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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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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教授坐在沙发的一角,全身笼罩着一层乌云,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若不是简忆打搅了他,这个时刻,他本应该和坩埚小姐进行一场甜甜蜜蜜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约会!哦,想想看吧,袅袅蒸汽中,他和忠诚而迷人的坩埚坐在一起,他会遇见门捷列夫和道尔顿(化学家)……妨碍别人谈恋爱是会被驴踢的,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梅壬钰正小心翼翼地数着他的棒棒糖,像是一位陷入思维困局中的哲学家。他犹豫是将各种口味的棒棒糖按照自己的喜欢程度进行排序,还是按照每种糖果的多少进行排序。如果是按照前者,他似乎每一种都很喜欢吃,其中细微的差别真是让人难以分辨。如果是按照后者……这些糖果的数目每分钟都在减少,也就是说每分钟都要重新排列一次。
凤镜夜的注意力一直都在他的平板电脑上,镜片反光,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雍正小奶娃娃高举着手机给自己来了个九连拍,这是他新学会的自拍动作,听别人说,这样拍出来的照片更漂亮。但是,当他看照片的时候,他失望了。别人俯拍的时候可以显脸小,可雍正如今却是个三头身的奶娃娃,胳膊圆滚滚的本来就短,怎么伸都伸不长,于是,他的自拍照依然是一张张大脸——倒是他苦大仇深的表情有些萌。
坐在简忆对面的东方不败,正低着头在穿针引线。他的动作快极了,捏针的手在空气中只剩下一道残影,让人看得眼花缭乱。教主大人在绣一个荷包。他不是很喜欢现代香水的味道,便想要自己弄些干花瓣装荷包里戴在身上。这一小会儿功夫,教主已经在荷包上绣出了一副朦朦胧胧的山水图,远山,近水,无人,独松。
简忆清了清嗓子,尽量简洁明了地将整件事情叙述了一遍。
斯内普依然笼罩在乌云中,只是这一会儿功夫,这块乌云变得更黑了。作为一个极其护短偏心无原则的人,虽然教授平日里总是在口头上对着简忆“冷嘲热讽”,但若是有外人敢于触犯简忆的利益,那就是在对蛇王挑衅!
梅壬钰又剥了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只露出一根糖柄在外头。糖一会儿在左边,一会儿又在右边,梅壬钰含着糖,鼓着脸,满不在乎地说:“有这种事情?Gwathel去把他们干掉就好啦!”
梅壬钰口中的Gwathel就是指东方不败。东方不败闻言抬起头看了梅壬钰一眼,说:“阿钰真乖。如果有人敢欺负阿钰,本座一定会帮你好好教训一下他的。”东方不败对这条鱼还是很有好感的,也许是因为他很会说甜言蜜语?
只是,听着他们的对话,简忆却宛若一台报废很久了的已经生锈了的机器,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简忆咔嚓咔嚓地转动着脑袋,痛心疾首地看向梅壬钰,说:“这是法制社会,我们不能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Ada的小鱼鱼,快告诉Ada,你这么危险的想法是从哪里来的?我一直以为在这帮怪咖中,你是三观最正常的一个啊!怎么才这几日功夫,你的三观就被狗吃了啊!‘Gwathel去把他们干掉就好啦’,你怎么能随随便便把这种话说出口啊!”
“我又没说错,Gwathel那么厉害,一定能把他们都干掉的。”梅壬钰用舌尖将糖果掉了个方向,他的一边脸颊立刻鼓起来了,看着很有些可爱,“安啦安啦,Gwathel下手会很有分寸的,一定会留他们一条命在的。”
问题不是这个,好不好?简忆猛然扑进凤镜夜的怀里,就像个辛辛苦苦养大了“乖女儿”却被某个混小子摘走了果实的可怜爸爸一样:“Nana,你快听听,小鱼鱼竟然学坏了……身为Ada的我真是痛心疾首……那又乖又软萌的小鱼鱼哪里去了……嘤嘤嘤嘤嘤嘤……”
凤镜夜装模作样地拍了拍简忆的后背,毫无诚意地安慰他说:“好了好了,你要学会接受现实,孩子们总会长大的啊!”
梅壬钰用力一咬,棒棒糖咬碎了,他将糖柄丢进纸篓里,又拿了一根新的放在手里把玩。他一脸无辜地说:“我又没有说错,违反规则的人总是要接受惩罚的。既然他们有胆子违反规则,那他们就应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去接受任何形式的惩罚。而规则之所以成为规则,就意味着没有人可以例外。”哪怕你是王子,哪怕你是一族唯一的继承人,你想要通过某种不好的手段去得到什么,那么你就必须要付上应有的代价并且承受这件事情引起的相应后果。
人鱼的世界中是有法则存在的。
比如说,人鱼族中的上一位祭祀,她想要双腿,所以失去了声音,但就是这样,她今后的每一步都依然如同行走在刀尖之上。你有所求,“法则”收去应有的代价,而这种交换很多事情是不那么平等的,你失去的会比你得到的更多,这还是在你所求非恶的情况下。而如果一些人心怀恶念并且付诸于行动,用以得到本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法则”要收取的代价自然就更大了。有法则的存在,梅壬钰的世界就是非黑即白的,善有善果,恶有恶果。
凤镜夜推了推眼镜,说:“我承认你说的有一部分是对的。只是,这件事情还不到需要东方出手的地步,因为他一出手,必然是非死即伤。在我看来,无论如何,对于生命本身,我们还是该有一些敬意。而心存敬意,意味着我们不会轻易去决定别人的生死。”他不是圣母,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赞同东方不败式的对生命的漠视。
“在这个时空,我们很幸运,因为我们有唯一一位能力强大的巫师,有唯一一尾能看破能力的人鱼,有唯一一个神功盖世的高手,当然,我们还有一个目前生活尚不能完全自理的皇帝,最后这个可以暂时忽略不计。可是,就是这样,我们也不能高高在上地去审判别人。我奉行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原样奉还。只要原样奉还就好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最好的还击方式。”最后这几个字,凤镜夜微微加重了语气,让人听出了他话中的……冰冷。
离凤镜夜很近的简忆觉得有点冷,他一点点挪开了位置,然后把小雍正抱起来塞进凤镜夜的怀里。果然,空气的温度立刻上升了一些。小雍正不满地看了简忆一眼,说:“朕是男子汉,岂能随随便便被抱来抱去的!”话是这么说,他却也老实待在凤镜夜的怀里。凤镜夜仿若无声地笑了一下。简忆有口无心地符合了一句:“嗯,你是男子汉。”
小雍正今天穿的是一身小花猫的衣服。他觉得自己的耳朵有些痒,便想要用爪子,不,是想用手抓抓自己的耳朵。只是他的耳朵藏在帽子下面,抓起来很不方便。好在,他一动,凤镜夜就知道他想要干什么。凤镜夜将自己微凉的手伸进雍正的帽子里。凉凉的,让雍正觉得很舒服,他眯起眼睛,微微抬了抬脖子,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傲娇的小猫儿。
“那个叫什么静的,也没安什么好心,不过是想要把你当刀子使罢了。”雍正哼哼唧唧地说,“这些都是朕玩剩下的了,想当年朕……”这一说却是说不下去了,如今大清都不在了,他还能提什么当年不当年的?
“蔡静就算是想要把我当刀子使,她好歹也给我提供了一些消息,让我占得了先机。就这一点来说,我也是应该感谢她的。”简忆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倒是觉得蔡静挺好的,虽然生活理念不同吧,但我挺欣赏她的。”
“随、随你吧。”雍正又哼唧了一下。
凤镜夜拿起雍正衣服上自带的长尾巴,用尾巴尖挠了挠自己的下巴,然后三下两下将尾巴打成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他一边不亦乐乎地玩着,一边才像是忽然意识到这件事情,漫不经心地说:“对了,既然蔡静邀请你作为她的男伴,你只管接受吧。我这里也弄到了几张请帖,明天晚上,我们会和你一起参加的。”
“等等,怎么又说到宴会的事情去了?我们刚刚不还是在商量怎么对付蓝依筱和萨阳的吗?如果他们是真的打算要对我出手的话。”简忆觉得很有必要把歪掉的楼摆正过来。
不说沈约和萨阳之间的恩怨,如今简忆只是得到了一个角色——还不是从萨阳手里抢来的,只不过萨阳恰好也想要这个角色而已——萨阳就想要踩他。萨阳如今行事真是越发无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