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乡》艳靡

28、恢复记忆

　　等到素华醒过来时，第一眼就看到了傅政，四目相对，一时间很多记忆纷至沓来。她的表情如此丰富，丰富到足以让人一眼看穿。

　　她张动了动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些。

　　傅政只是定眼看着她，许久之后，他开口打破沉默。

　　他道：“你记起来了！”肯定的语气。

　　素华点头。

　　这时，她看到了站在傅政身后的月牙，月牙见到她神色有些怪，然后竭力露出一个笑容。

　　素华以手扶额，道：“这些时日，感觉就像在梦。”

　　“真希望是在做梦啊！”素华叹息着。

　　从月牙的口中，素华得知这一次失去武功的傅政差一点再次被天魔教杀死，这让无相大师很愧疚。

　　在张南天的提议下，无相大师将少林绝学易筋经传授给了傅政。傅政也算是因祸得福成了无相大师的不二传人。

　　有些事情跟前世是一样的。

　　傅政费尽心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素华靠在门栏上看着谈笑风生的傅政和唐四，突然问道：“月牙，为什么？”

　　月牙不解地啊一声。素华没有回头，只是再次问道：“为什么？”

　　月牙看着面前消瘦的身影，沉默了少许，道：“因为我喜欢唐四公子，从见到他的第一面就喜欢他，可他喜欢你。”

　　素华扯嘴笑了笑，没有出声。

　　她想：如果月牙是唐四公子的人？唐四公子和傅政是好兄弟，那么前世傅政为什么要杀月牙？这说不通。

　　刚恢复记忆，很多事情素华都想不通，总有什么地方被挡住了，让她无法将三世发生的事情连接起来。

　　“水仙”听到张南天的唤声，素华抬眼去看他，他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不是水仙，她是傅政的夫人。”玉娇娇的声音咋然响起。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玉娇娇似乎已经对傅政改观了不少，针锋相对都变得少了。

　　这就是傅政迷惑人心的本事。

　　虽然她恢复了记忆，但张南天仍然喜欢叫她水仙，他说，习惯了，改不了口。

　　素华盯着吵闹的二人笑，忽然，她的目光落在了张南天的耳后。须臾，她垂下眼睑，低声一笑，转身回了房间。

　　月牙看着身形虚弱的素华，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唐四公子说过，他会纳她做妾，只要她能让她满意。自从第一次他对她笑，她就喜欢上了他，后来小姐失踪，他和她一起寻找，他那么温柔，那么情谊绵绵，就算要她去死，她也甘愿为他而死。

　　如果有下辈子……下辈子她一定好好报答小姐。

　　自恢复记忆后，她和傅政的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

　　就如同现在，傅政总是盯着她看却一句话都不曾说。

　　素华搁下手中的梳子，转过头与傅政对视，道：“你们都是那边的人对吗？”

　　傅政起身走到她身旁，执起她的发，拿了玉梳替她梳理长发。

　　他道：“我一直都在等你问。”

　　“那么你是打算告诉我了？”素华的心在这一刻需要一个爆发点，她觉得她快疯了，被这三世混乱的记忆弄疯了。

　　傅政安抚地拍了一下素华的肩膀，道：“这些年，朝廷一直对江湖术士诸多忌惮。为了彻底掌控这些人，朝廷秘密建立了一个组织，我们都是那一批死士中最出色的，再后来，我因朝廷指示成了武林盟主。”

　　傅政停下来没有再说下去，素华接着说：“唐四是你们的老大，或者说他的身份有别你们两个。”

　　傅政笑而不答，算是默认。

　　“所以，从一开始，这就是个玩弄天下的局，而你是既定的弃子。唐四得天机图回去当他的富贵王爷，张南天因为消灭你这个大魔头成了下一届武林盟主。”

　　“那么，我呢？”素华站起来，揪着傅政的衣服，愤怒地逼问：“为什么要把我牵扯进来？为什么？”
　　自想通这三世的谜团后，素华就被这个问题给弄疯了。

　　傅政叹口气，道：“如果这次，我还活着，我就让你心中压抑地对我的愤怒全部发泄出来。他眉头微微一挑，表情似笑非笑。你或许想杀了我，我都会满足你。”

　　素华闻言似哭似笑。

　　她放开了傅政，凄然道：“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凭什么？”

　　傅政见她这番生不如死的状态，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他道：“当初是我一意孤行将你带入这场游戏里，但最初我是想要保护你。”

　　素华冷笑，道：“前提是我要乖巧听话，不听话就杀掉，对吗？”

　　傅政默认。

　　素华泪如雨下，只觉一切如此荒谬。

　　“你从未爱上我，对吗？”这句话明明没有意义，但这是对她三世的交代。她就是固执地希望听到自他口中说出来的答案。

　　傅政沉默了少许，道：“你我某些方面很像，固执，凉薄，有真心也不过两三分，一旦受到伤害就会变成锋利的刀刃，伤人伤己。”

　　他固执地握住她手，道：“也是因为这样，我才倍加怜惜你。”

　　她盯着傅政讽刺地道：“就像在怜惜自己。”

　　他抿了下嘴，一种被人戳破心思的纠结，随即又淡淡一笑，道：“不论是怎样，我感激你从未放弃过我。”顿了一下，补充道：“你放心，你不会有事儿的。”

　　素华推开傅政，趔趄着身子，绝望地呢喃道：“你根本不懂……不懂……”

　　傅政想要伸手拦住她的去路，却最终只是微微侧身虚无地望着窗外。

　　他知道她是聪明的女孩，永远知道什么该说，什么该做……理智得可怜的女孩。

　　“你放开我！”忽然，门外传来她惊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