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城》镂心骨

8、07

　　8:45AM 中环丽景大厦，A座7层。
　　凌靖从防尘袋中取出狙击枪。
　　Golani Galil Sporter，合金铅头满弹，30发，配备八个弹匣，射程400-800m，防护等级为三。
　　是个趁手的好家伙。
　　他把从黑市买来的特制子弹细细甄别，甚至用电子称称量，然后把相同规格又完美的它们一颗颗扣进弹匣。
　　要知道对一个合格的狙击队员来说，精确知道子弹的克度和枪支的性能是必修课程。
　　他四年多没摸枪，不代表他遗忘了这些技能，不，应该说是本能，如同ML一样人类的本能。

　　做完这些，凌靖走到窗边看了一眼。
　　那辆凌志1597还停在街对面的修车行门口。
　　车里面坐着两个人，也许不久之后会变成三个。

　　也是从黑市买来的消息。
　　叶滔，当年因为银行持械抢劫勒索间接致人死亡的罪名被判二十年。服刑期间因为身体患病保外就医，今日出狱就诊，一个小时后刚好到中环这里。
　　尹格和冠华，跟了叶滔十几年的小弟，会去接应，也就是劫人。

　　凌靖拿着手机编了一个短讯发出去。
　　他的手机是一部崭新的黑色翻盖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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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部崭新的黑色翻盖手机响了。
　　方克明在办公室里。
　　他回头，有些意外的看到是那个陌生手机在震动。
　　收到一条短讯。
　　（10AM 中环添美道）
　　现在是9:00AM，方克明留意了一下时间。
　　一个小时后的中环？

　　中环是香港经贸中心区，高楼林立，人流车流密集。
　　方克明驾车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完全和平时一样，没什么不同。
　　他谨慎的放下车窗，审视整个街区道路。
　　短讯不是平白无故出现，一定预示着什么。

　　凌靖占领制高点。在中心天台上鸟瞰整个脚下的世界。
　　熙熙攘攘的，忙碌嘈杂的，寂寞的。
　　他看了一眼手表。
　　10:05AM
　　也许这些人下一瞬间就不寂寞、不忙碌、不嘈杂、不熙攘了。
　　好戏，就要开场。

　　两辆警用摩托开道，一辆警车押送，一辆监察车殿后。
　　车队刚转过弯道湾就被一辆突然冒出来的大货车横向拦截，摩托车当场被撞倒，飞出去的驾驶员生死未卜。紧接着火车上窜出来七八个人，蒙着面手拿枪械，对警车上下来的警卫人员一顿扫射。
　　方克明目击这一切，匆忙而谨慎的下车查看了倒在他车头上的伤者——结果很遗憾。
　　顾不得他多想，枪声响起来的瞬间他下意识蹲身拔了死去警卫的手枪——特警队不出任务时不可能带着武器，手上没有武器对着持械的匪徒基本没有胜算。
　　方克明边跑向战斗中心边给自己套上督察牌照——没牌照开枪？他可不想被自己人误伤。
　　没等他踏出两步。突然半空有黑枪打过来，一下对穿前边奋勇抗击警员的大腿。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方克明本能伏身向子弹飞来的方位看，那个方位太多建筑是目标物，完全分辨不来。

　　凌靖在远处制高点为自己搭建了战斗堡垒，他的目标，盯在警察们身上。
　　连续射击枪枪命中的感觉真的很——爽。四年了，子弹入肉、鲜血喷溅，这种嗜杀的快乐，凌靖觉得不会有人懂。
　　他也不指望有人懂，不过他还是保持理智，他知道自己是个警察，曾经是。
　　他这么做是削弱了警队战斗力，只让他们痛让他们失去杀伤力，他够仁至义尽。

　　方克明跑出凌靖视线盲区暴露在空地上的时候，一眼就被看见了。
　　白色的休闲夹克，矫健的身手，精明警惕的他此时是惊慌的。
　　明明眼前才是战场，背后精准无比的冷枪让人防不胜防。
　　眼看着警员没被匪徒打退却被没头没脑的子弹一个个打倒，方克明更加紧张，飞速跑进战圈外围以配电箱打掩护，调整呼吸瞄准待发——他要先对付劫车歹徒，可殊不知他早已被人盯上。

　　凌靖在方克明现身的时候就停下射击，把瞄准器的准星对住了他，枪口随着方克明的跑动移动。
　　测距500m，这个距离以凌靖的准头，他要是想方克明死，完全没问题。
　　但是凌靖只是欣赏着方克明狼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