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捉奸在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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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听闻此话，略一沉吟道：“三十放到她出来过个年，过了初五再回去抄书。”
“老太太慈悲。”林之孝家的忙道。
早有丫头去把这话传给李纨，李纨命人去准备，惜春终于在大年二十九的晚上扶着入画的手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彩墨等人把屋子收拾干净，看到惜春回来，每个人都红了眼睛。
惜春和众人才说了一会儿话，就听到外头说林姑娘来了，忙让亲自迎了出去。黛玉看到惜春，先落下了泪，拉着手说：“四妹妹受苦了，若不是我这病也不会累及四妹妹悄悄出府。”
“和姐姐没关系，是我自己淘气，以后再也不敢了。”惜春忙安慰黛玉。
这一段时间没见，惜春觉得黛玉脸色好一些，玉色的肌肤里透出些红润来，拉着黛玉来到里间，在炕沿上坐下才问：“姐姐这些日子身子可好些了？”
“已经好多了，不怎么咳嗽了，妹妹配的药确实很好。治了这么多年，这一副药倒是见效最好的。”黛玉又要道谢，被惜春拉住。
黛玉惜春帮忙准备年节礼的银票递了过来，笑着说：“妹妹准备的那些节礼都是十分精致的，南边还想再要一些，不知还能做出来不么。”
“这事儿简单，只不过现在怕来不及了，怎么也要节后，伙计们都放假回家去过年了。”惜春道。
她虽在祠堂跪着，入画和彩墨却是每日跟在身边伺候的，店里的帐册也会隔几日就送过来让她看看，因此知道自家铺子的生意如何。
惜春收敛心性倒不必细说，到了年三十晚上，阖府吃团圆饭，惜春坐着一顶小暖轿往东府去了，与贾珍尤氏并贾蓉两口子一起吃了团年饭。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惜春就来府里给老太太拜年，倒得了一个大大的红包。贾母嘴上虽不说什么，但对于惜春在外面的好名声，还是有几分满意。只是恼她小孩子办事，思虑不周，自己一个人出去冒险罢了。
过了三十是初一，然后几家子来来回回的拜年，转眼就到了初三。
一过年初三，街面上就慢慢热闹起来，该给各远房亲戚，官场幕僚拜年了。荣宁二府自是设了酒宴，每日迎来送往，好不热闹。
惜春想着初五一过自己就要回祠堂抄书，想着最后一天去一趟东府，与自己哥哥说些事情，没成想撞到了一桩大事。
她从东府出来时，天已经黑了，因着初二那天落了一场大雪，府里四望都是白茫茫一片，唯独中间的青石甬道被扫出一条小路。
尤氏看着惜春要走，命丫头去叫蓉儿媳妇送送，叫了半晌贾蓉跟着丫头回来了，向尤氏一礼说：“秦氏去招待娘家兄弟了，我亲自送姑姑回去。”说着就让小丫头准备软轿。
惜春想到明日就要被关进祠堂，与尤氏道：“今日中午吃得有点油腻，胃里到这会儿还有点不大舒服，蓉儿陪我走回去就行了。就走两府中间那道夹道，还能看看雪景。
尤氏生怕冻着惜春，特意命两个婆子准备了一个旺旺的手炉给入画抱着，叮嘱她道：“路上若是火不旺了，记得给姑娘添炭进去。”
入画忙笑着应下来，又单提了一个小炭炉在旁边跟着。贾蓉怕惜春走到一半累着了，特意命人抬了一个小软轿跟着，以免万一。
惜春看了看身后跟着那一干子婆子丫头，并有蓉儿哥亲自护送，心里暗叹了一口气，心想：早知道这么兴师动众，就不起这妖蛾子了，本来只是想趁着有自由之前，在府里多走动一回了，又闹成这般。
一行人从东府小西门出来，沿着夹道往荣府走。这是两府之间的一块空地，两头都用砖垒上，除了两府的人往来时，并无闲杂人等能进来。
贾蓉也算放心，挺胸走在惜春身旁。自从江南回来以后，贾蓉待惜春有些不同，有好吃的好玩的，心里都记挂着姑姑。
此次惜春被罚跪祠堂，他也知道，看到现下左右无人，轻声道：“姑姑以后若是缺什么，想要什么，只管让人来给侄儿说，但凡侄儿能办到的，必不叫姑姑自亲出来。”
惜春听了心里暖暖的，来到这时代以后，她行事确实有些早熟，贾母待她虽好，到底不是亲孙女儿。倒是这个蓉儿，虽说只是十五六岁的孩子，心里却常惦记着他。
整个东府，若是连贾蓉也没有，惜春怕也不愿意回来。
因此听到贾蓉的话后说：“是我想得不够周全，以后有事必定来找蓉哥儿。”
贾蓉笑着应下，满口说：“姑姑舍得用侄儿，才是疼侄儿。”
惜春虽然比贾蓉小十岁，贾蓉心里对她倒还真有些尊重，一是因为缘亲关系；二是这个小姑姑办事，让他觉得佩服。
这条夹道并不太大，中间铺了一条青砖小甬道，道两旁种着结四时花树。现在正是隆冬季节，不知从哪处飘来一阵梅香，闻着倒也沁人心脾。
“这里的那几株老梅树倒是开了，香得很。”贾蓉也闻到了这股香味道，叹了一声。
“老梅树？”惜春抓住他话里的重点，反问。
“是呀，立府的时候就种下的，这几年长得越发好了，树完张开差不多有半丈见方，全盛的时候，远望过去如同裹着一树的的红绸，着实吉庆。”贾蓉说。
“蓉儿，能不能过去看看。”惜春问。
贾蓉想到这时内府，想了想点头道：“我去看看有婆子打了路出来没，若是没路可不准去的。”
惜春愉快地答应了，贾蓉领着一个婆子往左前方走了几步，看到一条小窄路扫得干净，回来扶着惜春往那几株老梅树走去。
惜春身子骨算是好的，整个冬天除了一次偶感风寒，发了两三天的热，倒也健康和顺，是以贾蓉也敢带着她顽皮。
梅花香气越来越浓郁，鼻尖有一股冷香让人闻了就觉得心旷神怡。惜春兴奋起来，她在荣府摘过红梅，却并未觉得香气如此浓郁。
灯光照着，看得不太清楚。只看到一片大树隐隐绰绰的影子，枝亚分开很大，有隐约的像花苞一样的东西挂在枝头。
“夜里踏雪寻梅，姑姑真是好兴致。”贾蓉往前走了一步，刚想折下一枝让入画供到瓶子里，哄姑姑开心。却听到前面传来了悉琐的声音，他从婆子手里取过灯笼，往前踏了两步，呵了一声：“谁在哪儿？”
彩墨伸手护住惜春，惜春却看得清楚，在梅树下有两个人搂抱在一起，一个穿着一身玫红色的裙装，一个穿着宝蓝色的箭袖长袍，分明就是一男一女。
“蓉哥儿，是谁？”惜春在彩墨身后问了一句。
贾蓉脸色气得发白，眼前的男人女人他都认得，惜春见贾蓉不回答，往前挪了两步，看清了那二人的面，心里大叫一声不好。
“贱妇，竟然做下这等丑事！”贾蓉骂了一句，抬腿往前面那惊慌失措的女人身上踹去。
“把姑姑送回去，把这两人给我绑了。”贾蓉儿此时才想到惜春还在身后，这里这等阴私，不想让她亲眼瞧到，对身后的几个粗壮婆子说道。
惜春被拥着回到东府，心里还在嗵嗵乱跳，刚才她看得清楚，那一对男女中女人就是秦可卿，男的就是冯紫英。
惜春没想到秦可卿虽被自己天天缠着，竟然还是没能顺利活下去，她竟然与冯紫英偷情。
那处夹道白天里有人走，晚上确实很少有人过去，她的一时兴致，撞到了二人的丑事。
惜春回到屋子里以后，心神不宁，入画和彩墨在她身边守着，入画也吓得惶惶的，不知如何才好。
才过了半晌，东府来人说是要叫入画和彩墨过去。惜春一听这话，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护着二人身前对来人道：“嬷嬷自管回去说，我屋子里的人我会管好，让哥哥和蓉儿放心。”
那婆子有些为难，再次给惜春行礼道：“姑娘不要为难老奴，老奴也是奉命行事，若是办不好这个差，全家都要受罚的。”
惜春见她固执不肯离去，低声说：“帮我穿上大衣裳，你们陪我去东府一趟。”
入画和彩墨自然知道撞到了主家阴私，这半条命怕是搁进去了，正在不安听到这话，脸色更白。可是看到，惜春维护二人的样子，二人忙趴在地上磕头道：“奴婢愿意一辈子跟着姑娘，永不婚配。”
彩墨如此一说，入画也忙有样学样说了一遍，只有这样才能让主子对自己完全放心，这就是命。如果有选择，二人拼了性命也不让姑娘走路回府。
惜春穿好衣服，带着入画和彩墨二人再次来到东府。看到贾蓉儿脸色气煞白，浑身的怒气，贾珍也一样脸色铁青。
贾珍心里是气的，他没想到自己爬了一辈子的墙头，这一回竟然被一个外人爬了自家墙头，还是爬了自己觊觎很久，一直没得手的儿媳妇，心里不忿更深。
惜春见了尤氏就跪在地上，哭道：“嫂子救我。”
尤氏扶起惜春，拉到后间屋子低声说：“你哥哥侄子都在气头上，且等他们消了气再说。府里出了这样的事情，真是祖宗蒙羞啊。”
贾珍和贾蓉在商议了一番以后，定了个主意，冯紫英是不能动的，他是神威大将军的后人，在朝中又是新贵。只是秦氏，二人再也看进眼里去。主要还是觉得这顶绿帽子太恶心人了。
惜春虽知道这种事情必不得好死，却没想到那么快，第二天早上就传出来蓉儿媳妇暴毙的消息。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捉奸在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