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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第四章

      刘云开住的地方是喊了好多年要拆迁的老房子,这片区域每一栋房子都是一家一户外带一个小四合院,虽是平房,却都是独立的门庭,每家挨的不远不近刚刚好。房屋被木栅栏围着,没有上锁,随便什么人都能推开就进,院子里种了些花草,还有一样东西很扎眼,那便是一个篮球架,笔直的坐落在院子一边,地上还画了线,因年份久远看起来已不太清晰,却依然可辨。

      往里走着,屋檐下,亮着一盏黄灯,屋门也是很简朴的木头+玻璃的组合,站在门外,借着灯光,可以清楚的看见厅堂的陈设。刘云开从包里翻出来钥匙,左三圈右三圈的拧着,门锁似乎好久没有上油,吱呀乱响,半天开不开。

      “不介意的话,我来吧?”韩臣觉得刘云开因为受伤的问题才导致浑身无力连门都开不了了。

      转动钥匙的手停住了,要不是韩臣突然出声,刘云开都忘了身边还有个大活人。

      一路上,两人就没说过一句话,迎着晚风默默走着。韩臣一直跟在刘云开身后,不去刻意献殷勤,也不忘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背影,生怕人一个不小心就昏倒在地。

      “我到了,再见。”说话间,门就被打开,刘云开看了看韩臣,目光依然。

      韩臣奇怪于这个家里的人,不到8点钟,屋里竟然黑漆漆一片,连饭香味都没有。

      “你父母不在家么?”韩臣这么问,完全是出于一片好心。

      刘云开轻轻皱了皱眉头,伸手拉开了门后的灯绳:“我一个人住。”

      说不清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在听见这凄清冰冷的五个字之后,韩臣心头的震撼此刻无法形容。

      韩臣很难想象,刘云开的一个人是指什么。可以肯定的是,他绝不会像隋风那样,因父母做生意才常年把他一个人扔家里,给他好吃好喝的,那么逍遥自在。

      两人面对面的站在廊灯下,一个门里一个门外,刘云开冷眼望着韩臣,韩臣也不回避目光如水对上他的视线,一时间,都不知要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韩臣先打破的僵局:“既然这样,你头上的伤怎么处理?”

      “我会、、、”

      “我帮你处理好就走。”打断刘云开的话,韩臣没有得到主人的邀请,便踏进了屋里。

      刘云开侧身,也不阻止,待人进来,轻轻将门关上。客厅不大,东西倒是齐全,沙发茶几电冰箱,餐桌餐椅电视机,样样具备。不仅让人感觉不出来拥挤,反而多了一份温馨。

      韩臣打量着四周,电视机上,摆了一张照片,是灰白色的,很明显是一对夫妇,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刘云开的父母,那眉宇之间的相似,是骗不了人的。只是,为何这张照片看上去那么奇怪,好像、、、、、、遗照!

      被自己的敏感吓了一跳,韩臣心里拼命在说不可能,不要把别人的身世想的那么悲惨,或许刘云开的父母不在国内。

      一杯水,递到了他眼前,韩臣回神,接过刘云开手中的杯子。水是温的,不像是今天烧开的水。

      刘云开淡然开口证实了他的猜测:“水是前天的,不渴就别喝。”

      真是奇怪的待客之道。

      韩臣嗤笑一声,一口气全喝了下去:“反正喝不死人,就算有毒,还有垫背的。”

      他是指刘云开,因为刚刚刘云开在说那句话的时候,刚喝完水。

      刘云开瞅了韩臣一眼,没再吭声。

      气氛顿时又尴尬了起来。

      “那什么,有药箱么?”这才想起,刘云开头上的伤还没处理,经过路上风吹,血已干涸凝固。

      刘云开放下手中的杯子,从橱柜里拿出一个精致的药盒,打开,里面各类药品,倒是齐全。

      “你坐下。”韩臣说着,就找出了碘酒和纱布,“我先去洗洗手,顺便打盆水。”

      “我来吧。”刘云开言简意赅。“你不熟。”

      韩臣再次觉得这个家伙很有趣,他并没有说任何客类似于不好意思不必麻烦的客套话,反而实话实说好像根本没把自己当客人。

      也是,自己还真是不请自来,人家本来也没求你来给处理伤口。

      看着刘云开忙碌的身影,韩臣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待水打好,韩臣也洗好了手。两人坐在沙发上,韩臣先是用冷水把刘云开额头周围轻轻擦拭干净,然后才手脚轻柔的一点点抹过伤口。

      伤口上还有些土屑,欠的不深,处理起来比较容易。韩臣边擦边问:“挨砖了?”

      刘云开也不遮掩:“嗯。”

      将伤口擦干净,韩臣放下毛巾:“有没有白药?”

      刘云开刚要回话,韩臣又道:“算了,我自己找吧。”

      说着就翻出一瓶:“先用碘酒消消毒,撒上点白药,缠上纱布,好的快。”

      一边说,一边就麻溜的完成了手上的动作:“搞定。”

      将手放下,韩臣很满意自己的杰作:“一个周不能洗头,两天一换纱布一上药,幸亏伤的不深,不然非感染破伤风。”

      “你是大夫?”刘云开冷冷的问,然后对着镜子看了看,韩臣的手法娴熟仔细,中规中矩。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出自医院专业人士之手。

      “我爸是大夫。”韩臣笑了笑,“还是外科,从小受教,想不会都难。”

      “哦!”刘云开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改变,目光移向电视机上的照片,“我爸妈也是大夫。”

      韩臣一听随口问道:“那他们现在还没下班?”

      刘云开摇摇头神情自若:“他们去世了。”

      一记闷棍打的韩臣心脏发颤,不知道为什么,这是他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两年前,去边疆援建的路上发生车祸。”刘云开口气仍旧冰冷,丝毫听不出难过,“医者医人却无能自医,这才是最大的悲哀。”

      韩臣不知该说什么好,沉默了半天只蹦出四个字:“节哀顺变。”

      刘云开回过头看着他:“都过去了。”

      然后像是要躲避什么似的,忙着收拾药箱。心里有些乱,怎么会跟这个人说这些?

      墙壁上古老的钟表响了三响,韩臣抬眼,已经八点半了。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就问:“你晚饭怎么吃?”

      刘云开指指厨房:“方便面。”

      韩臣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不会每天晚上都是方便面吧?”

      “不会。”刘云开将药箱放了起来,“只有一包面了。”

      简短的回答,让韩臣摸不着头脑。

      见他不明白,刘云开又问:“你不回家?”

      闹了半天是要送客,不,确切的说是要撵人。

      “呵呵,够无情的啊,用完了人家,连声谢谢都不会说。”韩臣戏虐着起身,拿起桌子上的包往肩上一甩。“走了,拜拜。”

      “谢谢!”冷冷的两个字响起在韩臣开门之前,已碰上门锁的手又停了下来。

      韩臣转头,刘云开也正望过来。

      微微一笑,韩臣有些无奈:“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你。好了,你好好养伤吧,不然无法参赛可就没意思了,我还等着你找我一雪前耻呢。”

      刘云开一顿:“你就是为了这个?”

      韩臣完全没领会他的意思。

      紧接着又听他补充道:“才希望我赶紧恢复。”

      这一下韩臣总算是听明白他说的意思了:“我是该说你较真呢,还是该说你不会变通?或者说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合着我今天帮你包扎,就为了怕你打不了比赛我没人欺负啊?”

      “你还没那能耐。”刘云开这句话是针对“欺负”二字说的 。

      韩臣苦笑着摇摇头:“被你打败了。算了,沟通困难,我走了。”

      刘云开没再说什么,只是冷冷站在原地准备目送他离去。

      韩臣刚要抬脚,又回过身指着刘云开的头一本正经的说:“记着大夫的话。”

      “知道!”又是这么冷淡的回复。

      韩臣看着他,不知为何总有点放心不下:“算了。换药的时候,你等我过来吧。”

      刘云开的冰山脸上总算换了一种表情,眼里透露出不解、奇怪和那么一点点惊讶。

      “就这么说定了,我真得走了。”韩臣倒是坦然,似乎说这些话的时候根本没想太多前因后果和为什么。反而挺开怀的开门就闪。

      倒是刘云开无能理解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头一次见有这种人,把伺候人的活当成约会一样开心,都不问自己这个主人同意与否,直接就说定了到时候要来?这到底是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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