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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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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家宅院灯火通明,院墙上的防盗栅栏顶着一排被重新修复过的球形灯,团团浅黄色光线映照着颓败的院落。
唐韵住处门廊的灯还留着,想到家中有小学妹在等,唐韵莫名心安。
当初从剧团宿舍搬到简家对面时,唐韵因为空旷寂静无法适应,时常放些音乐来听,可不知为什么即使是欢快的曲调,仍会让人感觉越来越孤独。再后来祁明做为搬家礼物补送了一台电视机,那段时间唐韵每每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视,聆听同类们嘈杂或是动情的声音,要的只是声音,无论不断切换的斑斓画面在演绎些什么。
“学姐,你回来了?”钱墨听到门被推开,抱着被子睁开迷蒙的笑眼。
“嗯,本来是去见魏予恒,没想到遇到了高棱瑞。”唐韵脱掉外衣掏出口袋里的名片递给钱墨。
“高棱瑞?那可是我年少时的初恋,说起来真是好多年没见。”钱墨接过名片拿在手上细细端详。
“怎么没听你说过这段罗曼史?”唐韵笑着凑到钱墨肩旁,掀起一角被子盖住被冷风吹得冰凉的小腿。
“小孩子之间的玩笑罢了,很幼稚的,那时才几岁,对话都是——妹妹像只可爱的小兔子,好想抱一抱,妈妈,哥哥又吃光我的冰淇淋这种。”钱墨红着脸笑道。
“现实生活中的青梅竹马,长大后没能继续在一起好可惜。”唐韵感叹。
“没什么可惜,都是天命。当年简维被绑架的事件像一个分水岭,那之后潘北坡,不,潘劲岩和高棱瑞在同一年陆续被送到国外,我们之间很少再见面。等你来简家时,我们这几家只有长辈间在互相接触,小辈们都已经完全没有联系。”钱墨话语间流露出淡淡的惋惜。
“小墨,关于简维你还知道些什么?”唐韵意外捕捉到钱墨话语里最敏感的关键词。
“简维么?那人曾经是简家的禁*忌,简家有很多不能提及的禁*忌,简伯伯的每一任前妻是禁*忌,简伯伯与前妻们所生下的每一个孩子都是禁忌。不过现如今简伯伯已经去世,过去所有禁*忌都不复存在。”钱墨从沙发角落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递给唐韵。
“你所说的禁*忌我大概明白,简维不是简伯伯亲生儿子的事,我也略有所知。”唐韵接过香烟放在烟灰缸边沿。
“不不不,你口中这分明是几经篡改的民间版本,简维确确实实是简伯伯的亲生儿子,这件事百分之百确凿。简伯伯之所以瞒着众人把简维秘密送到意大利,是因为他经历简维被绑事件后始终心有余悸,简伯伯对这一切一切的周详安排,纯粹是出自保护儿子的本意。”钱墨拿起烟灰缸上的烟吸了一口。
“你的意思是简维现在还活着?”唐韵背后透着阵阵凉意。
“当然,简维现在已经改名换姓娶妻生子,在异国生活得比我们任何一个都快活。”钱墨抬起手臂连续的吸烟。
“小墨,不要吸那么多烟了。”唐韵平复几秒后回过神,皱眉看着钱墨熟练的吸烟动作。
“学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变得不讨人喜欢了?”钱墨把烟扔在烟灰缸里,低着头等待答案。
“不用担心,你永远都是我最喜欢的小师妹,只是这段时间偶尔会觉得,现在的钱墨,虽然微笑时常挂在脸上,内心却淡漠了许多。”唐韵伸手抚慰情绪低落的小师妹。
“学姐,我早已经不再是你那个简单干净的小师妹了,别再心疼我怜悯我,不值得。”钱墨像只小猫一样把头凑到唐韵胸前,眼神里流露出浓浓的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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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高棱瑞如约安排会面,四张藏蓝色卡片整齐摊在木桌中央,唐韵、钱墨、潘劲岩、高棱瑞四人面面相觑。
“完全没头绪。”高棱瑞一脸犯难地歪着头挠脑袋。
“我始终坚信突破口是简莱,可是很遗憾,关于藤与树的疑问,唐小姐没给我确切的答案。”潘劲岩手指不紧不慢地敲打着椅子扶手。
“先前你以警察的身份对我盘问,我当然有所保留,现在我们作为共同调查这件事情的伙伴,我自然会把所知晓的一切对你坦白。”唐韵理所当然的答道。
“愿闻其详。”潘劲岩耳朵稍稍一侧,不自觉停止指尖的动作。
“简伯伯去世那晚,我推开房门时,看见江南和简莱赤*裸相拥,一时间太过震惊未做他想。后来经潘先生屡次提醒后细细回想,才发现其中确实存在些怪异的端倪。那晚虽说两人的姿*势初看是亲密纠*缠在一起,可当我把当时的情景像照片一样放大定格之后,意外发现简莱的身体形态同树一般不为所动的僵硬,而江南完全不同,江南整个人像藤一样蜿蜒缠绕着的简莱,姿态十分风情。”唐韵将那晚所见所闻全盘托出。
“唐小姐,经你这么一说,我脑子完全乱套。现在看事情走向已经超出了我们预料的范围,之前所有功课都是白做。”高棱瑞一时间垂头丧气。
“棱瑞,我不这么想,虽然划对号的不是我们预料的选项,但这也许是新的契机。”潘劲岩若有所思地讲。
“你的意思是?”唐韵语气中带着不确定。
“唐韵,按照你的叙述来分析,江南的身体行为显然更加主动,当时的情况下,主动即意味着最大嫌疑,这最关键的一点,难道你从未想过?”潘劲岩那双仿佛能看透世事的眼睛里打着问号。
“被你连着追问两三次后,我心中也隐隐想过这个可能,可我找不到任何值得江南去这么做的理由。”唐韵如实说出内心的想法。
“我同意学姐的说法,江南阿姨因为那件事一夜间失去了出色的丈夫,富足的家庭,蒸蒸日上的话剧事业,这三样对任何女人来说都是人生终极追求,换做谁可能轻易舍弃?”默默在一旁聆听的钱墨插话。
四个人的谈话再次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