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天使》未汍

8、【Chapter 7】

　　因为第一站是商演，所以编排的动作并不是很难。艾梵听着坎德拉教练的布置，并没有多少异议，只是在开头和结尾处，提了几个小建议。对于自己短期的目标与规划，艾梵还是很清楚的。
　　这首先称为《涅槃》的原创曲目，在比赛时候也只能作为短节目[注1]，而长节目[注2]，艾梵早就已经定好，就是那首《坠落天使》。
　　艾梵吃过早饭就和阿多尼斯分别了。而阿多尼斯，则没有再留下观看艾梵训练，毕竟逃了一天的工作可以，第二天就说不过去了。
　　“艾梵，慢慢来。”坎德拉教练在场边拿着本子一边记录着，一边不停叮嘱着艾梵。
　　格劳瑞亚还是站着教练身边，照着现在这个进步，应该很快就能恢复了吧。这时候，女人的手机突然响起，在没放音乐的空阔冰场里很是突兀。
　　“不好意思……”格劳瑞亚低声道，看到艾梵还在专心练习，于是松了口气，很快走出了冰场。
　　“喂？”格劳瑞亚微微皱起眉，声音压得有些低，好像生怕有人听到一样。
　　电话那边一个男声传来，在空荡的走廊里，即使很低的声音，还是清晰可闻。“萨菲尔恢复的如何？”
　　格劳瑞亚顿了顿，面上从接到电话开始就变得有几分苍白，“他……他正在进行恢复性训练。”
　　“我亲爱的小姐，你也应该知道逃避问题的代价吧？”电话那端的人低声笑着，声音中夹着几分不屑。
　　“……”格劳瑞亚似乎在与什么做着斗争，嘴唇颤抖，微微张了张，想说什么，但却说不出。
　　“小姐，你也不想那件事情被萨菲尔知道吧，恩？”男人有些不耐烦了。
　　“我知道了……”格劳瑞亚艰难地道，“他，他……马上就能和曲子合练了，商演的音乐已经确定好了。”
　　“呵呵，这就对了。”男人声音愉悦，“你继续盯着他。”
　　“……”格劳瑞亚眼睛已有些泛红，手不停地抖，有些无力地靠在后面的墙上。
　　“亲爱的，你要记住。当初你被赶出那个家时候，宣誓的复仇。”男人说罢，挂了电话。
　　格劳瑞亚合上手机，手紧握着这台让她不能抛弃却无比厌恶的电子设备，直到指节泛白。她做了几个深呼吸，确保自己看上去没什么异样，才缓缓重新走进冰场。
　　“格劳瑞亚！”艾梵远远地就看到女人回来，叉着腰很快滑到她身边，“正好休息，我还想找你说说服装的事儿。”艾梵一脸笑容，对于面前这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多年的情分和当年的不离，让他深信不疑。
　　“好。”格劳瑞亚看着艾梵的笑容也勉强扯出一抹笑容，点头答道。
　　坎德拉教练对于服装设计全权交给了两人，午饭时间，阿多尼斯打来了电话。倒是没说什么，就是晚上因为工作，不会来看艾梵了。艾梵倒是无所谓，有人日理万机，或者有其他什么理由，他都不在乎。但是，他却莫名地开始信任阿多尼斯。
　　下午艾梵便顺利跟着音乐开始练习。最开始重听，凯又让艾梵惊艳了一把。因为坎德拉教练的编排，曲子高潮部分也有所改变，一些小的细节也与动作更加贴合。
　　艾梵站在整个冰场的中央，等待着第一个音符的想起。配合着音乐，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变得模糊，伴随着耳边划过的风，他仿佛又回到几年前无忧无虑在冰场上那般肆意。动作虽有些生疏，但是第一遍串下来就如此流畅，也让围观的几人不得不感慨，这人生来就是冰上骄子，上帝赐予的天赋自然不能辜负。
　　如果，没有那几年……他会更加耀眼。坎德拉教练在心中叹道。
　　训练的顺利让艾梵也更添几分自信，面上的笑容也更多了。晚上照例在地下的健身房锻炼，完成今天的计划。不过很快，艾梵就被人打断了。被助理教练打断后，艾梵接起来电话。
　　“哥？”艾梵用毛巾擦着汗水，亚麻色的发丝贴在因为汗水有些晶莹的白皙面颊上。
　　“你跟阿多尼斯那家伙做了什么交易！”艾维斯生硬带着愤怒地说道。
　　“额……”艾梵一顿，“不算是交易。”
　　“不是交易？恩？不是交易你们俩怎么会在一起！”艾维斯当真生气，那天他确实料到了两个人的关系，不过，这其中如果多了利益关系，他肯定是不能让自家傻瓜弟弟栽在那男人手里。即使，那个男人是自己多年的好友。
　　“哥……”艾梵叹了叹，心里只觉得哥哥反射弧有些长，艾维斯知道两个人关系暧昧应该是在他去兰泽俱乐部之前，不过，阿多尼斯是怎么跟他说的，他就无从知道了。“哥，我不是小孩子了。”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小孩子！你要复仇，家里可以帮你，不需要找阿多尼斯。”
　　“不，不是因为那件事……”艾梵面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看来，艾维斯不知道艾伦的事。“不过，我和他之间不算是交易。”
　　如果是交易，双方都有反悔的可能，而对于他和阿多尼斯，谁都不可能放弃了。
　　“那家伙要是敢……要是敢……”艾维斯说了半天也没能跟弟弟说出那几个字。
　　艾梵却因为艾维斯这句话，心情好转，想一想哥哥冷着脸说不出话的样子，他就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哥，他是我男朋友的话，做那些事情也很正常吧。”艾梵绝对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但是，他并没有等到艾维斯说什么，因为他哥哥直接气得挂了电话。
　　艾梵耸耸肩，将手机放在一旁，继续开始运动。但是，他的心绪却不能恢复之前的平静。
　　连哥哥都没有查出的艾伦的真正死因，阿多尼斯却能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是萨菲尔家都不知道的；还有，为什么阿多尼斯会对萨菲尔家小公子这么在意，会对艾伦的死这么执着，还是他们之前有什么……
　　艾伦晃了晃头，艾伦怎么可能和阿多尼斯有什么关系，显然是自己想多了。然而艾梵却已经没有心思再继续他的体能训练了，下了跑步机，只想好好冲个澡，躲进梦里。
　　之后几天，艾梵都没有见到阿多尼斯，连想要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唯一一次艾梵拨通了阿多尼斯的手机，也是被秘书接通，说男人正在开会。
　　训练倒是比艾梵的心情好得多，他已经开始加练三周跳，不过还没到最高难度。
　　周六早晨，坎德拉通知艾梵不必训练，因为下午，就是薇儿思的发布会。
　　艾梵面无表情地看着房间大床上的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打开，孤零零地躺着一张卡片……艾梵似乎能看到那个男人有些欠扁的笑容。
　　卡片上花体字迹带着些狂狷：
　　亲爱的，
　　你打开衣柜看看。待会儿一定要穿这套！等我接你。
　　A.A
　　艾梵撇了撇嘴，但还是打开了衣柜。最里面，挂着一套新礼服。本不想那么顺从，但最后还是换上了这一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艾梵不得不说，阿多尼斯的品味还不错。
　　阿多尼斯在门口等待着艾梵的出现。不过，走出来的男人实在太耀眼了。
　　黑色的修身礼服将艾梵完美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阿多尼斯的目光从艾梵修长的双腿，流连至衬衣最上面的一颗纯银纽扣。黑色更能显得艾梵气质优雅，映着艾梵白皙精致的面庞，更加出尘。不过，最让人挪不开眼的，是艾梵微微带着笑意的湛蓝双眸，颜色仿佛像天空一般，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又好像大海一般，让人无法抗拒地沉溺。
　　艾梵缓缓走向阿多尼斯，“怎么，看呆了？”
　　不过两人其实都是彼此彼此，艾梵知道阿多尼斯是故意的，要不为何两人是情侣装。连领口唯一的银色花纹都交相辉映。要说艾梵更多是精致和俊美，眼前这个男人，更多的英气和让人有些敬畏的气势。
　　“走吧，我的恋人。”阿多尼斯笑着说道，他用的是恋人而不是情人。
　　艾梵倒是没说什么，率先坐进了车的后座，随后进来的阿多尼斯关上了车门。艾梵看着后座与前座的黑色挡板，不由得笑了，这是在防司机看到不该看的么……
　　不过，他的话很快得到了验证。
　　带他下一秒反应过来时候，整个人都在阿多尼斯的怀里，男人一手禁锢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深深吻上了他的唇。
　　“你……”艾梵下意识推了推男人，但是没用，他有些恼火，明明自己是运动员却还不如这个整天看文件的富家子弟！
　　“呵……”待艾梵无力地靠在阿多尼斯身上喘着气时候，阿多尼斯低声笑道。“亲爱的，你好像忘了，像一些大的家族，从小都会训练家族的孩子的。”不仅是更多的知识，在体能上也有额外的训练。而阿多尼斯向来是全能型选手。
　　艾梵语塞，即使不算训练，自己的身板也斗不过这高大的男人……
　　“待会儿，给你一个见面礼。”阿多尼斯凑近艾梵的耳畔低声说道。
　　男人的气息洒在艾梵的耳廓，让艾梵不禁躲了躲，“礼物？”心下疑惑。
　　“是啊，不过……”阿多尼斯语调轻快，“亲爱的，你可得想想拿什么回礼。”

　　[注1,2]在花样滑冰的单人滑与双人滑比赛中，选手必须完成两套节目。在短节目中，选手必须完成一系列必选动作，包括跳跃、旋转和步法；在自由滑/长节目中，选手选择动作有更大的自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