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夺走的友人帐（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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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很静寂，天上亮着些许暗光，听不见虫鸣声。一路上，红蜂叮嘱斑不能露出兽形，惹来斑的不解。
红蜂解释说是，由于玲子的出名，“最近传闻，有个长得很像玲子身边带着野兽的少年继承了友人帐。”
友人帐……我垂下眼眸，长而卷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你准备收留那个孩子多久？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哥那边也不乐意啊！
真是，难道不能……
断断续续的争吵从内屋传来，少年站在门边保持着开门的姿势，浓重的阴影投在脸上，一瞬间晦暗不明。
熟悉的场面，熟悉的对话，熟悉的……被抛弃的感觉。少年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起又倏而散开，勉强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悲哀的笑容。这样的场景，自己究竟还要经历多少。
我蓦地睁开眼，一种淡淡的忧伤从胸口席卷全身。那种所遭遇的心情仿佛是自己经历的一般，感同身受。那种，被抛弃的痛……
也是在那时，意外获得了玲子的遗物—友人帐。
生来具有强大妖力的玲子，让败在自己手下的妖怪把名字写在一本主仆契约书上。在我继承那本友人帐时，并不知道妖怪的事，也不知道玲子这个人……想到这，我自嘲一笑，我连自己是怎么来的这个世界都不清楚，更不明白为什么是我。
“怎么了，夏目？”似乎察觉到我情绪细微的波动，斑在一旁忍不住询问。
“没什么。”我摇头，冲散繁复的心绪，回他以淡淡一笑，不想让他担心。
“好了，我们走吧。”见到不远处的灯火，红蜂突然出声。无视斑愠怒的神色，执起我的手径直走去。
切切的谈话声由远及近，昏黄的鬼火漂浮半空，在黑夜里断断续续的摇晃着。近了才看清妖怪们满面红光，三三两两的围坐一起，喝酒，吃肉，好不乐乎，像是一场大型聚会。
“红蜂啊，你来的好晚啊。”我们过去时，不时有妖怪打招呼，看样子似乎都是红蜂认识的。
在红蜂和那个马面妖怪熟稔的聊天时，我适时插入，“好像很有意思，能让我们加入吗？”
“当然可以啊，快过来吧。” 坐在一旁的妖怪婆婆很亲切的唤我入座，随即递给我一杯酒，“来，喝吧。”
不想在我刚入座时，和红蜂正聊着天的妖怪朝我身上嗅了嗅，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这突然的举动让我紧张的身子都僵硬了，生怕他看出破绽，“你好像有点人类的气味。”
话音刚落，一只小妖怪扒着我仔细嗅触，看着我惊讶的说道，“真的呢，让我想起主人了。”
“是啊，主人身上确实总有股人类的气味呢。”先前说话的那只妖怪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淡淡的酒香充斥鼻间，他带着怀念的口吻说道。
见到他们并未怀疑我的身份，一颗心悬了下来，我暂时松了口气，不过主人是？
一旁的妖怪婆婆亲切地给我解答，“是这林子的首领，很偏爱人类。”说着喝了一大口酒，脸上染红一片，话中也沾了点醉意，“曾经扮作人类的样子跑到村里，却掉到猎捕狐狸的陷阱。结果被一个狩猎的男人救出之后，就经常跑去看他，还很高兴的对我们说，交到了人类朋友。”
旁边的妖怪听了后，似乎并不认同，“我说，主人拥有很强大的妖力，脑子却不怎么灵光啊。居然觉得能跟人类做朋友。”
跟人类做朋友？抓到这个关键的讯息，我忽然对他们口中的主人充满了兴趣和好奇。
“是啊，还跟夏目玲子比试过呢。”身长秃头的男鬼妖怪在一旁附和。
“不说了，来喝吧。”男鬼妖怪盛情邀请，又给我斟满一杯，我趁此询问友人帐的下落，装作不经意地说道，“你们有谁在附近见过一只类似黑猫的……”
话未说完，一个浑厚高亢的声音穿透整个宴会，“诸位，我们也该来讨论下之前那件事了。” 闻言，斑停下举杯的动作，瞳仁里闪烁着莫测的光。
出声的是一个身形十尺有余，头发鬓白，眼如铜铃，穿着深色袍服的妖怪，似乎活了很久，身份也与其他妖怪不同，举手之间有股威严的气势，“那些人类封印主人的地方已经找到了，现在正是我们报仇的时机。主人将妖力分给低等的我们，让我们得以在这座林子里生存，是我们的恩人。”
他眼神犀利地巡视着在场的妖怪，当他与我的目光接触，隔着那层薄薄的充斥着妖力的纸，我似乎也能感受到那目光中可怕的穿透力。我稍稍低下了头，捏了把汗。
“今晚就发动夜袭吧！”他大手一挥，扇子划破空气，啪啪作响，“不用害怕人类，只要齐心协力，其利也可断金！”慷慨激昂的声音煽动了妖怪们的情绪，他们高涨着欢呼附和，激动兴奋又满怀恶意，场面一度失控。
我皱眉听完这只类似首领的妖怪发言，虽然不清楚前因后果，但隐隐听到夜袭、人类，我开口询问身边的妖怪。
那妖怪愤愤道，“主人之前袭击了家畜，被那些混账人类封印起来了，我们终于发现了那个封印地了，就在那座红色高墙房子的地板下。”
所以，才要夜袭，可是也没有必要袭击房子里的人吧。我想劝阻，斑在一旁见状，出声打断我的行动，“虽然没有必要，但谁知道这些喝高了的家伙会做出什么事。”说着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殷红的嘴唇沾染了水气，显得鲜红欲滴。我看得有些入神，他一把拉过我，俯身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别冲动，先看着。”那清淡的果味酒香熏的我有一丝醉意，呼出的热气喷在我敏感的耳朵上，我有些不自在的缩了下。
“再说，这么多妖怪，你要怎么阻止？可别给我惹麻烦啊。”半晌没有听见回音，他奇怪的低下头，只见怀中的少年似在出神，茶色的眸子映着周围的烛火，像月光照在清澈的湖水上，波光粼粼。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细碎的头发露出半截白皙圆润的耳珠，耳尖一点绯红，心中似有什么在蠢蠢欲动，挣扎片刻，他顺从了那股欲念。突如其来的颤栗，电流从右侧灌进身体，瞳孔无意识的放大，那一刹那我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感觉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迷迷糊糊中，感受着那股湿热的暖流在身上游走……
夏目……恍惚间，听见温柔缱绻的声音喃喃的在呼唤。
夏目，夏目……一遍遍的在上方回响。
“夏目！”我一个激灵猛地睁眼，红蜂双手抱于胸前，端着张冷艳的脸，轻哼一声，“我在告诉你，人类的力量是有限的，别做傻事。”
我下意识的看向斑，那漆黑的眸子里，似有色彩在交织，随机瞬间消逝恢复平日的幽暗，好像刚才只是一个幻觉。我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心情很是复杂，闭上眼平复了下心绪，然后睁开，“你说的对，不过幸好我能听见你的声音，包括这里的人，一句不落的听见了，即使这样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吗？”
她愣住，珊瑚色的眸子闪了闪，继而一笑，“你和玲子不一样。”
嗯？似乎感应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我诧异的望过去，果然是那只黑不溜秋的猫咪。我惊喜的叫出声，岂料它在敏感的察觉到我的眼神后就逃跑了。没等斑和红蜂有所反应，我快速追了上去，心想可不能再让它跑了。
女人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嘴角上扬奇异的弧度，眼神高深莫测，“这个小鬼还真让人捉摸不透，不过你究竟是看上他哪一点了？”玩笑的口吻，似是试探，似是好奇。
他拿起一只酒杯在手里把玩，玉色的茶盏衬着手指修长白皙，另一只手搭在盘着的腿上，有节奏的轻点，眼神紧锁视线里的影子，嘴上却不甚在意，“我只是对友人帐感兴趣。”
女人闻言一笑，语气中满是揶揄，“那就尽早吃掉他抢过来就是了。”
他冷哼一声，不知是嫌她多嘴还是不满，银冰色的眸子闪着冰冷的光，然后暗沉下去，“这是个打发时光的好方法，人类的一辈子稍纵即逝，短暂到让人惋惜。”想到自己活过的漫长岁月和少年短暂的一生，有种莫名的情绪在心中蔓延。
绝对……不能再让它跑了！瞅准一个机会，我猛地扑过去，紧紧地抱住它，激动的喊道，“我抓住了！老师。”
它很乖巧的呆在我的怀里，没有反抗也没有闹腾。见状，斑哼了一声，“这会儿倒老实。”红蜂用袖子捂住嘴在一旁偷笑。
我看了看手里完好无损的友人帐，如此轻易，不免有些疑惑，这只猫咪是不是故意这么做的？
故意的？斑也垂头思考了起来，的确很刻意，他们经历的一切像是设计好了似的。
“刻意抢走友人帐，把我们引到这来。”我和斑迅速对视一眼，心下了然。忽然想到那一幕，我有些心虚的撇过脸。
他似乎毫无知觉，反倒问我是为了什么，我支支吾吾的躲闪他的目光，没注意到他眼里的失落。
噗啾——一声，他变回圆滚滚挺着肚子的招财猫样子，我见状长吁一口气，他不爽道，“红蜂，以你的能力应该办的到吧。”
红蜂迈着轻盈的脚步上前，示意我把它放在草地上，纤细的五指轻柔的抚在猫咪的头顶，阵阵白色的光圈波纹一般向外扩散。
眸光微动，她有些诧异，“似乎有一个很强大的妖怪被封印在这个替身里了。”
替身？难道这种做法很流行？这样想着我看向某只伪猫，后者瞪了我一眼，哼着扭过身子，我有些好笑。
这种妖气，莫名的熟悉。她低下头思考，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啊，她突然想起，因为太过震惊，打破脸上一贯优雅的姿态，惊恐的连连后退，“是主人！”
什么？！我失声道。
“太可悲了，可恶的人类！”红蜂的五官狰狞得可怕，周边萦绕起屡屡黑气。
明明是该被封印起来的，既然可以到处乱跑，那座有着红色高墙的房子……我苦苦思索，难道说…… 在我从那座高墙上跌下，被妖怪追赶时误割断的绳子就是这只黑猫咪的结界吗？
想到今晚的夜袭，时间变得紧迫，我急切地对她说道，“红蜂小姐，快去通知大家，就说主人找到了。”
“可是这副模样，谁相信它是主人啊。”她抛出一个难题，“必须解除封印，变回原来的模样才行。”
但是该怎么做呢？我陷入沉思，想到夜袭的事，心中又不免着急。
这时，斑幽幽的说道，“说起来，这家伙好像跟玲子比试过，刚刚那些低等妖怪也说了吧。”
女人点头，“我确实听到了。”
他继续道，“说不定就是因为名字被夺走，才没有足够的妖力破除封印。”
我眼前一亮，接着他后面的话说道，“那么只要把名字还给他……”
他无奈地说道，“问题在于那个名字，依附状态下，友人帐没法自动找出他的名字。”
我带着希望看向红蜂，她摇头叹息，“我只知道他叫主人。”
看着手里的友人帐，良久，我俯下身摸摸黑猫咪的脑袋，“主人，我一定会把名字还给你。”抱起它小小的身子，对上它幽黑的瞳仁，坚定的说道，“所以，请务必帮我阻止大家。”
耳边忽然响起扒拉开草丛的声音，那个熟悉而浑厚的声音穿插了进来，“你们在干什么，差不多该走了。”
“去哪儿？袭击人类吗？没必要了！”我猛的站起身，“主人正要回到这里。”
斑被我的一番言词吓到了，反应过来后抓着我的衣角，使劲给我使眼色，让我别说了。
我不管不顾，毫无畏惧地直视那个妖怪，大声提高音量，“有谁知道主人的名字？只要知道名字就能……”
突然一只手扼住我的喉管，肺部的空气刹那变得稀薄，我不断挣扎着，系在脑后的绳子断落在地。没有妖力的伪装，我的身份暴露了出来。
“你是人类的孩子吧。”此话一出，众妖怪哗然。
居然是人类的孩子。
人类的孩子。
居然有人类的孩子。
可恶的人类。
……
随着讨论声四起，妖怪们的表情越来越愤慨，喝大了的脑子变得混沌冲动，终于失却理智的一窝蜂冲过来。
斑一看就急了，忘记自己伪装的猫咪形态直接扑上去想挡在少年面前，却被那只身形巨大的妖怪用力一掌拍飞，“给我滚一边去！”
好好听清楚，这里边应该有的。我强忍着身上撕裂的痛苦，闭上眼，无数嘈杂的声音涌入耳中，那种不适一瞬间分散心神，我屏气凝听，终于在这黑压压的一片中听出一丝异常。
居然敢把狸追大人……
有了！狸追……这时被拍的头晕目眩的斑恢复了一丝神智，见到被妖怪包围的少年，情急下忘记红蜂的嘱托现出妖狐原形，愤怒地吼道，“放开夏目！”。
空气突然凝结，四下毫无声响，所有的一切被定格。万籁俱寂间，纸页纷飞，少年被银白色体型巨大的妖狐护在怀里，那睁开的眸子，清泠如天上难以触摸的月光，声音淡淡的穿透空气，如美丽的弦乐直抵每个妖怪的心底。
“狸追，我将名字归还于你，请收下。”我聚神合十，扬起头吐出含在嘴里的纸页。墨绿色的字迹飞入那黑猫咪的体内，强盛的白光过处，一双白色丰盈的翅膀破身而出。冰蓝色的发丝轻舞飞扬，即使头发遮住了男人的五官，隐约中也能看清俊美的面容和身上散发的天使般纯洁的气息。
主人……
狸追大人……
妖怪们都惊住了，红蜂也看得怔住。还是记忆中那个美丽圣洁的身影。
“我回来了，各位。”
晃神间，我被轻柔地收尽一个温暖的怀抱，抬头是男人好看的下颌曲线，再往上是一双冰蓝色的眸子，如深海的湖面冰爽清凉，又如天空澄澈碧蓝。这是我见过最干净的眸子，仿佛过滤了世间所有杂质，任何词语都不足以形容的美好。
“谢谢你，夏目。”他微微一笑，美丽的眸子弯起好看的弧度，那目光温柔缱绻，他俯身在我额头轻轻一点。
刹那间，繁复的碎片，暗黄的画面，飞错着交织成一张张记忆的影像。
所有的画面里都是关于一个男人和少年。他们初识于少年被兽夹困住，男人的一个好心举动给少年包扎了伤口，给了一直孤独生活的少年些许温暖，于是他追随着这点光芒。渐渐地俩人成了朋友，少年可以和男人坐在庭前吃着西瓜，默默不语也不会尴尬。少年长着一张好看的脸，有时会因此获得奶奶们的喜爱，少年会小心地拿着赠送的点心，欢喜的跑去与男人分享，男人微笑地抚摸他的头发，那时他感到一种奇异的温暖。很开心，很想要留住，也想要更多……
我心情有些复杂，面前这个男人，依稀能找出少年的影子，只是曾经的孤僻冷漠，被时光温暖了眉目，变得温柔而有温度。白色细小的光点从空中飘落，他温柔的笑着，“因为你，我才有机会得以去见那个人，那是我的挚友。”
“但是已经过世了……人类的一生真是短暂啊。”似在叹息着，也似在暗示着，他看向身后若有所思的某只妖狐，眸光深邃幽暗。
可我还是有些不理解，他看出我的疑惑，提前为我解答了，“为什么要抢走友人帐是吗？我回到村子得知这些家伙为了救我，打算去袭击那座宅子，无力阻止的我就把你带过来了。我觉得你应该能帮忙做点什么。对不起了，夏目。”很抱歉，把善良的你扯了进来。
我摇头，直直的看着他，“封印你的也是人类吧，可是你却试图阻止他们。”也没想着去报复，这样的你才更善良温柔。
“因为我更喜欢人类，所以，我不会再到村子里去了。”忽然间无数洁白的羽毛从空中纷纷扬扬的散落，白色光圈愈演愈烈的扩散开来，空灵的声音在上空回响，“再见了，夏目。”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那张柔和圣洁的脸上，四周突然黯淡了下来，天空开始飘下细小的雪花。
一夜之间，大雪纷扬。早上起来时就见到，光秃的枝桠上积满厚厚的白雪，屋檐上覆盖了一层洁白的冰莹，目及之处均是纯白的颜色，一如那人，纯澈透明的心灵。
“他走了。”我望着窗外幽幽的说道，说不上是惆怅，还是惋惜，“不过，黑猫咪真是可爱啊，温柔乖巧。”这话一出惹毛了某只招财猫，它顶着负伤累累的脸张牙舞爪，气的内伤。以为是谁救的这混小子，坏了他这张好看的俊脸。
坐在一旁的女人莞尔一笑，随手放下酒盏，安抚道，“好了，斑大人的伤也没什么大碍。那我就回去了。”她冲我点点头，我下意识的站起身。她走到我面前，伸手抚摸我的脸，虽和上次一般手指冰冰凉凉，却感受到了指尖的一丝温暖。她低头看向我的眼睛，珊瑚色的眼睛如红宝石般高贵典雅，“果然我还是无法喜欢人类。本来还想着为了斑大人，找个空把你吃掉也好。既然你是主人的恩人，那也就此作罢。”
我不语，只淡淡的看着她。以为她接下来还有什么动作，不料她转向还在独自生闷气的某只说道，“斑大人，干脆和我一起回去吧。”这女人是故意的，我没有忽视掉她嘴角的狡黠。
空气就这样安静了几秒，他定定的看着我，平常那熟悉的瞳仁里闪着我看不懂的暗沉的光，如湖底的水，晦暗幽深，瞳孔缩了缩，他傲慢的开口，“不了，我就暂时留在这里吧。”直到那个即将消逝的瞬间来临。
闻言，我缓缓呼出一口气，真诚的说道，“谢谢你，斑。”谢谢你，愿意陪着我，走完身为人类的我短暂的一生。
他一怔，耳尖沾了点殷红，嘴上却嫌弃道，“坦率的你真让人不适。”虽然心里乐滋滋的，但他绝对不会表露出来，绝对！
人走了很久，我趴在窗台上望着远处的天空，身后是空了的梅花图鉴酒盏和早已冷却的点心，
最近令我困惑的是，小小的别离会让我萌生些许寂寞。虽然早已习惯，但我内心仍然隐隐期待着。
那些稍纵即逝的相遇与别离，每一个瞬间，我都想好好珍惜。
窗外不远处，湛蓝的天空下，一只小小的粉色蝴蝶，自由自在的翩跹起舞。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夺走的友人帐（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