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马文才》好梦梁祝

17、十七

　　次日，风停日出，碧空万里。等待英台牵马出来，上马而行。我问英台可有找寻去处。英台笑言：众人皆知五柳先生不为五斗米折腰，隐居山林，难觅影踪。下山前我特意请教山长，师母倒告诉我先生有一好友就在这杭州城外白云庄居住，或可探知消息。我叹服：英台聪慧，胜我多矣。

　　乡间小路，绿草没马蹄，野花引蜂蝶，泥土气，青草香，野外秋色醉人。我们牵马缓行，见英台额上细汗，递过巾帕，他接手谢过。一路行来，一二野蜂在他近旁盘旋，英台驱之不去，神色为之慌乱。我弹石击飞，笑他：野蜂不识玉人面，不采鲜花采英台。他气瞪我：你少取笑我，前路还长着呢！我心想：只望前路更长些才好。

　　小路尽头，泥舍竹屋数间，粉墙斑驳，墙角菊花丛生。一老媪门外洒米喂鸡，见人不惊。稽首相询白云山人去向，老媪延入房舍，奉茶。少时，白须老者出，笑谓我等：是寻访渊明吧？英台恭敬请教，老者捋须而言：非我不予相告，渊明行踪无定，一年余未知音讯了。我问及五柳先生喜好，老者道：他是酒虫，曾有信盛夸富春江水人间绝品，酿酒香飘百里，嗯，你们不妨沿江寻访一试。起身拜谢，出得门来，翻身上马，英台有喜色：久闻富春山水，有幸得近，非离家不敢奢望。我问他：江南佳境富春居首，难道你大门不出？英台不屑：诸葛隆中坐，也知天下事。我笑且摇头。

　　出得白云庄，于路旁茶肆歇马。英台外望，双马自在嚼草饮水，他回头问我：文才兄，我闻五柳先生少时有“猛志逸四海”之志，他不为五斗米折腰，难道便不能为百姓折腰吗？我说：人各有志，他的风骨、才学时人还是很敬重的。英台低头沉思，忽言：山伯是肯为百姓折腰的，他只会委屈自己。我看他有愁苦之意，正欲开解，忽闻人声嘈杂，见一灰衣村汉骑马狂奔，英台惊呼：我马被盗。不及思索，我踢弓开弦，英台挽我右臂：别伤人。箭将离弦而止，我问他：马上可有要紧物事？英台说：别的无妨，只是山伯送我的包袱在那儿。我见他有不舍之色，回身问店家：此处可有强人出没？店家告知离村十里浮玉山上有一伙盗匪，数百之众，为祸乡里。我思索片刻，告知英台：你在此歇息，等我两个时辰。英台不依，必要随同前往，我使店家持金批箭回太守衙门请兵，与英台踏出茶肆，天地间黑云涌起，风声灌耳，青龙马怒蹄愤缰，昂首长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