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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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晋,阿哥只是有些高热,待微臣开副药,让阿哥服下,再做考量."
我的心略微放下些,"谢太医."
"微臣不敢."
走到弘明身边,只见他眉头紧锁,小手握的死紧."弘明乖,额娘不生气了,你如果好起来,额娘有好东西给你."刚才说不给他做衣裳的话收回.
喂他吃了药,他平稳地睡下,我坐在床边看他,心中有些懊悔,也许对于一个只有五岁的孩子,一个晚上跪在外面的惩罚过重了.直到傍晚弘明还是没有醒过来,一摸额头奇烫.
"怎么回事?"我慌乱地看着嬷嬷,"不是吃了药了吗,怎么反而更烫了,太医."
只见太医一番检查,满头大汗地回过来,"福晋,阿哥不是发热,是出了水痘了."
"什么?"我脑子嗡的一下.
"阿哥出去过吗?"太医问着旁边的人.
"是的,出去过."菁华在一旁回答,"怎么?"
"他去哪里了?"
"我们就到湖边玩了,也没干什么."弘春说,"对了,二弟跟一个乞丐说过话."
"乞丐?"房间里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怕是传到了."太医自语,"大家都请出去,快出去,把衣服脱下烧了,府里要好好清理一遍."
"你们都先出去,菁华你照顾好孩子们,不许府里的人随便走动."我回头看看弘明,我得过水痘所以没有关系.
"福晋,您也必须出去,您要也得了病,这奴才就更担当不起了."
"我生过水痘,无碍得."
"小姐,你哪里得过水痘,快些出去."小香得的话让我一下子愣住了,对了我是完颜沁羽,不是洛晨,日子过得什么都忘了.
"放开."我一把扯回衣服.
"福晋."
"我来陪他."我知道我错了,这一传染再加上一夜的罚跪,弘明怎么受得了.
"福晋,听奴才的话,快些出去."齐嬷嬷拉住我,"福晋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这样."
"怎么不是我的错,怎么不是."
"你也不想的."齐嬷嬷回头,"快,扶福晋出去."
"不要."我挣扎着,怎奈那么多人的齐心协力,硬是把我拉了出去.
"弘明."我坐在石阶上,只觉一阵眩晕.
等醒来,我已换了衣服躺在了床上,我奔向房门正要打开它,却发现门从外面被人反锁了."放我出去."我敲着门,"小香."可是敲了半天竟没人理我.
"放我出去."我浑身无力,摊坐在地,"这不公平,我是他的妈妈,为什么把我锁在这,放我出去."
我蜷缩在床边,手里拿着那玉笛,这是沁羽额娘临终前交给沁羽的,祝福沁羽能平安,"你是弘明的外婆,你也应该保佑他,妈妈你也保佑他,为什么沁羽和我都要经受那么多的生死别离."
"吱"门被打开了,微微睁眼,隐约看见是胤祯.他一下子就来到床前,半蹲着环住我,眼中有的只是慌乱.
"胤祯."我的喉咙痛得如火烧.
"沁羽."他的喉咙也是一样,刚才定是骑马狂奔了,"不怕,有我在."
"对不起."我的眼泪不住的下落.
"我知道,你也不想的."
"不,都是我的错."我摇着头,"怎么办,我的弘明."
他用双手停止我的摇头,起身吻吸我的泪珠,只觉温温的,我闭上眼睛.突然想起这是什么一种情况,我一把推开他,"你在干什么?" 我抬头看见打开着的门,我知道这是跑出去的好机会,趁胤祯发怔是,我一骨碌下了床,向门跑去.
"沁羽."差一点就碰到门框了,却被他一把拽在地上.
"放开我."我挣扎着他的手,"我要见弘明."
他一脚跨向一边,压着我,但要见弘明的动力,使我抵死挣扎,他几乎压不住我.
"沁羽,别这样,你不能去."胤祯用力握住我的手.
"放开,放开."我一下子咬住他的手腕,当咬上去的时候就后悔了,但为了让他放手,我加重了力道.
"嘶."他抖了抖,"咬吧,咬下来我也不会放的."
只觉嘴里咸咸的,我知道咬破了,可是他还是不放,只觉那咸咸的滴在我的舌头上,一阵恶心,我放开了他.不住的吐出嘴里的东西,那红红的落在紫色的毯子上,我拿手帕擦嘴,手帕上顿时全是血.脑子里马上浮现出妈妈被推入手术室前,那只满是鲜血的手,"晨儿不怕,妈妈在这."血沾满我的双手,鲜红鲜红的.
"不."我扔掉那手帕,"不要,妈妈不要."
"沁羽."一只带着血的手伸了过来.
"不要,啊."我退到一边,抓住桌子的一脚,"不要."妈妈抬起滴着血的手,"晨儿等着妈妈,不要乱跑,妈妈马上出来."
"我等,晨儿等,乖乖的,哪都不去."妈妈的最后一句话好似天籁,狭长的手术室门口,血一路漫延,映照着一个五岁孩子孤单的身影.我独自在那等了半天,可妈妈最终选择食言.
"沁羽."手术室门口什么时候来了人,又把我这样抱住,"沁羽你怎么了,沁羽."
"沁羽?"我睁开眼,眼前是清朝的摆设,宁氏床,红木椅,不是那个苍白的手术室门口,抬头看见的是脸色苍白的胤祯,有人被我吓得不轻.
"胤祯?"我试探着叫,也许这是我回到现代后的一个梦,庄生梦蝶,我梦中有你,你梦中有我.
"沁羽."他摸着我的头,"是我,是我,不害怕,那,不是血,不害怕."
就这样平静了一会儿,我被他抱回床上.盖上被子,他半蹲一边,"沁羽,你要好好休息,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他当我刚才举止大变是因为过度自责所致.
"可弘明."
"我向你保证,弘明一定会健健康康出现在你面前."他看着我,"只是一个丈夫给妻子的承诺,决不食言."
"好."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承诺,但似乎它就是那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接着两天我持续着失去自由的日子,弘明怎么样没人告诉我,是好是坏一点消息都不透露,很想他叫我额娘,吵着我带他去军营,缠上了我就像牛皮糖一样甩不掉.
"主子吃晚膳了."小香端进来一大盒的菜.
看我呆呆站在窗边,她走了过来,"小阿哥好多了,烧也退了下去,太医说只要今晚没事,小阿哥就平安了."
"今晚,今晚没事就好了吗?"
"是啊,爷盒嬷嬷直看了小阿哥两天两夜了."
"小香."我抓住她的手,"让我出去好不好."
"不行,主子."她大惊着摇头,"被爷知道了,小香就死定了."
"小香,算我求你."
"主子."小香吓得跪在地上,"求主子不要为难小香."
"我只是去看看."我蹲下来,"有什么事我担着,我就弘明这么一个孩子."
"好."只见小香突然抬头很是冷静,倒吓了我一跳,"小香知道主子难受,牵挂着小阿哥,小香让主子出去."
"你愿意?"
"小香的命是主子给的."小香看着我,那眼睛一如沁羽十一岁那年在府门口看到的蜷缩在石狮旁的小女孩那无辜的眼睛.那年小香七岁,是一农户家的女儿,家里穷养不起她,就把她放在了门口,是沁羽硬要了她,每个人都嫌她,就沁羽不嫌弃她,帮她洗澡,给她衣服穿,从小待她如妹.
"小香不怕了."
我和她直等到半夜,她催我去.
"我绑你在床头上,这样爷就不会怪你了."我撕着布条.
"小姐不用,你快去吧."
我坚持把她绑在床边,"这样是我绑你,你不会有事的."我拿了条毯子盖在她身上,"小香,爷问你就说是我趁你不备绑的,知道吗."
"知道了,其实小姐绑的太松了,小香一点感觉都没有."她笑笑,"我们像不像小时候玩游戏?"
"就知道玩."我站了起来.
快步向弘明那走去.灯亮着,寂静无声,不是说今晚很重要的吗,怎么一个人都没有.门轻掩着,一推便开,只见屋子整洁如常,没有一丝的杂乱.
胤祯伏在弘明身边睡着了,他抓着弘明里面的一只手,是不想弘明去抓破水痘吧.转眼看弘明,脸上有了几个白色的水痘,眉头不皱了,一脸平和,睡得香甜.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烫了.
正看着他,突然他的左手伸出来想要去抓脸,我一把抓住,轻轻按下.对着胤祯我也坐在床前,每人按一只手,姿势很有意思.看着胤祯伏着的样子,心中不禁浮起一丝温暖,真替弘明高兴,他有这么一位疼爱他的父亲.承诺还我一个健健康康的弘明,就直直呆在这儿两天两夜.我知道这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爱着沁羽,可是我不是她,所以我该怎么办才好,沁羽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额娘."一个小小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额娘我的手麻了."
我醒了过来,昨晚想着想着就睡着了.胤祯也醒了过来,惊异滴看着我.
"弘明."我回头看睁着眼睛的他,"你醒了."
"你怎么出来了."胤祯无奈的声音传来.
"额娘也会偷跑出来?"弘明眨着眼睛看着胤祯.
"是啊,你额娘比你还不乖."
"还有哪里不舒服?"我摸摸他的额头,"哪里不舒服跟额娘说."
"弘明错了,害额娘担心难过."他抓着我的手.
"你知道就好."胤祯扯开弘明握我的手,"你把你额娘下怀了,知不知道,下次还敢不敢往外跑?"
"嗯,握还要出去,不过我要和额娘一起出去."弘明这孩子又恢复了调皮的本性.
"额娘以后不罚跪了."我抓住弘明的手,胤祯皱皱眉.
"你额娘知错了."胤祯倚在一边.
"弘明想让额娘做一件事."
"什么事?说说看."他的要求不能事先答应,不然就惨了.
"额娘从没唱过歌,唱歌给弘明听."弘明顽皮一笑,胤祯已经笑倒在一旁了.
"唱歌?"我愣住了.
"你倒是从没唱过歌."胤祯凑过来,"今天多亏了弘明,我有耳福了."
"能不能换别的."我试着商量.
"不行."爷儿俩异口同声,一色坏坏的笑,真是好的不学,坏的学的到快.
"你背出<<老子>>那几章,我就唱."
"阿玛,额娘是不是一直都那么坏的?"弘明对我做着鬼脸.
"是啊,你背不出,阿玛会让你知道阿玛其实也很坏."胤祯生怕一个绝好机会溜走.
"背了就唱?"弘明看着我,坏坏一笑,竟异常流利地背下来了.
"不愧是我的儿子,沁羽快唱."
"你是背完了无聊就偷溜出去玩的?"我顾左右而言他.
"额娘唱歌."一个五岁的孩子用的着这么精明吗.
无法,既已许诺,那只能是"曾子杀猪"了.
"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
之交半零落,
一壶酌酒尽余欢.
夕阳别梦寒......"
李叔同即弘一法师,曾是那样一位风姿翩翩,文采风流,从者如云,才名四播,突然晴天霹雷,一代俊彦转眼变为苦行佛陀.琴弦俱断,彩色尽倾,只换来芒鞋破钵,黄卷青灯.做出此曲,定有不凡之意.
眼前两位都听愣住了,半晌才回神.
"额娘唱歌真好听."弘明拍手,"阿玛,额娘怎么什么都会?"
"你额娘是八旗第一才女嘛."胤祯盯着我.
"那阿玛呢?"
"你阿玛是八旗第一巴图鲁."
"那弘明要当八旗第一才子和巴图鲁."小小年纪志气不小.
太医,婢女们都进来了,嬷嬷一眼就看到了我,"奴才该死,让主子晚上照顾阿哥."
"是我硬要嬷嬷去休息的."胤祯站起来动动腰,顺便把也坐麻了的我扶起来.
"嬷嬷照顾弘明辛苦了,这原是沁羽的错,嬷嬷不必自责."我拍拍肩膀,"不过是半个晚上,无碍的."
"只是小香......"
"小香."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我忘了,她......"
"刚才,奴才经过福晋房门口,进去一看吓了奴才一大跳,小香竟被绑在床边上."
"你绑的?"胤祯一脸好笑的看着我.
"爷别怪福晋."嬷嬷笑着,"奴才没见过那么心慈的绑法,松的小香自己就能站出来,福晋还给小香盖着毯子."
"哈哈哈..."胤祯大笑,"这哪是绑人啊."
换了衣服,我站在门外发呆,胤祯站在旁边,"跟我来."倒是一脸的严肃,我只得跟他进了书房.门刚关上,就被他一把抱在怀里,"前天吓到我了,你一下子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他在背后轻轻地说,"你很怕血是不是?"
"嗯."我抵着他的肩膀,看来不得不扯个谎,"额娘死前吐过血,从那时起晕血的."
"我知道了."他的手臂紧了紧,"这是第二次见你那么害怕,而两次竟都是我的血."
"你的手腕."我想起那狠狠的一咬.
"留了一个很美的疤."他不让我逃离他的怀抱,"记得你声弘明的时候,我伸手让你咬,你不要,不过早晚还是咬了."
"有疤吗,明显吗?"
"你心疼了?"他轻笑.
"不是,怕别人问起来."我急忙纠正他的胡思乱想.
"唉,骗骗我不行吗?"他的手摸着我的腰,"今天,你很美."
"嗯?"我不记得憔悴成这样的我今天何时散发出美来.
"唱歌时,很美,那一脸的认真和柔和好像化的开人一样."他吻了吻我的耳垂,"以后单独唱给我听好吗?"
"以后再说."我侧向一边,"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你的承诺."
"我说过那是丈夫给妻子的承诺."他的嘴又靠近我,"明儿个,让太医给你看看."
"看什么?"
"你那么久都没有消息,让太医瞧瞧."
"我不要."我就知道他不死心.
"要,一定要,这次弘明生病,看你惊惶失措的样子,再要一个,有伸不好."他侧头吻我的头发,"听话."
"传到宫里,别人当我想孩子想疯了呢."
"不怕,那太医的家人欠我一个人情,他不会乱说的."他笑着,"你就时怕宫里流言蜚语,并不是不愿意看大夫是不是?"说完搂着我腰的手上移倒腋下,又不安分了.
我一把推开,"爷,好好休息吧,沁羽告退."转身就跑了出去,适时逃出,才不至于真的陷进去.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