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君子之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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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蒂雅娜的《吉赛尔》首演反响极佳，是她职业生涯中第一场几乎没有负面评价的演出。芭蕾舞界对她超越年龄的戏剧表演能力大加赞赏，她以二十一岁的绝对低龄，完美表现出了吉赛尔第一幕里的活泼痴情甜美和第二幕里的淡泊坚强忠贞。塔蒂雅娜的技术动作更是早已出了名的干净漂亮，《纽约时报》的资深舞评家评论称塔蒂雅娜的舞姿精致如水晶如钻石，剔透晶莹到了极致，又从这清澈中翻转出无尽的华丽光芒。
第二天，塔蒂雅娜在走廊中巧遇迎面走来的德米特里，他嘻嘻笑着抓住塔蒂雅娜亲吻她的双颊：“恭喜你，亲爱的。我知道《吉赛尔》是你从小到大最喜欢的舞剧，能把它演好对你来说一定意义重大。”
塔蒂雅娜满足地感受着德米特里熟悉的声音温度和气场，这段时间与斯维特兰娜的冷战让她与德米特里的见面次数也减少了许多：“谢谢～我确实太想演好《吉赛尔》了，你都不知道演出前我有多紧张，真高兴最终结果还不错。”
德米特里突然一脸坏笑：“你确定你那叫紧张吗？你和安德烈总能抓紧所有不上台的机会躲在小角落里亲热，整个后台都不得不为你们两个特地留出一块空地，我一直担心哪天你会把吉赛尔发疯演成吉赛尔发情！”
塔蒂雅娜的脸唰一下红了：“就是因为紧张我才会这样啊，再说了，你怎么能如此小瞧我的专业素养。”
德米特里爆发出灰熊一样的大笑声，塔蒂雅娜窘迫到想撞墙，所幸德米特里终于安静下来恢复正常：“你还记得吗，在瓦冈诺娃时叶卡捷琳娜总是夸你可以跳出吉赛尔的灵魂，五年级毕业考试时你还凭这个得了满分。当时我就觉得，如果说有谁可以演出我心中的吉赛尔，一定只有你。”
塔蒂雅娜轻轻一笑，她记得那场毕业考试，更记得那场考试之后斯维特兰娜、德米特里和她的疯狂庆祝。仿佛是为了回应她脑中的想法，身后突然响起斯维特兰娜的声音：“季玛。”
塔蒂雅娜吓了一跳，转头去看时，斯维特兰娜正双手抱胸烦闷得站在那里。最近塔蒂雅娜每晚磨磨蹭蹭回寝室时斯维特兰娜几乎都已睡着了，早上起床时斯维特兰娜又已经离开了，这是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塔蒂雅娜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清醒的斯维特兰娜。
“季玛，”斯维特兰娜重复了一遍，坚持不让一丝余光落到塔蒂雅娜身上，塔蒂雅娜则忽然对天花板上的吊灯产生了浓厚兴趣“鲁弗斯找你。”
德米特里点点头，无奈地看了两个姑娘一眼，跟着斯维特兰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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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底，美国芭蕾舞剧院为首席伊斯黛拉举办了退休庆祝酒会。伊斯黛拉是位漂亮的西班牙裔棕发美女，十八岁那年加入意大利的斯卡拉大剧院芭蕾舞团，二十二岁晋升为斯卡拉首席，二十六岁跳槽到ABT，二十七岁成为ABT首席，随后即为ABT效力至今。塔蒂雅娜与这位现年四十三岁的前辈没有太深的交情，但她一直很欣赏伊斯黛拉的个性，伊斯黛拉也在她准备《天鹅湖》首演期间给过她一些很有用的表演建议。
“伊斯黛拉，回到马德里之后可不能忘了我们！”凯瑟琳握着伊斯黛拉的手说道，塔蒂雅娜面带微笑站在她们身边。这位少小离家的游子终于要回到阔别近三十年的故乡了，马德里的一所芭蕾学校邀请伊斯黛拉离开舞台后担任那所学校的校长，伊斯黛拉也欣然赴约。
“当然不会忘，下次ABT再去西班牙巡演时，一定要记着来找我。”伊斯黛拉笑道，依次吻过凯瑟琳和塔蒂雅娜的双颊“在ABT这十几年，我最高兴的就是能认识你们。”
凯瑟琳又和伊斯黛拉恋恋不舍地说了好久，塔蒂雅娜也不时插上几句话。凯瑟琳当初刚进美国芭蕾舞剧院时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伊斯黛拉，多年来与她的关系一直非同一般，离别之际更是尤为不舍。
渐渐地围在伊斯黛拉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凯瑟琳不好意思独占伊斯黛拉太久，便和塔蒂雅娜一起先离开了。塔蒂雅娜四下张望着，奇怪道：“诶，安德烈呢？自从他问候完伊斯黛拉以后就从我视线里消失了。”
凯瑟琳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塔蒂雅娜，正常人看到你这眼神的第一反应不会是一个女孩在找她男朋友，而是饿狼正准备扑倒小白羊。几个小时不见面又不会死，我有事情和你说，我们先出去一下。”
“不不不，等一下。”塔蒂雅娜一边被凯瑟琳拉着往外走一边抗议道“找到安德烈了我再走，反正你要说的事肯定也能告诉他。”
凯瑟琳叹口气，郑重扣住塔蒂雅娜的肩膀：“我昨天已经和他说过了。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单独找你们？就是为了防止你和安德烈一见面就变成两个发情的傻瓜！该抱怨的那个人是我好不好，我不得不把同样的事情说两遍。”
塔蒂雅娜尴尬地捂住脸：“凯瑟琳！安德烈和我哪有那么恐怖，你看今天中午我们就表现得很好，至少有人敢于出现在我们周围五米内…”
“好吧，我说错了，你已经变成一听到安德烈的名字就发情。拜托你不要用这种欲求不满的眼神看着我行吗，从现在开始的一个小时内，安德烈这个词是禁区。”
凯瑟琳二话不说拉走了塔蒂雅娜，与此同时，刚才被提到的那个禁区正隐藏在墙边阴影里看着她们。
“安德烈”德米特里抱怨道“你有听到我刚才在说什么吗？还是你只顾着花痴塔蒂雅娜了？”
“哦…啊！那个，我想你不介意再说一遍……”安德烈弱弱地说道，主动送出自己超级无敌杀伤力的迷人笑脸，德米特里果然缴械投降。
“刚才我说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解决斯维塔和坦尼娅的战争。她们看上去都坚定了永不道歉的信念，就让她们一直这样冷战下去？”德米特里罕见地一脸严肃。
“是啊”安德烈叹口气，也严肃起来“明明两个人都放不下对方，偏偏还一个比一个嘴硬。”
安德烈和德米特里同时看向不远处的斯维特兰娜，她正和艾伦还有几个朋友一起说笑得很开心。德米特里郁闷地嘟囔着：“天啊，那两个姑娘真是够我们喝一壶的。”
“一点错也没有。”安德烈闷闷不乐地表示赞同“蒂蒂说过，这是她和斯维塔的第一次吵架？”
德米特里点点头：“是的。她们两个一直关系特别好，反倒是斯维塔和我在我们五年级时大战过一场。”
安德烈笑得很开心：“从来没听你提起过！说来听听？”
德米特里怀念地微笑着：“那次吵架现在是斯维塔和我的笑料，但在当时，我们差点以为一切就这么结束了。起因只是有个同学对斯维塔表白，看在上帝的份上，那时斯维塔和我已经交往好几年了，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想的。斯维塔当然拒绝了，所以就没告诉我，后来我偶然中发现了斯维塔夹在书里的那男生写给她的情书。斯维塔立刻和我解释了一切，但我很生气斯维塔对我隐瞒，她保留情书一事更是让我担心她有点喜欢那个男生。斯维塔也很生气，我竟然这么不相信她对我的感情。”
“天啊！”安德烈微笑的眼睛灿若星辰“这个故事听起来怎么和这次的这么像。”
“是呢，被你一说我才发现，真的特别像。”德米特里也笑了“当时真是一团糟，斯维塔和我足有一个月互不理睬，而最倒霉的绝对是坦尼娅。她不得不在我们两个之间来回居中调停，也难免被斯维塔和我的坏脾气迁怒。后来，在她可怜兮兮地做了三星期出气筒之后，她终于也爆发了，拒绝再在斯维塔和我之间传递任何信息。”
“然后呢？”安德烈问道，直觉告诉他最精彩的部分就要来了。
“坦妮亚再也不传话之后，彻底失去联系的斯维塔和我渐渐耐不住寂寞了。我已经忘了斯维塔和我复合时的第一步究竟是什么，只记得在一次双人舞课堂上，我们目光相接之后谁都没有移开，然后我们就抱到一起去了，斯维塔趴在我肩上哭得很厉害…嗯，当着所有老师同学的面，就在上课时间里。”德米特里红着脸做了最后的补充说明。
“很美好的故事，我指的是结局。”安德烈慢慢说道“更美好的是，这个故事给了我某种启示…”
德米特里的唇边浮现出一抹笑容：“但愿我们想到一起去了”
安德烈和德米特里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我有一个计划。”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君子之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