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玖》追梦回懿

11、第十一章 换天

　　我用力捏开了她的牙关，她惊叫。于是，我覆上她的唇，将惊叫声堵在喉咙里。她的唇很柔，很软，而且我可以感觉到它的颤抖与惊恐……我用舌尖将药丸尽可能地送到她的咽喉，她别无选择，只得咽了下去。吞入药丸后，她昏睡了过去，我看着昏迷的她，满脸干了的泪痕，一张脸儿我见犹怜。
　　“对不起……我必须完成义父交代的任务。”我脱下衣裳与她的对调。原先我只要杀了她，再用化骨水将她的尸身化去就可以了。如今我又给自己添了一个大麻烦——如何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将她带出寺！正担心翠玉那丫头冷不丁回来，又苦无对策时，余光扫到了屋中有个大箱子，心道：装个人应该没问题。
　　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入箱子，尽量让她躺得舒服些，最后，还不忘点了她的昏睡穴。
　　一切都安顿好后，我在翠玉没回来前离开了厢房，来到寺外较隐秘的一处树林。走至一颗矮树下，摘了一片常青树的鲜绿的叶子，一个尖细的声音划破长空，惊起林中鸟儿乱窜。
　　晨钦从一颗树上跃下，出现在我的面前。他什么也未说，只是拿出一个瓷瓶，但没有给我。正在这时，敏锐的我们都觉察到暗处正有一双眼睛在观察着。若是让人发现我们的行动，那么这人——非死不可！我明显可以感觉到晨钦的杀气愈来愈浓重。
　　他蹲下身，极快地拾起一个小石子，又闪电般地将其掷出。他背对着那个人所在的位置，却也不回头，就将那人从树上打落。他的力道不轻不重，位置不偏不倚，精确无比。看来同学武艺5年，他比我更胜一筹。
　　“阁下何必躲躲藏藏？”晨钦冷历的声音响起。
　　只见那人从地上爬起，未及整顿衣裳，晨钦已将二十步外的他，钳制住。“阁下似乎很喜欢看热闹，不如我今日就将你的双眼挖出，再挑断手筋、脚筋，让大伙一同来看看热闹可好？”晨钦的话虽说得狠，但我知道他不会这样做，他这么说只是为了让那人恐惧，这样，要问什么也就简单多了。显然，他的话起作用了。那人的双腿在不住地颤抖，仿佛不是晨钦拖着他，就会摔倒一般。“你……你……怎……怎敢……如此对我……”晨钦脸上扯出了一个诡异的笑，“为何不敢？你如今有说敢不敢的权力吗？”兴许是看出晨钦眼中的杀意逐渐褪去，他也站直了些，“我是刘御成丞相派来协助你们的。”
　　义父？“有何凭证？”我强作镇定地问道。若是有人冒充，可见我们的行动已经被人全局掌握，恐怕我们已是别人手中的棋子，任人摆布了。只见那人从怀里掏出一张信笺递给已经靠近他们的我。我展开信笺，果是义父的字迹！上书内容大略是他担心我们年纪尚小，有些事不能处理，所以特遣他之心腹前来相助。看完信，我向晨钦一点头，告诉他确为义父手笔，他便松开了手。
　　那人整了整衣裳，全然无方才窝囊之态，昂着头问道：“那么，丞相要你们完成的第一个任务可以检验了？”
　　检验？我不解地看向晨钦。他再次拿出方才的那个瓷瓶，上绘百花争艳的壮观之景，“你喝了它。”我将要接过瓷瓶之际，晨钦又缩回了手，“‘忠诚之蚯’乃是西土的喇嘛下过咒的生物，若饮下瓶中水，必须以诚相告。如若不然……”一旁的那人不耐烦地道：“不要婆婆妈妈的了！”
　　我抢过瓷瓶，打开，喝了一口瓶中甘甜的水。
　　晨钦他虽然眼神依旧冰冷，可我总觉得比之从前却已是柔和了许多，“任务完成了吗？”
　　我回答是的。刚回答出口，就感觉有数只猛兽在撕扯着我的身体，此外，还有零星、细碎的绞痛在心脏处蔓延开来。我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么强烈的大肆折磨下，我却还能感受到心脏处似是咬啮的尖锐。我痛倒在地上，不停地不停地翻滚着，但是……这样做显然也不能为我减轻痛苦！我顿然醒悟，这就是晨钦如若不然后未完的话……
　　已经疼痛地无心顾左右而言他了，骤然，痛苦减轻了些，我才张开紧闭的眼睛，看到的是晨钦褪去冰冷外衣的关切眼神。他为我输入真气以减轻我的痛苦。回想那种似在虎口中被撕扯身体的感觉，我不禁又寒颤了一下……一个厉声打破了我的自嘲，“你是不可以对义父不忠的，我已经提醒过你了，为何还要欺骗？在西土特有的泉露将它唤醒的时候，你是不可以欺骗的！为什么不杀了她？”晨钦的这段话怎么有些语无伦次？来不及细想，我一只手紧紧揪着胸口的衣裳，勉强地站起，与他平视，“我……只是不想……杀她！”
　　“那你就是想违背丞相的意思了？”那位“心腹”又插嘴道。
　　“我们从来只有服从，你还不明白吗？”晨钦劝诫似的道。
　　我无力地摇摇头，“不，不是的。我不会背叛义父的，只是……我不想杀人……我会将此事处理妥当，请相信我……”
　　“我会将此事告知丞相，信不信你自有丞相定夺！”
　　晨钦的眼神一下变得尖利且仇恨，我觉得他也是不喜欢杀戮的，因为他的眼中从未有过真正的杀性，但，此刻，他的眼中绝对是不共戴天的恨！他迅速掐住“心腹”的脖子，指掌在缩紧，那人的脸也逐渐变得铁青，却唤不出一个字！我见状立即向晨钦一掌劈去，“你疯了吗？快松手！”掌势还是将晨钦唤醒了，他的手指一根根地松开了，那人也抑制不住地狂咳起来。
　　“咳……咳……你……”那人未再继续说下去，只是指着晨钦，眼中是愤恨，仿佛要将其撕碎。然后，逃也似的走了。
　　待一切平静一些后，我断断续续地道：“给我东西吧，我得回去了。”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人皮面具递给我。我想戴上它，可是——没有镜子。我将目光移向晨钦。他走近我，替我轻拍去身上的尘土，而后，微低下头，吻上我的额头。
　　我没有推开他，只是愣在当场，待他的温度离开。他为我仔细地戴上了伪装，仿佛在端详一件古玩一般盯着我，说道：“今后不要再那么傻了，你同情了别人，谁同情你。”我当作没听到，硬扯出一抹狡黠的笑，“再为我梳妇人的发髻，可以吗？我自己恐怕很难——”
　　“好。”没待我说完，他就爽快的应允了。其实，我心里还在狐疑他会不会梳？会不会梳得很奇怪？
　　他走至我身后，轻抚着我的长发，手指在青丝间划过，柔柔的。我可以感觉他在尽量小心地为我绾发，我笑了。“好了。”听到这句话，我如获大赦，转身对着他，向他微低眉，以示告辞。
　　他也没有回应什么，我便径自又回转身，手依旧死死地拽着胸口的衣襟，迈着步子走向寺中，没有再回头。
　　刚踏进后院，就看到翠玉那丫头在厢房门前来回踱步，活像个急老太。她远远见到我回来了，便赶来扶我，“小姐，你怎么一声不吭就不见了呢？你知道翠玉有多担心吗？还以为……”
　　“没事，我只是刚才突然觉得心里闷就出去走走。”小丫头听到这句话，便停下脚步，正经地说道：“小姐，那你也得待翠玉回来啊！”小丫头顿了顿，眼眶就已微湿，“翠玉自从8岁开始服侍您，连您出阁，我都一起陪嫁来了，翠玉是要伺候您一辈子的！”清漪这点就不像她一样，那么爱哭。我怜爱地握着她的手道，“翠玉，我没事的。今后，我无论去哪儿，一定带上你，可好？”翠玉眼泪已经落下了，听到我的话，便就破涕为笑了，“恩……”。
　　进得厢房，翠玉那丫头又唠叨起来，“都是那个老和尚，硬是拖着我谈了半天佛经，否则……”听她抱怨，我莞尔。“啊！对了！小姐，你心口还闷吗？要不我们今日就回府去？”听到这儿我微微一震！怎么能回去呢？那位真小姐还在箱子里睡着呢！“没什么大碍了。兴许是昨个没睡好，不要让姑爷无故担心了。”
　　“恩，那好吧……小姐，你先歇着。一会儿，翠玉把斋饭端来。”翠玉让我在床上躺下，为我盖上衾被，细致的样子又让我想起了清漪……
　　没翠玉烦着，安静下来，心口那虫啮也愈加鲜明，我死死揪住衣襟，什么时候才会消停……
　　用完晚膳，我们也就睡下了。听到翠玉的呼吸均匀，我知道她入睡了。轻轻地爬起，点了她的睡穴，“好好睡一觉吧！”再从箱子里将慕容绫抬出来，背着她从屋瓦上飞过。
　　月色撩人，我不由放慢了速度。
　　不知用了多久，我来到山下一个较偏僻的山村。敲响了其中一家的门，将慕容绫放在门口。月色下的慕容绫一定能为痴者颠狂。我看到一个老父来开了门，他看到躺在门前的慕容绫大吃一惊，吓得后退一步，“老婆子，老婆子，快来，快来啊！”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什么事啊，大惊小怪的？”“咱屋前有一个人。”“啥？我来看看。”两人同时没了声音，应该是老妇人也看到了慕容绫。“这……这丫头……怎么……？”老妇人连话都有些说不清了。我以为他们就要抛弃慕容绫的时候，我听到那老妇人说，“她也是和咱家有缘，她将来愿意还可以嫁给小虎当媳妇。”老父没有应声，应该是默许了。
　　听到这儿，我便放心地离开了。
　　回去的时候，我的动作不快，感受着皎月的凄清，承受着心口的隐痛。回到厢房，翠玉还睡得很香，看着她的睡容，还真是可爱，实足一个小丫头。

作者有话说

　　貌似收藏不是抽的，追梦的亲，能不能露露面？
11章完成！今天看到又多了一个收藏～～大大们继续潜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