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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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有人痛苦的呼喊,"沁羽,你在哪,沁羽回来,回来....."
"啊."我只觉肺很疼.
"她醒了."只听旁边有人喊我,"姑娘."
"疼."我的肺好像被几万根针在戳.
"这姑娘似有不足之症,醒了就罢了,实在不行就赶紧送走吧."有两个人.
"我."睁开眼睛,是黄泥糊的屋顶,转过头看见一位大娘和一位有些岁数的老者,"这是,只是哪里?"
"姑娘,这是千石村."那个大娘甚是慈祥,"这是我的家."
"我还活着."揉揉胸口,记忆只停留在那雨中的草地.
"姑娘,不记得了?你是我儿子六天前在草场上牧羊时发现的."
"六天前?"我睡了六天?
"何止六天."旁边的老头看着我,他就是那个要把我送走的人,"起码八天."
"八天?"我糊涂了,昏迷了八天还能活?医学界的奇迹啊.
"姑娘你高烧不退,嘴里一直喊着'妈妈'."大娘帮我整理了一下头发,"看姑娘好像时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你时偷偷跑出来的?"
"什么?"要我编一个身世,我现在哪有这闲情逸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怕是烧坏脑子了."那老头皱皱眉头,"石老太婆这下有你忙的了."
"关你什么事?"大娘怒瞪了他一眼,看来他们不是一家子,"姑娘别怕,他是这村子上唯一的大夫,性子有些古怪,平时就是这个样子."
"你好."你先兵,我先礼后兵,"谢谢你救了我."
"不是我救额."那老头看我这般有利,脸色也缓和了不少,"是石大娘和她的儿子救了你,要不然,六天前你就死了."
"快别说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姑娘好生歇着,大娘给你煮粥去."
"谢谢大娘."何其幸哉,我竟然能碰到那么和蔼的人,又何其不幸,想死没死成.
又觉眼皮很重昏睡可过去.
"娘,她醒了?"一个粗粗的声音,我睁开眼,是一个粗壮的大汉.
"姑娘别怕,他是我的儿子石定."大娘端来了粥.
"谢谢你救我."他见我谢他,挠着脖子憨憨一笑,我也只能笑一下.
"你醒了就好,什么谢不谢的."
"姑娘喝些粥吧."那粥是只能用喝的,黄绿的颜色,让我无从下口,但看见他们一脸期待的样子,我硬着头皮喝了下去.
"定儿,你一身的羊骚味也不怕熏了姑娘."大娘看我喝得勉强,还当是因为石定.
"有味道吗?"我很是惊讶,我是最怕牛羊味道的,怎么一点也闻不到.
"那么大味儿?"石定自己嗅嗅,你闻不到?"
"没有,一点也没有."我使劲闻了闻,"没有啊."
"那,这个呢?"大娘给我端来一碗透明的液体.
"这是水吗?"我闻了闻,没有味道.
"姑娘的鼻子."大娘痛惜的看着我,"这是白酒."
"什么?"我一把拿过来喝了一口,直辣的我咳嗽,"我的鼻子."
"怕是烧坏了."搞的我好像是遇到了火灾似的,石定看着我,眼中有一道亮光,"姑娘叫什么名字?"
"名字?"我一时恍惚,一时心酸,"不知道."
"不知道?"石定大叫,吓了我一大跳,庄稼人的的中气不是一般的足,又见大娘在一旁指了指我的头.
"不知道."装失忆,第一步忘记姓名.
"那我救叫你露珠吧."石定大大咧咧地说.
"露珠?为什么?"我对自己的新名字很感兴趣.
"那天牧羊,我看见你躺在草地上,浑身上下全是露珠,旁边的草也是,太美了."
"哦."我低下头撇撇嘴,那死人样还美极了.
"姑娘什么都不记得,这可怎么办?"大娘拿走我手里的碗.
"多谢大娘这些天对我的照顾,我感激不尽,现在我好了,是时候离开了."欲擒故纵,我吃定大娘善良不会让我走.
"离开?你什么都不记得了,要去哪?"石定大叫,有过一次刺激我已经开始适应他的大嗓门了.
"定儿."大娘看来石定一眼,"姑娘你就安心住在这里吧,我们庄稼人有个规矩:进屋都是客.你是咱们请进屋的,那就是自家人了."
"谢谢大娘."计划成功.
"傻丫头,我权当有了一个女儿."大娘笑起来眼角像是一朵盛开的菊花.
恢复了几天,我便下地了,满村的女人全挤到石大娘家,看我的眼神又温和又好奇.
"石大娘,仙女进你家了."我撇撇嘴.
"啧啧,肯定石大户人家的小姐,瞧那坐着的姿势."我动动腰.
"姑娘就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一个中年妇女看着我眼睛眨都不眨,你不累我还累得慌呢.其实我也是中年妇女,只是因为康熙那神秘的茶.
"不记得了."我微笑了一下,这句话我已经说了不下三百遍了.
"你们一大群女人有事没事就往我家跑,到底想干什么?"石定赶着羊回来了.
我忙倒了杯水放在桌边,起身去看那些羊,自从失去了嗅觉,我也就不怕亲近那些可爱的动物了,"你喝吧."
"诶."他一口喝下,我的竹叶茶啊,真是粗鲁的人,我摇摇头.
"给你."一把鲜花放在我面前,他憨憨而笑.
"谢谢."我接过花,山野小花也有一种独特的美,"香吗?"
"香."他挠挠头,傻笑.
"傻小子,看上仙女了."一旁的女人笑他.
"大婶不可瞎说."石定一下子变得很严肃,"露珠只是暂时没有了记忆,等她恢复了,我会送她回去的."
我埋头拨弄花草,石定是有心的,这我看的出来,他家穷,他都三十二岁了,还没娶妻生子.我往这里一住,流言自是满天飞.
"我的儿子说得对."石大娘拿着布出来,"露珠只是暂住."
"知道了,知道了."那群女人笑着看我,"姑娘闷了,来我们家坐坐."
一晃就是半年,我完全融入了这个村子,村子在群山深处,与世隔绝,村里人都在这个不大的范围里生活,人们安定祥和,我几乎没听到过有人吵架.半年里我发过两次高烧,昏迷的时候总有人喊我沁羽,我知道这高热不断肯定与病有关,每次发病身子就虚一点,看来离开是对的.
我学会了摇羊毛,一点一点摇着,我用布包住头发,俨然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村姑,村人都忘了我是一个外人.
"露珠."大娘叫我,"今天村里来了几个人."
"什么人?"我摇着车.
"是找什么福晋的,说是一个四十几岁的女人."大娘用小米喂院子里的鸡.
手一抖,线差点断掉,"那后来呢?"
"我们这里哪有四十几岁的福晋啊."大娘笑着看我,"怎么就没有大户人家出来找女儿呢?"
"大娘不要露珠了?"我松了口气.
"现在啊,不舍得喽."她又撒了一把,惹得鸡纷纷夺食.
"那露珠就一辈子陪着大娘."他家的人认死理儿,说不让我嫁她儿子就是不嫁.
"好,好,好."大娘眼中有些泪花,"有个女儿真好."
"石大娘,村长找露珠去."隔壁家的大婶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那老头会有什么好事,露珠不要去."其实村长就是那个老头,他是这村子唯一一个有些文化的人.
"石大娘,这."大婶有些为难.
"大娘,我去."老头人其实挺好,我生病都是他来看的,而且分文不收.
"村长有事吗?"他的家是村上唯一有书的地方.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的脸永远是臭臭的,不过我也不是被吓大的.
"我是露珠啊."装傻谁不会.
"在露珠之前呢?"老头脸色真的不好.
"不记得了."我对这句话都有呕吐的感觉了.
"真的?"
"当然,我骗你干什么?"无奈之举,我骗人有点成习惯了.
"看你的举止,你不是一般得大户人家."他上下打量我,"昨天有人来找福晋,除了年纪之外和你真的很相像."
"哦."现在万分感谢康熙,谢谢你的神秘茶水.
"听说你会讲故事?"话题变了,我轻舒一口气.
"是的."我负责那些小孩子的讲故事工作.
"一个女孩子,知道那些干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
"露珠受教了."切,康熙都没有说我,老头别的没学就学这个.
"哼,伶牙俐齿."我纳闷,我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大娘要烧饭了,我先回去了."惹不起我还躲的起.
"沁羽,你去哪里了,看你满头大汗."胤祯轻柔地帮我擦着汗,"玩的再开心也要记得回家.我们不是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誓言吗,忘记了?"
"沁羽,你的手帕在我手中,你帮我获得了天下,我要封你为全妃."胤缜看着我露出浅笑,"我的,你是我的."
"沁羽,还记得这个吗?"胤祥张开手,一条疤躺在他的手心,"下辈子,我们在一起,你认的,你说过你认的."
"沁羽."
"沁羽."
"沁羽."
......
"不."被人拉扯着,我根本使不上力,"不,不要."
只觉嘴里咸腥,我吐在手帕上,使一抹红色,触目惊心.
"不要."那恐怖的帕子被我扔向一边,嘴里喃喃,"妈妈,妈妈救我,我不是谁的,不是."
脑子里都是血的颜色,"你怕血?别看了,别看了,别看了....."
我为什么逃不开,为什么逃不开记忆的捉弄,每一次梦魇总要被他们缠住.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第 5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