这期间，竟然又出现了第三播人，加入了混战，这方人马着夜行衣，都蒙着脸，也不辨敌友，只一味砍杀，且观其身手，远胜另两方人。再加之，出招狠辣，很快，暗杀舒涵的人马和薛府侍卫都落了下风，薛府侍卫面面相觑都有点摸不着头脑，这群黑衣人若是敌，可很明显不是为了杀舒涵而来，若是友，那更加说不过去。
摸不清状况，又伤亡惨重，除黑衣人外的两方人马就都不敢擅自行动。是以，三方人马僵持原地，似是想辨清敌友。
这时，黑衣人头目却移步舒涵，在众人眼前带走了舒涵和受伤的灵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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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重重月白色帷幔，舒涵似乎望见了一个身影，那人身材俊俏，立于启开的窗前，满头乌发只用玉环随意束起，却有一茎仿似不听话的孩童，随着风儿张扬。皎皎月光，透出而入，将他的身影衬托地格外出尘，好似即将踏月飞升的仙人。
舒涵以为自己置身梦中，一切仿似美得不真实。她竭力回复清明，才猛然忆起，自己在街上遇到了传说中的刺客，还被一个黑衣人敲晕带走了，此刻，又怎到了此处？
而灵溪，灵溪呢？她为了她身受重伤，目下，是死是活，若是不幸，那么尸身何在？若是活着，那可有就医？一念至此，她幡然起身。
应是听到了声响，窗前的人转首，将目光转注舒涵：“公主，醒了？”
清逸的风传来那让舒涵微感熟悉的声音，她踱步行至他的身边，她在熟人一向面前活泼天真，却不喜在陌生人前现出自己的弱态。是以，她将那份担忧掩盖，将那急切的询问硬生生吞下。她摆出应有的从容姿态：“顾将军！原来，你早知我的身份了。”
“哈哈……”他盯着她的眼睛，那种目光像豹子看见猎物，那种目光让她受不了，“公主难道不知守城禁军是谁的人吗？没有我的命令，浩大皇宫中莫说走了一位公主，便是一只飞鸟，一缕清风，也别想随意出入。”
“哦？不知顾将军引我出宫所为何因？”她顿了顿，语调清冷平淡地问道，“今日之事皆出自将军之手？”
“此话，只对了一半。”他解释道，“黑衣人是我派出，目的是请公主前来。但半路杀出的刺客，呵呵，不在我的意料之中。这确是我考虑不周，累公主受惊了。”
“那是谁想要杀我？为何杀我？”她沉吟良久，才放下姿态问出心中最想知道的，“还有，我的侍女呢？”
“是啊，谁要刺杀公主？这正是我今天劫公主来此的目的呢？”他缄口不言灵溪，只悠然道出这句。
她暗自担忧灵溪的状况，可如今想要知道灵溪身处何处的唯一方法便是顺从：“那么，明人不说暗话，你的目的是什么？如今，我为鱼肉，你为刀俎，你想要我做什么，我便答应。只盼你怜我侍女一片赤诚，好生照料。”
“公主说笑，再莫说什么刀俎鱼肉！请公主至此，是我诚心诚意。”他垂眸，将眸中微露的笑意埋在月光下， “也罢，既然公主那么关系你的小婢，便不与公主玩笑。你的侍女已无碍，然而伤重，此刻，正昏迷。公主也莫要在担心了！”
他将灵溪的情况告知，舒涵松了口气：“如此，便好。舒涵愚钝，请将军言明今日之意。”
他笑道：“其实，今日请公主前来，只为与公主做比交易。“
舒涵颔首，示意他继续。
“月余前，公主落水险些丧命；今日，公主出宫遇险，想必，日后还会有所行动，真是防不慎防，令人忧心啊！”顾赟言及此处，叹息一声，“公主，可想知道这幕后之人？”
这是明知故问，落水时她听闻木槿提过是景云公主所为，便想追查真相，消除隐患，可耐于身份特殊，不便行事，加上，宫里还有一群丫头护着，让她不能擅自行动。到后来，养伤一月不曾出事，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接受了失足落水这一说法。可目下，再次遇险，让她不禁联想到之前落水，几番思量之下，也怀疑这两桩事是有人刻意为之，至于会否是景云，目的为何，却不得而知。
如今，听闻顾赟提起，倒也顺了她的意：“自是想知。”
她又直接问道：“只是不知，将军提此事为何？所谓交易，又是什么？”
他踱步房中，依是饮着酒，酒香甘醇，就似他给人的感觉般那么的温和无害:“我愿为公主查出幕后之人，以此为筹，可否？而所谓交易，其实，说来不难，公主只需以你之貌帮我完成一事即可。至于在何时、与何人、是何事，到时，我自会通知公主。如何？”
她本以为是什么大事，却不想他说的只是一桩需要美色*诱人的生意。自古，与人交易，最怕的是拿不住对方软肋，既然对方好色，那就投其所好。而她不是一般的古代女子，应能应付的来。但她还是要为自己再争取一道保命符，“那将军可会护我周全？”
“这个自然。毕竟，公主不久便会予我为妻，我自不会让公主有任何意外。”他笑着说道。
舒涵闻言嘴角弯起一丝嘲讽的弧度，“只是，还有几丝疑惑望将军给我答复。”
“说。”顾赟颇为温柔地携了她的手，将她引至梨花木雕花桌前坐下。
她坐定，问道：“其一，既然只需要貌美女子，为何将军偏找上我？其二，将军言此事不难，那你我交易便不甚公正，而将军为何又愿自己吃亏助我查出加害我之人？”
“非也，此事不是不难，而是予公主而言，不难。”他解释，“而我为何助你？不管你信是不信，我只是真心想要公主活下来，能够平安喜乐的出降。”他的目光似两弯深不见底的潭水，在月光下，荡漾生辉，他注视着她，似乎想要将她吸附让她沉湎其中。
舒涵怔了怔，在广袖中，掐了自己一把，才稳住心神，讪笑一声，以此作答。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缘起缘落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