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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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Amy对顾惜什么看法，集训还是如期开始了。
甫一开始，绝大多数的女孩子都不适应，甚至有好几个被骂得坐在练习室里哇哇大哭。练习室里有一面大镜子，就将整个房间衬得格外的空旷了，其他的人滴着汗默不作声，只有几个姑娘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对着镜子哭得眼泪横流。
Amy穿了一件灰色的连帽衫，下面一条牛仔裤，蓬松的卷发被全部扎起来绑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看起来青春又干练。可脸上的表情却是和穿着传达出来的截然相反，她本来就属于偏高的那类，这会儿站在旁边，冷冷地低头看着那几个哭泣的女孩子，鼻子里发出“嗤——”地一声冷哼。
“我早就说过了，你要真觉得受不了这个苦，就趁早滚回去当你的娇小姐。”
谁都没有说话，Amy这话很明显是冲着那几人来的，其他人自然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顾惜站在那里，闷闷地喘气，小脸上全是汗水，她同样没有开口。
这是这个圈子，甚至可以说是整个世界的法则，付出不一定能够得到，但你不付出就一定不可能得到。她也不喜欢这样强度的训练，她也不喜欢对着镜子一遍遍地练习笑容和眼神，她也不喜欢因为舞蹈动作不到位被骂得狗血淋头……但不喜欢又能怎么样？你不喜欢这个世界就因为你改变了吗？你想成名，那么你就一定要咬牙坚持！
那几个女孩子被Amy刺得脸白一阵红一阵的，很快地就止了哭。
Amy依旧是顶着那副表情站在那里，冷笑了一下，问：“想明白了？不哭了？还愿意留下来的就继续，这是你们最后一次在我面前哭，下次再让我瞧见谁因为集训的事哭哭啼啼的，那你就滚回去哭。虽然新禾跟你们签了约，但并不代表新禾就得抱着死合同养出一批扶不上墙的稀泥。”
她这一番话说下来，还在啜泣的几个人彻底不敢哭了。好不容易被星探发现签了约，谁舍得放弃？如果真如她说的那样还没出道就被解约了，那不丢人么？
Amy眼角余光扫了顾惜一眼，后者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她很难形容那一眼是什么感觉，那种迸着光能灼伤到你心底的激烈，她并不是第一次感受到，上一个给她这种感觉的人是今年的影后余秋……
顾惜是第一个开始自顾自对着镜子练起来的，不是因为爱出风头，今天叶之远答应了要带她去吃新开的那家海鲜火锅。她馋了好几天了，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枯坐着挨训，还不如抓紧时间将动作练到位。
其他人倒是有些吃惊，其实她们从第一天来压根就没有注意到顾惜。论长相，她不是最出众的，论交际，她几乎没和别人说过几句话。直到这一刻，见Amy看着顾惜的目光里惊讶夹了欣赏，她们才咬牙将目光投在那个认真跳舞的女孩子身上。
她如此，其余的人又怎么甘心被骂？一时也就没有人再一脸漠然或者哀哀戚戚了，都卖命地开始练习起来。
Amy一直在旁边看着，最后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顾惜，这才掩上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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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昄禄怀里坐着秘书，Amy就冲进来了，她一向脾气火爆，马昄禄偏偏不能说什么，只能惊慌地推开小秘书。Amy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小秘书吓得叫了一声“Amy姐”就低着头匆匆跑出去了。
马昄禄搓着手，陪着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好半天才讪讪地说道：“Amy，以后进来还是要敲门。”
Amy下巴一样，颇为轻蔑的样子：“马总，我撞见这事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后您再管不住自己，我可就真要告诉晶晶姐了。”
她口中的晶晶姐简直就是马昄禄的克星，这话一出，他马上就垮下了脸：“Amy啊，我的祖宗哟，你就饶了我这回好不好？你晶晶姐一天到晚一心扑在儿子身上，我才好不容易才稍稍松懈了一下。”
“你的松懈就是和那小秘书乱来？”
“你晶晶姐明令禁止我碰公司里的新人，那我能怎么办？”马昄禄嘿嘿笑着转移话题，“那顾小姐怎么样？你差不多意思一下就行了啊，过段时间准备给她宣传宣传造造势，早点把人推出去。一来，这两年公司没有出过啥话题人物，是时候弄点新闻了。二来，她背后那位对新禾来说那就是个大财神，抱紧了顾惜准没错。”
Amy才不是那么没脑子被他牵着走的人，知道他是转移话题，冷冷一笑：“马总，一码事归一码事，咱先就说小秘书这事。晶晶姐当年为了你好不容易撑起了新禾，现在新禾这个样子，你要真在外面胡来，我可真狠得下心告诉她。”
马昄禄又是发誓又是保证的，哄得Amy缓了脸色才罢休。
Amy来他这里，本就是想说顾惜的事，被小秘书一打岔说了那么多旁的，这会儿也就步入了正题。
“现目前而言，顾惜挺不错的，主要是能吃苦，有眼色。硬件资源也还算挺好，只不过这也只是现阶段，后期再多观察一下。早一点出道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只是新禾现在的状况这么差，她既然能有一个顾然在身后做推手。那我们干脆来个捆绑模式，直接弄个组合，借着顾惜的光多推出些新人。”
“这倒也行……我一直都是很信任你的，我交给你，你就放心去做好了。新禾现在的情况你比我还要清楚，包装新人这边就靠你了。你说是做久了不愿意离开，我知道你都是念着你晶晶姐当年那点恩。Amy，你是个重情义的，我和晶晶心里都有数。”
马昄禄这一番话说得煽情又心酸，Amy觉得心尖尖上都被他拧了一把。当即心中就暗生了一定为新禾培养出一批当红艺人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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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从公司里走出来的时候，两条腿都在打颤。
累，估计躺路边都能马上睡着。即便到了这种地步，她还是强撑着拍了拍脸，好不容易磨着叶之远答应了今天陪她去吃海鲜火锅，放弃了实在可惜。
陆陆续续地有其他练习生从公司里出来，路过顾惜身边时大多数的会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
她今天可是在Amy面前出尽了风头，其他的心里都怨着恨着嫉妒着呢。
顾惜倒不见得有多在意，她在那样的家庭里长大，多少有点看不起这样为着一点儿小事就摆出“全世界都欠我，所有人都该来哄哄我”脸色的人。当然，她无法去指责别人的心态或是神情不对，她也只能单单带了点蔑视的目光来看待而已。
叶之远还没来，她等得有点无聊，掏出手机来玩儿，刚打开游戏没多久就被人轻拍了一下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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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之远下班出来的时候，遇上一个病人家属多聊了几句，赶到新禾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他担心顾惜等太久，一路不断地提速，谁知竟看到她和另外一个年轻女孩子勾肩搭背地站在那儿嘻嘻哈哈的特别开心。他坐了会儿，动了动有些发酸的手臂，还是没有下车，按下车窗微微挥了挥手，顾惜就颠颠地跑了过来。
满脸疲倦，但精神劲挺足的，叶之远俯身过去帮她系安全带。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这些动作都是平常做惯了的，彼此都不觉得有什么。可顾惜刚从他车里翻出一根棒棒糖塞到嘴里，转头就见着了一张吃惊的脸。
“顾惜，你男朋友？”
顾惜刚才与她相谈甚欢，这会儿心情也好，笑眯眯地拉了叶之远的手介绍：“对呀，他叫叶之远，是个医生。”
她介绍得这么详细，叶之远觉得有点不妥，心里不舒服，便只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然后就看向了窗外，明显是等着顾惜来结束。对方倒也没有小肚鸡肠地计较，反而笑了笑，一脸艳羡。
“顾惜，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
顾惜对这类话最是喜欢，顿时对这个叫吴瑜的女孩子好感度大增。
吴瑜是个知情识趣的，见叶之远不太爱搭理人的样子，也就不拖沓，赶紧走了。顾惜笑呵呵地说了再见，转过身来，就在叶之远胳膊上掐了一下，抱怨道：“这也算是在这儿第一个跟我打交道的人了，你好歹给我点面子呀！”
叶之远面无表情地回她：“她都羡慕你有个我这么好的男朋友了，还不够有面子？”
顾惜啧啧了两声：“叶之远，以前怎么不见你有这么厚脸皮？”
叶之远回答完之后也觉得有点想笑，自己在顾惜面前真是越来越绷不住了。以前刚在一起的时候，他时时刻刻都属于沉着一张脸教育她这不允许那不可以的人。现在竟然能够木着一张脸和她说出那样自恋的话，他想想就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对了，马上就要开学了，你学校那边怎么办？”他也是突然想起从前的日子，才突然想起顾惜还没毕业。
顾惜也头疼，不过这事她要想不明白，自有家里人帮她想办法，所以纠结了几天也就没有多想了。她现在没有答案，也就不想回答叶之远，车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叶之远还能不了解她么，气氛冷了下来也不会多想什么，长臂一伸在她头上胡撸了两把：“还跟个小孩儿似的，别什么都赖着家里人出主意，我不行么？”
“行呀，可家里人不怎么骂我，你会！”
她委屈的指控，叶之远怎么会愿意接受呢，抓过她的手，直接在手背上轻咬了一小口，表示抗议。顾惜疼得嗷嗷直叫，收回手一看，肉乎乎的手背上一排白色牙印。她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彻底愉悦了叶之远，心情颇好地问了她好些事情，最后不知怎么地就说到吴瑜的身上。
“这才几天，你们两个就好到那种地步了？”勾肩搭背的，叶之远怎么看怎么不爽。
顾惜思索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表面功夫而已，别放太多真心在这个圈子里，我是明白这道理的。之前那么多天都没有任何接触，今天突然就主动来找我搭话了，怎么想都有点蹊跷。我也就是做出个样子来而已，总不能给人家甩脸色吧？”
“怎么不能？”叶之远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他的人凭什么要对别人笑？那样的笑怎么看怎么讨厌！
顾惜又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也就你能随时随地给别人脸色看！”
叶之远哼哼了两声，没说话，算是认了。顾惜看了一眼窗外不断往后倒退的街景，叹了一口气：“在里面有多少身不由己，这还只是个开始而已。我现在对着她一个人假笑，以后呢，会对多少人假笑？叶之远，这是我活该的，因为是我自己选了这条路呀……”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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