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透黑暗的玻璃》四足踏雪

38、IV

　　高一 十月七日

　　上午九点半。
　　“在雪会不会没起啊？”小亮一边被我拉着往韩在雪家走，一边问。
　　“该起了吧，连你都起了。”
　　“嗯。……哎，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起的晚么？”
　　“嘿嘿，不是么？要我不掀你被子估计你还睡呢~小懒猪~”
　　“……然然！这还在没出院呢别乱亲，要让人家看见了怎么办啊……”
　　“好好，回家让我慢慢亲，啊。”
　　“你你你……”

　　“叮咚~叮咚~叮咚~~”
　　“来啦——”韩在雪开了门，笑眯眯的看着我，又似笑非笑的瞄了小亮一眼，“呦，可算想起我了啊~？行啦，小白眼狼，还算你们有点良心，本大仙没牵错线~”
　　小亮一僵，讪笑了下，甩开了我拉着他的手。
　　在雪噗嗤一下乐了，眼神更加暧昧，直盯着小亮：“好了好了，不挤兑你啦，瞧你那别扭样~”
　　小亮别过脸不让我看，好像有点脸红了，嘿嘿。
　　真可爱。

　　我跟在雪说：“又不是没叫你，头几天你不都有约好的了？”
　　在雪戏谑的笑着回答：“那是，我当然得约了，要不当两千五百瓦大灯泡啊？”
　　小亮绷不住了，低声说：“说什么啊，赶紧进去。”
　　在雪闪开道，我俩一进去，小亮马上把门关死，不敢瞪在雪，就瞪我，气鼓鼓的。
　　我故意接在雪刚才的话茬：“那今天咋愿意当灯泡了？”
　　“唉~~~~~”在雪夸张地叹了口气，“你们交流感情也交流的差不多了吧，这么多天我也向你们啊~虽说是嫁出去的——好好我不说，小亮别瞪我，你这小猫脾气我惹不起~”
　　“你怎么也说我猫啊！！”小亮这时候的表情……说实话，真的跟炸毛猫似的。
　　“欸？还谁也说了？然然？”
　　“他敢！”
　　“我也觉得他不敢。”
　　“哼~”
　　——听她这么说，我不禁暗想，难道我太惯着他了？妻奴的名声咋就享誉大江南北了呢……
　　“那还有谁见过你炸毛呢……腰子？”
　　小亮怨念深重的点头。
　　“唉，本来还想说英雄所见略同呢，是他就算了，这完全是巧合，嗯，巧合。”
　　我突然想起之前某天他跟我说，姜金耀同学说我根本就是个哈巴狗，一见他就乐颠乐颠的摇尾巴——这话虽然让人听了很不爽，但也不算毫无根据，唉，我忍了。
　　看来腰子不只说了我啊，一定还说他像猫来着，不知道腰子会怎么评价在雪呢？
　　呵呵，好奇而已，

　　其实在雪早就跟我说过，跟小亮相处就得跟养猫似的，为此她培训了我好久。
　　在雪说，猫是很别扭的动物，呃，事实上这也是她喜欢猫的原因。
　　要当猫咪的好主人，你就得准备好饲料小窝和一个温暖的怀抱，但不能跟狗狗似的总抱着它玩牵着它出去溜，而是应该给它充分的自由；它高兴了就蹭你两下跟你撒撒娇，想出去了就出去随便玩，你可能不知道你的猫在哪，你的猫在想什么，但你知道如果它累了饿了受伤了的话肯定会回到你身边，因为它知道你喜欢它，你是它主人。
　　她还提醒我，如果什么时候它想找你撒娇却被你推开了，那么猫咪的心灵将留下永久的创伤，它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信任你依赖你——虽然你可能根本意识不到它那是想撒娇。
　　很寒的理论，是吧，但这一个月来我对这个理论感触颇深。
　　一年前听到它还觉得不能理解，现在，唉，后悔没早听在雪的话。
　　不听仙人言，吃亏在眼前。
　　正如她说，我跟小亮根本就不是一个物种，怎么能凭自己的主观来臆测他心思呢。
　　不过话说回来，韩在雪大仙跟他也肯定不是一个物种，她怎么就能知道他怎么想的呢？
　　谁知道呢，哎，仙家之事，吾等俗人不可妄加揣测。
　　扯远了。
　　我思路飘远的这段时间他们的话题已经……
　　从姜金耀扯到在雪她们班暗恋姜金耀的某小女生……
　　扯到另一个暗恋自己初中同学到分开也没表白的小女生……
　　扯到某女生被初中同班现在考到Z中某男生锲而不舍的狂追……
　　扯到……
　　在雪从哪弄来的这么多小道消息啊？
　　小亮一直似懂非懂的听着，反正都是他们S中的事。
　　这时候我才感觉到，虽然J中老朋友不少，但十个男生凑在一起也顶不上一个女生知道的多。
　　一个月了，他们连隔壁班花有没有男朋友都还没打听出来呢。
　　不过……
　　韩大小姐，不要试图培养我家这只对小道消息的兴趣好不好？
　　可爱归可爱，怎么说也是男生欸~
　　……
　　话题扯到小说上去了……
　　韩大小姐你给小亮灌输什么了，我说他最近的反应怎么总是怪怪的呢。
　　在雪，我可越听越觉得，你给他看的比给我的还多，现在他说的那些我都没看过。
　　——不是吧，这是什么意图，传说中的逆推？
　　事实再次向我们证明了，同人狼真的是可怕的生物！
　　小亮这家伙也是，跟我亲一下都脸红，跟在雪说这些倒不觉得不好意思了啊？
　　教坏了教坏了……

　　韩大小姐正说的热闹，突然一停，好像刚想起被遗忘已久的我：
　　“然然。”
　　“嗯？”
　　“做饭去，菜在冰箱里，昨天刚买的。”
　　——我就这点功能么？
　　我无奈的看着她。
　　她特单纯的看着我，柔柔的微笑。
　　欸？这什么意思？
　　她笑的更灿烂了，一眨眼，抿了抿嘴，又做出一副“不关我事”的表情。
　　到底怎么了，在雪……
　　“肖然！看什么看赶紧做饭去！”小亮爆了……
　　对了，他一向最看不惯我跟在雪“眉来眼去”，韩大小姐你真阴！
　　——哎，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忍！
　　“好，好，在雪，你爸今天中午回来么？”
　　“必然不啊，私企那有十一这说，晚上还得加班呢。”
　　“嗯。”
　　我看了看表，十点半多一点，嗯，是差不多该做饭了，吃完饭下午一两点就出发正好；
　　否则三四点从市中心出城的人开始多，到S中的路就要堵了，那多难走。
　　唉，于是，十一长假最后一天的上午，
　　便成了我独自在韩家的厨房里忙叨，
　　他俩在客厅悠闲的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