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友人帐)夏目之名》郁遥

11、八原的怪人（二）

　　次日清晨，塔子阿姨要去上街买东西。临走时她叮嘱我不要总待在家，趁着休息日多出去玩玩，最后还关心地问我有没有交到朋友。
　　每次听到她唠叨一些琐碎，我都面带微笑地仔细凝听，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温暖。
　　大门缓缓开启，我冲塔子阿姨挥挥手，笑容突然冰冻，瞳孔倏然睁大。
　　一道黑影闪过，两个妖怪跪在我面前，恳求地望着我。
　　我蹙起眉头：“别随便进来啊。”
　　听到动静的斑叼着一条鱼走来，不满地说道：“又要归还名字了吗。”然后不屑地哼了声，“可恶，友人帐越来越薄了。我明明等着有一天来个不得了的妖怪吞了这傲慢的小鬼！”
　　嘣的一声，我手背青筋直露，努力找回平时的口吻，“我说，猫咪。”
　　故意无视我的怒气，他撒泼式地在地上滚来滚去，“为什么找上门的都是这种小喽啰妖怪！玲子那笨蛋喜欢小喽啰吗！”
　　我握紧了拳头，心中直冷笑，看来昨晚那一顿揍还没让他长记性。
　　“不是这样的，今天是有求于拥有强大妖力的夏目大人而来。还请帮帮我们，夏目大人。”
　　看着他们一脸真诚的样子，我心中的怒气忽地就消散了。算了，跟那只肥猫计较什么，倒显得我小气了。
　　“希望夏目大人能去驱逐一个人类。”那妖怪一副要哭了的表情，“最近有个自称驱逐妖怪的人类来到了我们居住的八原。说是驱逐，实际上这个人很开心地在试验自己的妖力。”
　　说到这，他愤愤不已，“我们明明只是开心老实的生活着。”
　　“真有能驱逐人类的妖怪吗？”我先是有些怀疑，然而见到他们肯定的表情后也打消了这层顾虑。
　　半晌，我缓缓开口，“你们可能不知道，人类要驱逐人类是很麻烦的。”尤其是我这个有着半吊子法术的冒牌夏目，所以我一口回绝了他们。
　　门一合，任他们在外面苦苦哀求。
　　“为什么不去，不是很有趣吗？”斑眯着半月形的眸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惩罚人类我很擅长的。”像是见到了什么美味大餐，嘴角登时留下了一串口水。
　　看穿了他打的如意算盘，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会很麻烦的，老师不要插嘴。”
　　驱逐妖怪的人啊，我垂下眼睑。也就是相信妖怪存在的人吧，说不定也看得到。
　　你也看得见吗？夏日的夜空缀满了繁星，那个女子的声音回响在耳畔。
　　跟我一样。
　　我坐在窗台上，怔怔地看着夜晚的星空。平日里以逗弄斑为乐的举动，此刻也失了兴趣。

　　草草地吃完早饭，我拉开门就准备去上学，“我走了……”
　　“砰——”我猛地关上门，蹲在地上小声地对斑说，“他们还在，老师。”
　　斑耸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最后我被这两个妖怪一路殷勤地护送上学，这一天注定不平静。
　　“夏目，锵锵锵！”
　　体育课上，我一个分心被飞来的球砸中，吃痛地揉了揉面颊，心中直默念，“看不到，看不到。”继续无视两人的存在。
　　站在走廊的窗前，我默然地看着底下那两个妖怪摆出的像鬼画符一样的东西，眸中一抹淡金色逐渐变深。
　　不经意地撇过脸，走廊另一边站着以同样姿势看向窗外的少年。
　　他是外班的吗？
　　似是有所察觉，他转过身，黑色的头发在风中扬起优美的弧度。
　　对上他古井无波的双眼，我心中忽然涌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他定定地看了我几秒，旋即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然后转身离去。
　　这种感觉……
　　是什么？
　　回去的路上，我苦苦思考那个人的身份，以及那种说不清的感觉。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不论是我亦或夏目，我们都不曾接触过。
　　好像是……
　　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正要抓住的时候——
　　“夏目大人~夏目大人~我们一直在等你。来，回家吧。”
　　听到这活跃了一天的声音，我无奈地抚额，疲倦地冲他们摆摆手。
　　“我明白了，总之就听听你们的事吧。”刚才那一闪而过的念头就这样被我抛到了脑后。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该来的总会来的。

　　暮色早早地降临，天空盘旋着一两只乌鸦。寂静的树林里只闻得潺潺的流水声，河边少年的身影笼罩在一片淡黄的光晕中。
　　“对方是怎样的人？”我定定地看着对岸，这样的夜色，似曾相识。
　　“总是突然发出强力的灵波，我们无法靠近，看不清楚样子，不过那是人类的气息。”
　　“是吗。有什么怨恨的事吗？比如被妖怪纠缠而无法融入身边的环境。也不是不明白，我更想跟那个人说话。”
　　渴望同伴的那份心情，没有人比我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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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的夜空里繁星点点，女子静静地坐在秋千下不知在想什么。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用期待又畏惧的眼神望着她。
　　“姐姐你问过我是不是也能看到吧，姐姐你也能看到吗？”稚嫩的声音回响在寂静的上空。
　　微凉的风吹过，一股温暖的气息流动在两个并肩而坐的身影间。
　　男孩情绪有些低落，“我不正常吗？”
　　女子只是温柔地看着他，“不知道呢。”
　　“是啊。”虽然没有得到期望中的回复，男孩却感到一阵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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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类，有人类来了。混账人类，是来赶我们走的吗！”不知何时，四周竟围上了一圈妖怪。
　　边上的两个妖怪担忧地看着被各种围攻的我，正准备上前帮忙，却被斑一把拦下。
　　“都是些小喽啰，差不多也该学着能自己驱除他们了，这种程度应该能打飞。”说着，他冲我阴险一笑，“再不快点，脑浆就要从鼻孔和耳朵被吸走了哦。Oh no~Oh no~”
　　被妖怪围得水泄不通，霎时无数双手向我袭来，我努力护住自己，“住手，你们这些妖怪。”
　　我向斑发出求救，却见他正撅着屁股给那两个妖怪示范什么叫‘性感的肚皮舞’。
　　顿时，我气得直冒烟，“叫你阻止他们，你这只死猫！”
　　“砰——”林中的鸟儿惊得四下飞散，斑的头上冒出一股青烟。
　　望着呈现呆滞状的妖怪们，我伸出拳头冷笑，“下一个是谁？”
　　突然一股微弱的波动自远处圈圈荡开，我屏住呼吸，能感觉到到有什么来了。
　　那两个妖怪一脸惊恐，“来了，就是他。”
　　那边吗。
　　我猛地转向林中的一个方向，表情异常凝重，这和上次那个少年给我的感觉不一样。
　　“拥有很高灵力的人可以释放净化的灵波，不知从哪向着空地放出了灵波。”
　　恢复妖狐真身的斑驮着我一跃而起，在空中搜索那个人的身影。
　　净化的灵波。
　　下意识地看向我刚才被围攻的地方，此时一个影子也没有，“大家都被消除了吗？”
　　“只是被吓跑了。”
　　“是吗，太好了。”虽然我不是个良善之人，但也见不得无辜的生命在我面前消逝。
　　刚松口气，就见斑严肃道，“但这里被净化，下等妖怪暂时回不来了。”
　　我冷冷地盯着前方，凛然说道，“失去了栖身之地吗。突然袭击，真独断啊。到底是什么人？”
　　妖怪与人一样也需要生存，就这么毁了他们生活的地方不觉得太可恶了吗。
　　眼神坚定地看着前方，无论是谁，我都要去阻止。
　　“哦？有干劲了吗？”闻言，斑轻挑眉头，似乎有些意外。
　　这时那两个妖怪突然从草丛里冒了出来，想是听到了我们的一番对话，他们惊喜地手舞足蹈。
　　“你会为我们驱逐吗？夏目大人？夏目大人！”
　　头开始隐隐作痛，“你们不是暂时回不来了吗？”
　　身体忽然一轻，那两个妖怪激动地把我抛到半空，“我们俩是中等的。”
　　我无语，“那你们不能自己想想办法吗。”
　　丛林里，一个身影默默地注视着。
　　嗯？斑敏感地转过头，黑影迅速消失在了森林深处。
　　他眼神一凝，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