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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Garry ...

  •   -23-

      我在这里呆了多久了?

      Ib她,现在在哪里呢。如果正在笑着,那就太好了。

      -23-

      Ib很可爱,无论是她的什么表情,都会让人很陶醉。面无表情或者笑着的样子都非常迷人。下次要不要画画看她哭的样子?

      Ib,现在在做什么呢。

      -23-

      今晚她也睡得很安稳。我来了有多久了呢,至少两个月了吧,自从第一天晚上发现自己可以从画里出来,就每个晚上都来看她。像个变态一样。

      Ib连睡着时的侧脸也特别可爱,只要看一眼,无论什么负面情绪都会消失得一干二净。无论看多久,看多仔细,都觉得不够啊。只需要看着她,就觉得自己快要感动得流泪了。

      但是很可惜,不能触碰她。Ib睡得很浅,而且很容易做噩梦,如果打扰了她的睡眠的话,她一定马上就会醒来。虽然,总觉得,连这一点也很可爱。

      她临摹了我的肖像,让我觉得有点好笑。睡着的男人,根本没有什么好画的,不是吗。但这似乎是近几年来她成功完成的第一幅画,看着她开心的样子,我也就没有什么所谓了。她专注盯着肖像的样子也很可爱,只要被她看着,就有心脏要跳动得裂开了一样的错觉。

      Mary还是和以前一样可怕,Ib和她呆在一起无论如何都让人放心不下。虽然她很喜欢Ib,但这不代表她不会对Ib做出过分的事情。在出事前,必须要先做出行动。

      -23-

      Ib还是很喜欢逞强,明明很痛苦,却死都不愿意示弱。虽然这样还是很可爱,但会让Ib痛苦的东西果然还是赶紧消失会比较好。

      她放弃画别的东西了,每天坐在肖像面前,画的都是我。总觉得有点难为情。光是被她专注地看着,就觉得自己快要和画布一起被点燃了。不过她大概不知道,在画布另一边的世界,居然有人像变态一样直白地回视她吧。

      不过,她终于肯吃我每天留在她门口的糖果了,这让我很开心。只是居然把糖纸都留了起来,这未免太可爱了吧。她选择吃掉的是和第一次给她的糖一样的柠檬口味,似乎不大喜欢。也是,她看起来就是不大嗜甜的女生——有那样的姐妹和妈妈的话。

      那么下次,就留蔓越莓口味的吧。和她双瞳一样的鲜红,应该,不,一定会相当好看。

      在Guertena的世界,无论创造什么都是合理的。

      -23-

      她每晚都会在门口留卡片。啊啊,不行,真的太可爱了,都快让我忍不住把她带走了。虽然卡片每次都会被住在她隔壁的人拿走,不过,光是知道那些是写给自己的,就觉得心脏好像又跳动起来了一样。

      Mary相当努力,也想到了因为房子里临摹的肖像实在是太多了,时不时少个一两幅,短期内大多不会有什么人发现。只是她大概没想到,第一幅肖像居然会被挂在这种地方。虽说挂画的地方改变了,两个世界相连的出入口仍然被开在一楼客厅的墙上,有点可惜。但是,如果现在的夜晚有脚步声反而会让Ib比较安心的话,那就这样好了。

      今晚的Ib会靠在门后等我,这让我高兴得差点忘记自己应该做什么。隔着门对我道谢的声音按道理来说应该很小,但我却觉得像放礼花一样,差点让我笑出声音来。

      今天带来红蔷薇实在是再明智不过,这么可爱的Ib真是……

      没有办法放着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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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觉得自己应该没有对送给她糖果那么狂热才对,却被被她留起来的糖纸狠狠地反驳了。事实上,三原色的透明糖纸堆积起来让颜色显得有点乱七八糟,但Ib每次都如此小心翼翼地对待那个罐子,让我也忍不住觉得它真的相当好看了起来。

      偶尔会看到她在吃完糖过后还认真地嗅一嗅糖纸,这时候,她的样子看起来就好像什么可爱又无害的小动物。就算糖纸上真的有味道,大概也只会是烟草的苦味吧……!糟糕,明明已经不抽烟很久了,身上的味道无论如何都去不掉,居然在糖果上留下那种气息实在是太失策了。

      不过她看起来并不讨厌?

      Mary今年以来的动静似乎有点大。如果不是因为那幅半临摹半原创的肖像并没有让Ib产生多少狂热心态,大概这几天我一睁眼就能看到自己被千刀万剐的样子了。和溺爱女儿的夫人提起自己想要收到Ib给自己画的肖像什么的,无论怎么看都有点幼稚的小孩子把戏,如果是Ib耍起来应该会很可爱。

      ——虽然是这么想的。

      给Mary的肖像进展得比想象中的还要快,Ib虽然还是会和画别的东西一样对此产生厌烦,但或许是因为时间真的太过充裕,画画停停,等到我今天再看到那幅画的时候,它已经被完成一大半了。

      这明明才比较正常,但是……

      这不是个好现象啊,Ib。

      -23-

      恋爱是盲目的
      一旦坠入爱河,就会失去理性和常识

      =23=

      固定在墙上的烛台似乎闪烁了一下,灯光明灭间,把门外准备拍门的手又吓了回去。伏趴在地上的女人犹豫了许久,还是转头往走廊另一头的黑暗移动过去。

      虽说用已经离开的Mary的话来讲,他们和此刻那扇门另一端的两人是“朋友”,但想到两人中那个男性时不时犯病一般地脱离常态,被失常的对方惊吓过几次的她,还是很难像面对其他“朋友”一样面对他。

      明明新来的那个小女孩很可爱的说,似乎比Mary要有趣一点点。散乱的刘海遮挡了女人的脸,让人也不大确定她是不是稍稍撇了撇嘴。

      画框在地板上拖动的声音相当嘈杂,好不容易等那让人烦躁的声音走远,盯着不远处的木门看了好一会儿的男人才放松了紧绷的肌肉。他移开为了避免任何声音打扰到对方的睡眠,而盖在少女耳边的双手,行动间拨乱了她柔顺的长发,有些慌张地把拱起了一个半圆型的头发一点点整理整齐。

      好在少女睡得很熟,对门外甚至是此刻她身边男人的动静都一无所知。意识到了这一点,Garry笑着把盖在她身上的大衣又往上拉了拉。

      这间房间很安全,不如说,这间房间被Garry清理得很安全。现在这张躺椅正对着的墙壁上,原来挂着的会动的油画被移动到了房间外面的墙上,现在大概也已经相当识相地跑得离这个地方远远地。

      不要和带着打火机的男人作对——这是他们在那个男人轻轻松松地点火,毁掉了前厅某幅聒噪的油画后,得到的教训。

      现在那副油画留下的灰烬,大概还在墙角可怜地充当着无人顾得及去清理得垃圾。

      和房间外走廊上作为警示用的烛台一样,房间里被安置在矮柜上的蜡烛也燃烧殆尽。Garry一边盘算着待会儿需要去换一根新的蜡烛了,一边一下下拨弄着少女散开在自己胸口的长发。棕色的亮泽发丝和墨绿的柔软布料,不算太过反差或太过统一的质感,却让此刻唯一的观者感到欢欣。

      似乎是觉得有点冷,Ib把身体又蜷缩地紧了一点,被安置在男人胸口的脑袋往他的颈窝蹭了蹭。可能是被她的发丝骚扰得觉得有点痒,Garry最终还是没忍住轻轻笑了出声。

      听到笑声的人总算是止住了动作,稍显粗重地呼出了一口气,就着找到的新姿势继续自己的睡眠。

      这是Ib再来到这里的第几天了呢?挑起一撮棕色的头发,把它们从少女脸旁移开,脸上还保持着笑意的男人在心里慢慢地计算着。

      虽说是计算,画布里的世界没有日出也没有日落,甚至连钟表在这个地方也会完全失灵,自从Ib来了以后就再也没去注意过世界接口的他,自然不可能清楚地知道现在究竟是什么时候了。或许他把她带来才一两个星期,又或许她来到他身边已经一两年了,无论他们两个呆在一起的时间究竟过了多久,Garry还是会对凝视和自己呆在一起的少女执着不已。

      时间已经在她的身上停止了流逝,无论过了多久,她依旧会是15岁的样子,有着那头让他着迷的棕色长发和一双鲜红的眼,穿着让Mary和他一样对此情有独钟的白衬衫和红裙子。这是Ib的学校最让他满意的地方——被许多学生嫌弃幼稚与老土,却让他真切感受到Ib的存在的制服。

      红、白、棕,这是Ib的颜色。三种颜色在同一副躯体上纠缠在一起,就像花瓣长在荆条上一样自然,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Garry曾经他和Ib一起经历过的一切。那是他和Ib一起存在着的证明。

      啊啊,这是Ib。
      整理完少女微乱前荫的左手试探性的覆上了少女的眼睑,睡着的人只是稍稍移动了一下脑袋,就不再动作。得到了默许的青年高兴地扬起了嘴角,用微微颤抖的指间又触碰了一下怀中人的睫毛。

      这是他的Ib。

      Ib的睫毛很长,可能也是因为如此,它们总是不断受到重力的干扰,微微下垂。如此一来,更加显得这个性格冷漠的少女有些许病态。而在下垂的睫毛后面,往往就是她那双能够穿透灵魂的红瞳。无论是笑起来时眼角微压的形状,还是哭泣时水光潋滟的形态,在那双红瞳上展现出来,都是超越一切基础理论地迷人。至少在Garry看来,是这样的没错。

      兴许是七年以前?他失去了这片红色。带着日渐狂乱的心理和根本无法再次承受死亡的躯体,在画布的世界里日复一日地游荡。
      七年以后,他又等到了这片红色再次来到自己身边。带着那仍然会温柔吐出自己名字的双唇和会钩缠自己手指的头发,一步一步走向永恒的黑暗。

      他很愧疚,却无法掩饰在黑暗里Ib流着泪轻声叫着自己的名字时,他当下就听到了恶魔在耳边狂妄地大笑。

      是啊,他在黑暗里超越时间的等待为的不就是这一刻吗。对Ib而言七年里每一个晚上的脚步,都是他一点一点完成的爱之行动,是生的甜蜜和死的幸福(①)。

      因为,很寂寞。
      因为,很喜欢。

      ‘对不起啊,Ib。’少女的长发总算是在她的睡梦中被打理得整齐,青年垂下眼帘,明知道对方不可能看见,他还是轻轻对轻阖双眼,沉醉在梦魔怀抱里的人微微一笑。在他的身边,Ib从来没有做过噩梦,这是让他相当有成就感的一点。

      现在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他带着Ib转移来的第三个房间。美术馆实在是太过无趣,他也不想让怀里自己珍重的人接触到任何不妙的东西,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趁着对方睡着的时候,带着她快速转移一次阵地。

      在少女来到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除Garry以外,任何会动的东西。

      这是一场囚禁。
      但是……

      “Ib,寂寞吗?”得到了一点确认,青年把右手压到了少女的后脑上:“会无聊吗?”怀中人轻轻摇晃了一下的脑袋让他加深了嘴角的笑意。

      Ib慢慢睁开了被水雾干扰的双眼,被自己压在脑袋下面的胸腔传来一点震动,她知道和自己在一起的人在轻笑。刚睡醒的她还有点不在状态,晕眩的大脑看什么都觉得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只有盖在身上的深蓝色大衣微微传来让自己舒心的幻觉温暖。

      睡意还没有退去,连近在咫尺的Garry也无法确认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已经醒来,她只是转动自己像蔓越莓口味的糖果一般鲜红剔透的眼瞳,在并不大的房间里慢慢扫视过去。微微张开了嘴巴,Ib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在后脑上的手掌温柔的安抚下,还是选择了蹭一蹭脸侧墨绿色的衣料,往青年怀抱的更深处埋下了脑袋。

      她闭上了双眼,再次睡了过去。

      被她猫咪一般的举动挑逗得一笑,Garry仍然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Ib的长发。在第三次的抚慰准备落下时,Ib似乎轻声说了一句梦话。

      “妈妈 。”她放在Garry胸口的左手稍稍收紧,把墨绿色的布料完全攒进了手掌心:“对不起。”

      对不起,她任性了一次。
      对不起,她选择了这一边。

      Ib明显觉得自己还在梦里,声音轻软的呓语瞬间填满了房间里的空气,让半空中飘舞的粉尘都沾染了甜蜜的错觉。

      心脏因为听见少女美妙的声音而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青年轻阖双眼,把僵在半空的手慢慢降落在少女的头顶。

      即使时间在少女身上没有停止流逝,她在经历那么多年的成长后,也没有改变多少。她依旧是那个脆弱不堪,却极爱逞强,宁愿被恶心的压抑情感轰炸到晕倒,也不会放弃内心支柱的Ib。

      她依旧是Garry的Ib。

      “真可怜。”青年在棕色的长发上烙下一吻,发间清甜的香味让他忍不住喟叹一声。那是他熟悉的、喜欢的、Ib身上特有的玫瑰气息。

      他顺着Ib脸庞的朝向,看到了应该是Ib刚刚看过的地方,那是一幅因为普通而没有被他清走的画作。这并不是Guertena的作品,衣着体面的夫妇恩爱地相依靠着站立,完全看不出年龄的夫人有着和Ib一样美丽的红瞳和棕发——但是在Garry看来,Ib身上的特征仍然比画中人要好看一百倍就对了。

      转回视线,怀里的少女已经恢复了平缓的呼吸,粉色的可爱嘴唇无意地轻吻墨绿色的衣料,使得那片衣料的主人有些犹豫是否还该打扰她的浅度睡眠。

      “还记得吗……?”担心最终敌不过心里的雀跃,他比以往还要小心地轻触少女的鬓角,把手安置在她脸旁后,就不再有动作:“没关系。”

      “——很快就会忘记了。”

      青年再次勾起了自己的嘴角,他决定保持这个姿势等待少女醒来。反正他有自信能够在少女醒来的一瞬,赶在她睁眼之前把不应该存在的东西毁掉。

      ‘晚安,做个好梦。Ib。’如此想着,绛紫色头发的男人也阖上了自己漂亮的灰褐色眼眸。他眼里泛滥的神色,是少女在梦里也能看见的温柔浪潮。

      恋爱是盲目的
      一旦坠入爱河,就会失去理性和常识——大辞泉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那个有着绛紫色头发的青年,早就已经告别理性和常识了——在他在名叫Ib的少女门前留下第一只胖蝴蝶的时候。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Ga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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