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透黑暗的玻璃》四足踏雪

50、XV

　　XV
　　高二四月

　　某周六，清晨，早点摊
　　“然然。”
　　“啊，在雪，今天怎么出来吃早饭？”
　　“我爸昨晚上又加班来着，要等他起来得饿死我。一会回去再给他蒸馒头，晚不了。”
　　“嗯。”
　　——“麻烦您，一碗馄饨，不要香菜。”
　　——“好嘞，馄饨一碗不加香菜，您稍等啊~”
　　“在雪，就叫一馄饨啊？先掰个筷子，一起吃我这包子吧。”
　　“不用了，你吃你的，我馄饨够吃的了。”
　　“嗨，那才多一点啊，喂鸟差不多了。来，吃，一起吃。在雪，我说你最近是怎么了？”
　　“嗯？没怎么啊。”
　　“你可不像没事的样，上礼拜咱们出去吃面你也没吃完，难道你也学他们女生减肥？”
　　“没有。”
　　“我也觉得你不是那种小女生嘛，孙璃才整天嚷嚷着减肥减肥的，每天午饭吃一个苹果，搞得她每天下午眼冒绿光，看得我直发憷。”
　　“然然……”
　　“嗯？”
　　“我……很明显吗？”
　　“也不是很明显，估计你同学们看不出什么来，不过对我来说这样已经很确定是有事了。”
　　“唉，真是被你摸透了。”
　　“在雪，能跟我说说么，有什么烦心事，我能不能帮你？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嗯……其实我也不怕你告诉别人，反正说出去也没人信，真的，你都一直不信。”
　　“是说，那边的事？”
　　“嗯。不是有说法，小孩能看到很多东西，长大了就渐渐看不到了么，以前我还觉得就是胡说呢，现在不信也得信了。大概就从今年开始，我的感觉就越来越弱，现在已经到不在母亲大人身边就无法与其他灵交流的地步了，而且与母亲大人的联结也越来越淡，有时候就算很认真的执行程序，就算把水晶球直接拿出来看着它都无法联络到母亲大人了。”
　　“呃……在雪……”
　　“我知道你不相信，然然，你一直不相信母亲大人和那边的事情吧，没事，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反正过不了多久我必然会与那边彻底的断开，那些事情有或者没有，是真得或者是虚幻的，都不重要了。所以你不相信也罢，反正都过去了。”
　　“那你跟母亲大人……怎么办？”
　　“这个你放心，母亲大人早就说过两个不同的个体的分离在其各自的进程中是必然的，所以她一直在教我准备独立……别担心我，我是说，一，我已经尽我最大的努力完成自我核心了，所以无论要接受什么结果如何都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二，这件事情太内部了，帮不伤什么的，何况你现在自己心里也藏着事，不是么。”
　　“嗯……我以为我藏的很好，呵呵。”
　　“我们对彼此都太熟悉了，唉。你的事情也不是我能插手的吧，告诉我与否由你自己决定好了。小亮现在还没察觉咱俩的变化吧？”
　　“嗯。他这段时间面对的变化太多了，摆在眼前的都来不及看过来呢，怎么会注意藏着的。”
　　“唉……有时候我一个人呆着，就觉得没准真的有命运这种东西呢，咱们要经历的事情，咱们所作出的所有选择，都在那所谓的命运算计之中呢……”
　　“嗯，如果连抗击命运这个动作都是命运所规定的……”
　　“真是残酷啊。不过残酷归残酷，然然，我到比较乐于认为这是命运呢。”
　　“这么想起来会比较坦然吧。”
　　“嗯，在遭遇什么不幸的时候，认为那是命运使然，比认为是自己的错误使然要轻松多了。”
　　“也只有咱俩这种人会总认为是自己的错误吧。”
　　“说的也是，哈，要不小亮耀子他们都比我们轻松呢，就咱俩累心。”
　　“总得有人累心啊，要是都相信命运，那不就成随波逐流了。”
　　“随波逐流还好，就怕又相信命运不敢抗争，又不能坦然接受命运适应它，自顾自的一个劲的逃避，也不管给别人造成多大伤害。”
　　“……在雪，你是不是特讨厌那种人？”
　　“哎，随口说说而已，反正别人家的大人咱说了也不算。”
　　“其实他们也没坏心……”
　　“没坏心，就是太自私了，是吧。然然啊，我真没你那么高觉悟。”
　　“唉，不是觉悟不觉悟的问题，纯属个人追求，而已。”
　　“而已啥啊，哎那边那醋瓶子帮我递过来下。”
　　“嗯。”
　　“谢谢啦~”
　　“谢啥，唉，你又倒这么多，本来就光一碗馄饨，搁这么多醋小心酸着胃。”
　　“不怕不怕~加醋才好吃呢。”
　　“唉，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