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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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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唐韵按捺不住追问道。
何如景闻声顷刻陷落于油画般鲜明耀眼的旧时回忆。
时间倒退回六年前一个秋日午后,那天何如景正坐在楼下木长椅上入迷的翻书,没察觉有人静悄悄绕到身后,那人捉迷藏般摘掉何如景的耳麦,将它挂在椅背上,于是失去保护的耳朵暴露在空气中,风载着她略低的嗓音送入耳道,她亲昵地叫唐如景韵韵,仿佛两个人已经相识已久。
何如景抬起头吃惊地看着简莱,悄悄提醒:“你犯规了,不是说好了吗?你是我的主人,我是你的箱子。”
这回轮到简莱吃惊了。
“韵韵,你说什么,什么主人?什么箱子?难道你疯了吗?”简莱难以置信地捧起何如景的脸。
那一刻何如景明白,简莱已经告别上一个精神时区,进入一个新的精神领地,就在这个变幻之间,占据何如景满心的爱恋顷刻随之阵亡,那个在天地之间唯一懂得何如景的简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和韵韵有着些许关联的迷惘少年,她不记得有关于容器、箱子的情境,不记得她当日如何命令何如景站在窗台上不要动,更奇异的是,同时她也遗忘了和简太太之间发生的爱情。
简太太最后一次来探望时会面气氛十分诡异,两人时而似在冷酷无情的谈判,时而又似在失控的彼此控诉指责。
“我知道了,你不是韵韵,听他们说我们是朋友,可过去三年间发生的事情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简太太离开几天后,简莱走过来有些抱歉的对何如景说。
何如景抿抿嘴唇,借机很正式的介绍自己。
“我叫何如景。”
“嗯。”简莱有些困惑的点了点头。
“那是我们的第二次‘初识’。”何如景讲完毫无预料的对唐韵绽放出释然的大大笑容,面孔上镶刻着那双不断变幻着情绪帷幕的眼睛此刻同溪水般清亮。
“你们之间的每一次‘初识’都充满戏剧性。”唐韵听过大段大段的叙述过后眯了眯眼睛感叹。
何如景眼神里意料之外的流露出赞同。
“不过话说回来,我仍有一个疑问,如景,难道简莱当年是以真名入院?”唐韵在空气中抛出个问句。
“当然不是,那时大家都称她为阴天,阴天,那可是个相当奇怪的名字。不过偶然间我听过简太太唤她云游,云游,怎么听起来都不像是属于女人的名字。”何如景絮叨着感叹。
陆云透,唐韵脑海里蓦地弹起这个听起来十分柔弱,实际上却令人倍感困惑陌生的奇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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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岭弑母案透过网络与媒体在全国范围内持续发酵,抛开案情本身的争议,林岭身边亲朋好友在接受采访时表现出的一致激烈口径,引发关乎婚恋观的壮阔波澜。
“我女儿杀死我前妻我是可以理解的,那个女人要多世俗有多世俗,要多厌恶有多厌恶,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我一早杀了她,不等我女儿动手。
可对于我女儿不结婚生子这件事我十分不理解,好好一个女孩子,一天到晚像个男人一样只想着工作赚钱,结婚的事提也不提,真是念书把脑子念上锈了。光顾着学什么西方人的独立自主,也不看看你现在是所处的是什么环境?还真着想女人能撑起半边天?幼稚!天真!别忘了这可是个真真切切的男权社会,别在自欺欺人了。
上天为什么让你生为女人?是为了让你好好服侍男人好好照应家庭 。上天为什么独给你个子宫?是叫你壮大家族,绵延子嗣,不是让你做摆设。要我说,现在的女孩们真应该用脑子好好掂掂自己的斤两。”林岭父亲的采访录音被媒体公布于众。
“我堂妹是那种宁死都不肯结婚的女人,我就不懂了,结婚怎么了?结婚会让你掉一块肉?中国本身男女资源就不平等,那么多单身男人等着娶老婆,你身为一个女人,怎么就这么没有觉悟?”林岭堂哥在电话线那边义愤填膺。
“林岭的问题在于对自我认识不清晰,自古以来女人的隐忍就是一种无尚的美德,这种原始的美德使得女人对社会对家庭做出妥协,这种原始的美德使得女人对亲情对爱情忘我牺牲。
女人们要记得时刻提醒自己,你是一个包容体,你小腹里以□□形态存在的子宫,它可以孕育伟大的生命,你的母性是你精神层面的子宫,在整个余生里,你将对共同生活的男人进行二次精神孕育。
俗语说,男人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那么相对来讲,女人就是永恒的母体。社会对永远长不大的男人永远予以理解,但是社会对不想长大的女人只是无情的给以唾弃和苛责。
恕我直言,如果你连最基本的自我认识都不清晰,那就别奢望随心所欲生活在这个不断攀升的世界,大多数的选择永远是真理,是不变的潮流,小众永远是边缘,边缘是什么?边缘是优胜劣汰的产物,边缘是自然界筛选出的渣子,边缘是最终会走向灭亡的,林岭就是这种不自量力的边缘,对于这一点,我深感惋惜。”戴着厚边金属眼镜的林岭叔父侃侃而谈。
唐韵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机,购物回来的江南推开门款步走来,高跟鞋声像流动的音符般踢踏踢踏敲打着唐韵敏感的耳畔。
“林岭的事不太妙,接受采访的亲戚朋友不知出了什么问题,言语想法极为偏颇。”唐韵难以言说的焦躁。
“明摆着有人在背后操纵舆论。”江南把购物袋放置在一旁,语气里带着理所当然。
“林岭平日里处事坦荡大方,应该不会与什么人结怨。”唐韵话语间将林岭的人际关系网简单梳理了一遍。
“将范围再缩小,比如在这栋旧楼里找。”江南笑盈盈引导。
“难不成是简莱?”唐韵极不情愿的证实里心中早隐隐存在的猜想。
江南话尾那句提示像是高悬在笔录上方涂满印泥的红印章,那团鲜红随着警员宽阔的衣袖在手起手落间咔擦一声砸下,字字句句证言反复提醒着唐韵不可以再假装无视罪孽,不可以再安逸的装作一个无关的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