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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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眼睛，是天眼。”
“天眼本来供奉在天界灵台，观天下万物于毫微，以供上界随时掌握三界情况，维持三界秩序。
一千年前，朱雀作乱，反叛天庭，大战之中，毁坏了灵台，众神合力保住天眼，虽然没被朱雀抢去，可灵台被毁，天眼无处安放，需要炼好灵台，才能让天眼重新归位。
重炼灵台需要时间，这期间，我们在人间找到了一个天干地支独一无二的灵魂，普天之下，也只有这种灵魂，适合安放天眼。”
夏冬青茫然又震惊地张大了嘴：“这个灵魂。。。。。。就是我？”
赵吏温和地笑了笑：“是。”
“我们将天眼存放在你身上，只等灵台炼好，天眼便可归位。可灵台被毁严重，重新炼制，费时良久，这一炼，就是三年。
三年本来也不算太久，可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要等灵台炼好，在人间，便要再等一千年。
我和九天玄女守着这天眼，一边等待灵台重新炼成，一边保护这天眼不被幽冥鬼帝夺去。
这一千年来，幽冥鬼帝一直在找你，所幸我们藏得很好，他也一直没有发现。
这天眼安放在你身上，随你的灵魂轮回转世，一世又一世，到今天，已经一千多年。
可这一世，却出了点意外。
你的母亲，生了一对双胞胎。
这双眼睛原本应该随你轮回，却阴差阳错，进入了你妹妹的身体。所以——你自然就看不见了。
我们当初选你，是有原因的，能承载天眼的灵魂，天干地支都有要求，你是独一无二的，你的妹妹虽然跟你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出生，可体质跟你毕竟还是不同，当你们六岁的时候，你妹妹的身体已经无法负荷这眼睛，所以才会被鬼帝发现。鬼帝找寻了这双眼睛一千年，终于在这一世，嗅到了端倪。
我们逼于无奈，只好将你妹妹的眼睛，重新放回你的身体。然后把你藏起来，一藏，就是二十年。
其实天界灵台差不多已经炼成了，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眼睛突然被激发出力量，被鬼帝发现，也许我们就能平安无事地等到天眼重新归位。”
夏冬青张大了嘴，疑惑，迷茫，震惊。
他明明听明白赵吏在说什么，可又像什么也不明白。
“我的妹妹，我的父母。。。。。。”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失去亲人，失去朋友？
赵吏叹了口气。
夏冬青突然觉得很愤怒，在最初的迷茫之后，怒火迅速占据了他的神经。
他不想听，不想知道真相。
愤怒是最好的逃避。
他几乎是在怒吼：“你说什么，赵吏，你他妈到底在说什么？！”
赵吏平静地看着他，声音温和得像有一种魔力：“冬青，你记不记得，你的记忆其实一直是不连贯的，每隔一段时间，你会失去一段记忆。你知道为什么吗？”
夏冬青憋着那口怒气，胸膛起伏。
赵吏的话太突然，太匪夷所思，他已经乱了，他思想上不接受这些话，可这些话还是钻进他大脑里，逼他面对，逼他接受。
赵吏看着他，眼神带着一点痛惜。
“因为这双眼睛，是遍观三界的。上界需要通过它，时刻掌握三界的情况。你就相当于一个存储器，把你所看到的三界的情况，记录下来，再传输回去，而这些数据被传输回天界之后，你的记忆会被洗去，就相当于被格式化了一次，这就是一次轮回。
每重新轮回一次，你的记忆就被格式化一次，只留下一些基本的信息。
所以你只记得你叫夏冬青，你24岁，你要考研。而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格式化之后，你不会再记得。”
每句话都是一道惊雷，震得夏冬青无法回神，他胸膛起伏着，全身的力气好像被一点点瓦解，连愤怒都无力：“。。。。。。我也会忘了你？忘了王小亚？”
赵吏看着他。
他笑了笑：“你已经忘记我很多次了，冬青。”
夏冬青抱住头，脸上露出一种迷茫的痛苦。
赵吏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微微紧了紧力度：“这一千年，我一直在你身边。可你现在只记得我是444号便利店的老板，是不是。”
夏冬青抬起头，嗓音颤抖，仿佛已在崩溃的边缘：“你守了我一千年？”
赵吏微笑：“是，这千年来，每一世，我都在你身边。你记得我吗，冬青。”
夏冬青看了他几秒钟时间，然后痛苦地摇头。
“不。。。。。。我。。。。。。”
赵吏温和一笑，伸手放在他的头顶。
夏冬青猛然一震，过电一般，定在原地。
一道电流劈进他的脑袋，记忆突然像海啸一样袭来，迅猛地将他淹没。
夏冬青头痛欲裂，无法负荷地抱住了头。
无数的人声，无数的画面，无数张脸，最后合成一副面容。
嚣张的，温柔的，暴躁的，情深的，无数种样子，同一个人。
夏冬青抬起头，缓缓睁开眼睛：“赵。。。。。。吏？”
眼前的轮廓渐渐清晰，渐渐与记忆重合。
从熟悉，到更熟悉，到刻进生命般的深刻。
曾经的山盟海誓，生死相依。
冬青，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言犹在耳，却已相隔了多少岁月。
夏冬青的泪水滑下来。
大梦初醒，一千年。
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他满眼热泪，泪中却带笑，他的声音终于坚定：“赵吏。”
赵吏笑了起来：“是我，冬青。”
他张开手，抱住了夏冬青。
几百年来，再一次拥抱他。
很多回忆从脑海中呼啸而过，他想起深植入记忆的夏冬青，每一世每一世，快乐，悲伤，欢喜，哭泣，每一个样子，都如此清晰。
竟会觉得圆满。
夏冬青回抱住他，内疚像洪流，一遍一遍冲刷过他的心脏，痛得钻心。
他怎么会忘了他，那么多次。
他紧紧地抱着赵吏，心绪复杂得整个人要爆炸，胸膛起伏渐渐剧烈。
赵吏安抚般拍了拍他的后背。
“冬青。”他等他稍微平静，才温和地继续开口，“如今，天界灵台已经炼成，天眼即将归位。王小亚，她是来接天眼回去的。”
夏冬青没有应声，他也许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觉得像一个梦。他从一个梦中醒来，却进入了另一个迷梦。
夏冬青轻轻推起赵吏，眼神疲惫。
“到时候，我会怎么样？”
赵吏温柔地看着他：“你所有的记忆会被格式化，天眼重新归位，你这个容器，也就没有用了。”
夏冬青的眼神如坠梦中，他迷茫地自言自语：“那。。。。。。我怎么办。”
如果他的存在，只不过是为了做一个容器，那么他的一生，他的每一世，有什么意义。
夏冬青觉得绝望。
赵吏再一次抱住他。
“没关系，我会帮你。”
精魂化作人眼，则眼如琉璃，内外明澈，净无瑕秽。
“这会是最后一次格式化。
冬青，我说过，你会有美好的未来。你会考上研究生，有喜欢的工作，结婚生子，前途无量。”
他轻抬起身，手指抚过夏冬青额前的短发，丝丝光影随着他的动作缓缓地渗入夏冬青的额头。
夏冬青突然觉得很累，困意袭来，赵吏描述的蓝图是个美好的魔咒，虽然满心绝望，赵吏的声音却让他安心。他在一种美好的憧憬中睡了过去，闭上眼睛之前，眼里最后的影像是赵吏温和的脸。
闹钟猛然响起，夏冬青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急匆匆看时间，今天是考研分数线出来的日子。
顾不上吃早饭，他抓起钥匙跑出去，一路狂奔，下楼梯的时候还摔了一跤。
终于跑到附近的网吧。
夏冬青开机，登陆，手心紧张得冒汗。
页面终于完整地显示出来。
夏冬青看了一眼。
一瞬间，阳光变得温暖，花香变得怡人，这个世界突然就美好得不可思议。
他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yeah！我考上啦！”
END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