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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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中觉得有什么东西贴着脸动来动去，还冰冰凉湿答答的，严重影响睡眠质量，再加上胃里空空如也的感觉实在不能忽视，我迷糊着挥手赶走脸上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用所剩无几的体力撑开眼皮。
面前的男人吓了一跳，随即收回了手：“你醒了。”
我保持平躺盯着房梁回想，怎么琢磨都记得自己饿晕过去之前看见的是男神，而不是眼前这个不认识的帅大叔。
侧过脑袋看见对方手上的湿布巾，意识到大叔前一刻貌似还在给我擦脸，瞬间感激之情涌上心头腾地坐起：“谢谢大叔收留！好人有好报！”
“大……大叔？”男人一愣，随即扭过脸去扶着额头一脸沮丧：“卧槽不是吧老子还自以为很年轻居然不知不觉都成大叔了成大叔了…………”
“呃……”发现自己无意识伤了别人自尊心，我只觉得尴尬无比，想补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晾在一边。
男人似乎终于碎碎念够了才转回来，看我的眼神无比幽怨：“我姓曹，叫我一声曹大哥就行，别喊大叔了拜托。”
对方给了台阶我立刻从善如流赶紧下：“好的，曹大哥。”
说起来真巧，我亲儿子也姓曹。
也……姓……曹……
“斗胆一问，曹大哥你全名……能告诉我吗？”
男人爽朗一笑：“有什么不能说的，老子单名宇。“
……
儿子！papa终于找到你了！
“那，少侠准备什么时候起来吃点东西？”
我震惊地睁大眼睛：“什么！有吃的？”
曹宇伸手拽我起来：“谢衣带你来之后拜托我弄点下界食物，等你醒来吃饱再去找他。”
我忍不住好奇：“曹大哥跟谢前辈……怎么？”
曹宇示意我跟他走，边回答道：“前些时日在外城遇上他，当真吓老子一跳，还以为他百年前就……罢了罢了不说这个，总之谢衣说为除去潜伏流月城的心魔而来，这段时间除了进内城跟大祭司周旋，其余都住在我这，直到昨天带你回来……”
说着已经到了隔壁客厅，桌上摆着一盘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的金黄烤鸡，旁边潜伏着一刀黑影正虎视眈眈盯着烤鸡缓缓前进，伸出一只禄山之爪……
“他娘的给老子住手！”曹宇猛地怒吼一声，连带旁边的我都被余音震了三震，只见黑影触电般缩回手，从桌子的阴影里抬起头，一双红宝石兔子般的眼可怜兮兮望着曹宇，再望望烤鸡。
“你敢对那只鸡做什么，我就对你做什么。”
青年无辜地眨眼，凑回去舔了一口鸡屁股。
曹宇：“……草泥马！”
我：“……”
“妈的……”曹宇特无奈地叹息一声，走上前双手穿过青年胳膊底下把人拖开：“这份是客人的，你的回头老子再给，先一边玩去，乖。”
俩人斗来斗去纠缠着进了另一间屋子，过了好一会儿曹宇才脱身出来，我揪着鸡腿默默看他一眼，曹宇干咳两声：“家里养的……宠物，比较麻烦，见笑见笑。”
我挥挥鸡腿：“嗯，理解理解。”
接下来愉悦的进食时间，曹宇忽然暗搓搓凑过来：“喂，你认识谢衣多久了？”
我琢磨片刻：“……怎么说呢，虽然我知道他很久了，但是互相正式认识，不到一个月。”
“那你觉不觉得谢衣跟以前不一样？”
我：“……你指哪个以前。”
“当然是在流月城那时候。”
“呃这个…………”我往嘴里塞鸡肉的动作暂时顿了一下，犹豫着说出真相会不会毁了他三观，最终决定还是先透一点是一点，免得最终战那会再看见初七时惊掉了下巴。
我：“很简单，因为你以为你看见了谢衣其实他不是谢衣但他确实又是谢衣只不过不是你认识那个谢衣。”
曹宇：“…………”
“抱歉…………？”
我顿了一顿：“总之，你就先暂时理解成世界上有两个谢衣好了，其他你以后也会明白。”
曹宇：“……两个……谢衣……”
他的表情更不对劲了。
我：“你怎么了？”
曹宇的表情很是深沉：“曾经有个神经病女人跟老子讲过一种叫精分的病。”
我：“……放心吧，不是。”
…………
饭后又跟曹宇八点卦扯点淡，感觉消化的差不多了准备去见谢衣，却敲了半天门也没有回应。
回去找曹宇，对方正忙着喂食头也不抬一下：“哦，不在的话多半就是出去了，这阵子他总在外面转悠，人都基本搬空了，也不知道破房子一堆有什么好看的。”
得到线索，我当即推门离开曹宇的店铺来到街上。
刚被带来时身在神殿内又被看管着不得离开，对外界的环境自然一无所知，直到身处流月外城，亲眼目睹分明宽敞的街道却空无一人，曾经雄伟的石材建筑如今化作断壁颓垣，唯有暗绿藤蔓攀绕其上，明明象征生机的颜色给人的感觉却只有死气沉沉。
这座因神明而生之城，终被神明所遗弃。
都说古剑系列向来无解，欧阳少恭不可能放弃太子长琴的命魂四魄，沈夜也绝不会放弃他的烈山部族。平心而论换位思考，他们谁都没错，然而最终走向的却是无法翻盘的死局。
沿着碎裂风化的青石板路前进，脚底踩得碎石子咯吱直响，我独自一人走在流月外城荒废已久街道上，总莫名觉得耳边阴风阵阵。
按古剑的世界观是存在冤魂这种东西的，比如一代碧山大宅子里的杯具叶沉香。现在流月城这个地方，同样少有人烟阴气森森，而且随着五色石的消耗，外城中修为低下，无法忍受苦寒病痛死去的城民，绝对不在少数。
更可怕的是，叶府再怎么也就一宅子，这边可是整整一条街，别忘了烈山部人挂点直接化灰，没尸体不代表……
忽然觉得后脖子一阵发凉，感觉就像有人站在我后边往衣领里吹气，同时耳边响起女子幽幽哭泣的声音，我当即站定，心想麻痹的怕什么来什么。
都这份上我再怎么傻也不会二到认为真的有妹子在哭，一来流月城民都早就陆陆续续被送到龙兵屿，二来就算有那么个别死心眼，眷恋故土不肯离去偷偷跑回来哭的……谁他妈能哭的这么全方位无死角3D环绕立体声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瘆人！
我鸡皮疙瘩嗖地起了一身，什么也顾不得撒腿就跑，那哭声一直跟在耳边赶也赶不走，我只管逃命不敢回头，生怕一扭头就看见一张贞子脸。
发现我开始逃窜，哭声竟渐渐止了，随即一道柔媚却瘆人的人声幽幽飘进耳朵：“小公子这是要到哪里去，不如留下来陪着小女子可好～”
不了谢谢，劳资取向是男性，也没有玩人鬼情未了的爱好。
我飞快地用两条腿做着钟摆运动，一边脑袋里不停盘算难道被自己亲儿子陷害了。
凭谢衣的水平自然不会将它们放在眼中，曹宇养着个魔化宠物等级比这些孤魂野鬼不知高了多少估计也不惧，暂时不能确定他是不是故意把我弄出来喂小鬼，也许外城来回飘荡的这些玩意，连他也不清楚它们的存在。
目前连谢衣在什么位置都不清楚，唯一确定安全的地方只有曹宇的住处，我犹豫要不要掉个头往回跑，正好耳边阴风小了不少，我试探地往回侧了侧脑袋，只见一张半透明的苍白大脸几乎贴在我后脖子上，满脸溃烂冻疮混合在一起，躺着血水几乎烂掉的眼球死死盯着我的瞳孔……
……
“我操尼玛啊啊啊啊——！！！！”
国骂总有神奇的振奋人心的力量，原本吓得差点高血压脑溢血没等女鬼下手自己先扑街，下意识的一句粗□□出竟立刻稳住了颤抖不已的双腿，接着跟打了鸡血般头也不回眼泪狂飚沿着路飞奔。
下一个路口转角处，一道白色的修长身影忽然出现在眼前。
卧槽！白衣女鬼！双面夹击！
这下彻底死了。
随着距离拉近，我发现前面白影并非漂浮在空中，而是脚踏实地站着的。
什么女鬼，那不是男神吗！！
对方转过来，看见我眼泪横飞嗷嗷飞奔的场面的瞬间楞了一下，我已经嗖嗖躲到他身后一边嚎叫救命有鬼一边蹲下抱脑袋，把人当成天然屏障。
过了半晌也没见有变故，我抖抖缩缩咬指甲探出半个脑袋，却只见两只皆非人类的存在面无表情对视着，随后谢衣抬起手，那只鬼魂便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接着就沿着来时的路没命地飞走了，跟我刚才简直一模一样。
大难不死小命得救，我立刻双手合十闪星星眼拍马屁：“谢谢前辈！前辈好厉害！前辈最帅！”
谢衣却只是轻轻摇头：“方才我并未出手，那冤魂也并非凶恶之类，能成形现身大概已经是极限，对人应并无伤害。”
我：“……”
合着就是刚才那女鬼闲着没事找人吓唬吓唬，而曹宇早就知道这里的鬼伤不了人于是干脆提都没提，然后我就这么无知倒霉中枪了直接吓哭嗷嗷直跑鼻涕眼泪一起流？！
唉，这年头，连鬼都欺软怕硬专挑软柿子捏。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