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XI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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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十二月二十五日天亮前
早晨六点。
肖然做了几个深呼吸，掏出钥匙，开开赵家的防盗门。
“咣啷、咣啷啷……”
防盗门的质量真值得怀疑，肖然暗自琢磨着，这么轻手轻脚的开它都出这么大声；
难道它防盗的机制就是，只要贼一开门，就让全楼道都能听见？
嘿，不对，现在可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小亮肯定还没醒，他每个周末都要睡懒觉到11点的；
不过这么早来好么？
他会不会生气我打扰他睡眠了？
话说回来……他不是本来就正在生气么……
昨天竟然是平安夜，怪不得他突然那么乖！
我竟然今天早上起来看挂历才发现这个事实。
死定了。
今天他就算劈头盖脸把我揍一顿扔出来都不过分。
我……还是好好表现吧……
冬天天亮得晚，六点钟还是一抹黑呢。
我借着楼道的灯光检查了一下门口的鞋柜，再次确认他爸爸妈妈确实不在家，才换上拖鞋。
关上防盗门，不免又是一阵夸张的噪声，好在没惊动什么。
屋里暖气烧得挺足，少说也二十五六度，这是部队大院的老传统了；
因为是自主供暖，不跟北京市供暖的走，所以特别舍得烧热，甚至有些夸张；
如果晚上睡觉不把窗户开一条缝，第二天你很可能会口干舌燥流鼻血。
关上大门之后就安静了。
楼道的光也被隔绝在外，屋里一片黑暗寂静，隐约听到音乐声。
音乐声？
他又放着歌就睡着了？
我轻手轻脚的穿过走廊，看到小亮的房门关着，不过似乎开着灯。
这家伙，睡觉又不关灯。
不过话说……
他以前有一阵子神经紧张，特别怕黑，又怕安静，才坚持开着灯、放着歌睡觉的。
不会吧……
我把羽绒服轻轻放到走廊的小柜上，外套也脱掉，就留一件衬衣，适应这个房间的温度；
如果他真的情绪不对了，我很可能再也没有脱衣服的机会，唉。
推门之前，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好像也有过类似的动作。
初一初二的时候吧……
也是在冬天，也是他父母都不在家，也是没关灯、放着歌；
那天我紧张极了，推门就冲进去；
结果把他惊醒了，吓得不清，只好一直哄到他又睡着。
你试试看穿着羽绒服在二十多度的房间里忙叨两个钟头，你就会理解我的狼狈；
没给我累到虚脱，倒差点闷到虚脱。
唉，那时候还小啊。
我想了想，又走回客厅，认认真真的把手贴在暖气边烤热乎了，再回来。
大冬天的我刚从外面进来，他在暖和地呆这么久了，我直接碰会冰着他，是吧？
好，那么，推开门。
屋里有些凌乱，椅子堂而皇之摆在屋子正中间；
衣柜大敞着，总共就没多少的衣服摊桌上椅子上的到处都是；
电脑开着，屏幕已经出屏保了，花楹在百无聊赖的飞来飞去；
只有音响仍在精神十足的放着歌，JAY的《回到过去》。
不不，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那个蜷在床上的家伙！
好好的棉被拖在地上，跟人就沾了个边；要是穿个三层保暖什么的也就算了吧，还不是，就套着件大得离谱的衬衣，这玩艺顶什么用啊，两条光腿都甩在外面呢。
嘿，你说你翻出那么多衣服来摊着，就不会多穿点？
我赶紧过去，一摸温度，还行，不算冰手，真是沾了自主供暖的光了。
他此时蜷成一团，背对着我，双手缩在胸前，睡得正香。
我是越看越气不打一处来。
你小子也知道冷啊，知道缩着啊，那还踢什么被子！
要说想给你捂捂暖和吧，你说这一大团的，让我怎么个抱法？
这家伙，真不让人省心！
我坐到床边，在他后臀尖上拍了一下。
还行啊，有点肉了，看来最近在学校吃的不错……
等了半天，他一点反应没有。
这家伙睡的够死的啊。
我又稍加重了点，再拍一下。
“然然……”
他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但还没醒，眼睛都没睁。
这家伙，衬衣扣子系的乱七八糟的，最上面两颗都没扣上，露着瓤呢还。
嘿！……
不对，我现在可是带罪之身，呃。
犹豫了一下，我把被子抻起来，掸了掸，给他盖上。
他动了下，又把被子踢开，迷迷糊糊的又来了一句：“……不要……”
您是真不知道冷啊？
哪能由他说不要就不要，我接着给盖，还掖了掖。
他这一折腾，好像有点醒了，眼睛睁开一条缝。
“然然……”他嘟囔着，往我身边凑了点。
我决定还是先冒充一下十佳奶爸：“嗯，小亮乖，好好盖被子，啊。”
他努力甩开被子，困嗒嗒的冲我一张手：“然然……抱……”
呃……他让我抱……那我……就抱呗……
他睡眼朦胧的笑了，笑的那叫一个甜，又低声说：“然然……最喜欢你了……”
……
这孩子到底是醒了没有？
摸摸额头，没发烧啊。
平时让他说这么一句都要比登天还难，何况我昨天可刚惹了他一把；
看来真是睡迷糊了，攻击力防御力都下降。
嘿嘿……真可爱。
……
我靠在他床头，搂着他脖子和后腰，防止他滑下去；
他倒是自在，脑袋枕在我胳膊上，两条腿缠着我右腿；
这家伙满足的微笑着，又睡着了。
也许他刚才根本就没醒过。
没事，反正刚才是他让我抱的，他说了的，我只是听他的话而已，是吧。
他醒了没准还得揍我，以前在他宿舍一起睡的时候就是，他只要醒来发现我抱着他，或者碰到他，哪怕仅仅是离他的脸凑的稍微进了点，都要恶狠狠的揍我一顿解气的。
唉，结果就是无辜的姜金耀同学经常一觉醒来就看到家庭暴力现场……
咳咳，其实也不怪我是吧，我说我要睡他屋里的空床，他非不让，就要我跟他睡，还必须得他在里面我在外面，背靠背的挤着盖一条被子，我还不准转身，不准碰他；
这小子就是被在雪孙璃那俩同人女毒害多了，老觉得我要，咳咳，那啥了他似的；
其实我哪舍得啊，要让我把他弄得那么疼好几天不能走路还会流血，那不比剜我心还难受？
咳咳，其实我被在雪毒害的也不少，是吧……
他迷迷糊糊的蹭了蹭，爪子搭到我胸口。
没醒，没醒，嗯。
我深吸了口气，定了定神，又打量了下他还甩着的两条光腿。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对小亮可没有一点非分之想。
我用左手努力勾过被子来，咳咳，好歹盖上点。
……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XI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