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erlock]1987年圣诞节》lemon drop

6、约翰·华生的私人博客

　　5.约翰·华生的私人博客

　　时间 2013年XX月X日
　　地点伦敦 贝克街221B
　　等级私人可见

　　如果我之前没有提起过夏洛克的哥哥，那一定是因为他给人的印象太深刻了——到了一个可怜的退伍军医在动笔写日记之前怀疑自己记忆的真实性的地步：什么，我是真的看到有人控制了街上的每一个摄像头吗？什么，这家伙真的给我们派来了一架直升机吗？或者，嗨，他刚刚真的让夏洛克给出了一个挫败的，‘你是对的’的眼神吗？在认识他之前，我觉得夏洛克不该有兄弟，因为他是一块大理石雕出来的；认识他之后我认为，夏洛克有个兄弟也很合理，因为他们是用同一块大理石雕出来的。
　　但那时仅有的几次短暂相处，并不足以使我意识到，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不仅和夏洛克分享着同一种质地和素材，恐怕还是那个亲手雕琢了这尊名为“咨询侦探”的作品的皮格马利翁[2]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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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米走出书房时，整个屋子都寂寥无人。他沿着走廊路过每一个空房间，听到自己的脚步清楚地敲在地板上，不由有些紧张。他把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警棍上，另一只手放在衣袋里，抓着那只裹在玻璃纸里的蝴蝶发卡。
　　“我该怎么问呢？”他小声对自己说，“先生和夫人，你们认识这个小东西吗？……是不是太敏感了？小题大做？”
　　“什么是‘小题大做’？”有人在身后问。
　　吉米吓了字面意义上的一跳，他猛地转过身，遭遇了早前遇到过的窘境——先是看了个空，然后向下看到一双灰眼睛。
　　“天主，”他叫道，“你哥哥确实看不住你，对吗？”
　　夏洛克·福尔摩斯严肃地冲他点点头。
　　“附议。”他背着双手，用一种一本正经地、听起来很可爱的口气说，他穿着一套灰色的小礼服，还带着一个歪掉的粉色领结，乌黑的鬈发上不伦不类地压着一顶带塑料骷髅头的海盗帽，“现在提请新一项动议。”
　　“什么？”吉米茫然地说。
　　“解释，‘小题大做’是什么意思？”
　　“……”
　　吉米花了数秒才想明白了“动议”是什么意思，并且短暂地怀疑了这个家庭的教育方式。他蹲下身来面对这个小小的海盗假扮的国会议员[3]。
　　“这样，”他说，“我有个动议……不，嘿，建议。我告诉你这个短语的意思。但是，你要帮我个小忙，告诉我你认不认得一个东西，怎么样？”
　　对方挑剔地看了吉米一眼。
　　“你该用动词开头。”他嘟起嘴抱怨道，“迈克才不会这样。”
　　“你哥哥教你联合国大会的发言规则，却不教你俗语吗？”吉米翻了个白眼，“怎么样，咱们成交不？”
　　小福尔摩斯先生庄重地点点头。
　　“你先说。”他要求道。
　　“这个词的意思就是，”吉米说，回想着他的语法老师怎么给他讲词汇，“花很大的力气，在一件很小的事情上。这是不值得的。”
　　这孩子显然领悟能力非常高，立刻就明白了。
　　“可是，”他说，在明亮灯光的照耀下，他的眼珠子像一对浅色水晶一样闪闪发光，“对于一个轮子来说，这并不费力啊。”[4]
　　“额，”吉米结巴了，他在文学课上也不是绩优生，“额，如果轮子本来就在蝴蝶后面，确实不会，但是如果我们先看到了蝴蝶，再用轮子去压它，那就是超出必要了。”
　　夏洛克撇撇嘴，看样子是赞同了。
　　“好吧，”他纡尊降贵地说，“你要我认什么？”
　　吉米伸手掏衣兜，拿出了那只他用书房桌上的玻璃纸包好的蝴蝶发卡，捧到孩子面前。它的一边金丝翅膀上带着淡淡的血迹，但是男孩儿应该看不出来。
　　“你认得它吗？”吉米问，“你在弗洛尔夫人身上看到过它吗？这是不是她重要的东西？”
　　夏洛克不以为然地看了吉米一眼。
　　“这不是弗洛尔夫人的。”他嘟着嘴说，“这是我妈妈的。”
　　似乎这个错误让他不高兴了，他绕过吉米往楼梯的方向走去，没走几步，他又回过头来看吉米。这可怜的社区警察还傻乎乎地蹲在原地，向前捧着蝴蝶。
　　“先生，”这孩子问，“它，这蝴蝶，是被轮子碾过了吗？”
　　“可是，怎么会呢？”社区警察回答，“如果这轮子本来就在它后面？”

　　[2]希腊艺术家，用神奇技艺雕刻了一座人像，使其成为活人。
　　[3]动议（motion）指会议中的书面或口头的临时建议或提案，一般用于有较正式程序的政治会议。
　　[4]小题大做 Break a butterfly upon the wheel 直译为“用车轮来碾压一只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