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穿大唐》迷离众生

10、第九章 报仇雪恨(上)

　　晴空万里，又是一个艳阳天。
　　窦建德和穆红颜正在回城的路上。窦建德因那日走的匆忙，未来得及安顿老父和兄弟，于是想回城将家人接出来，再图后事。
　　来到城门边，只见城门口守卫士兵增加了不少，外加来了个隋朝军官，手上拿着一张画像，对每个要出城的人仔细对照，才放出城。
　　穆红颜拉了拉窦建德的衣袖，指了指城门边。窦建德望去，那边赫然贴着捉拿他的告示。其实那晚幸亏窦建德闻得风声逃得早，否则铁定此时已身在大狱。
　　前面一个身材魁梧的大胡子正准备出城。只见他穿着一身开襟的粗布衣服，提着一把大斧头。士兵拿着画像对着他左看看，右看看，半天不吭气。大胡子急了，大声道：“为什么不放我过去？我家老母正等着我上山砍柴换钱买药呢。”
　　军官睨了他一眼，嘴一瞥，斜眼道：“你急什么，老子还没看完呢！”
　　大胡子是个急性子，这下嘈嚷开了：“你们这帮狗娘养的，也不干干正经事。快给老子让开，我要出城。”
　　那军官恼了，对身后的手下说：“此人可疑，就是他了，快把他抓起来。”
　　一下子涌上来三、四个人，想摁住他的胳膊，套上绳索。谁知道大胡子是个莽汉，手上力气大，一使劲便挣脱了，反将那三、四个扔了出去。
　　又有十几个人冲上来，想抓住他，大胡子竟举起斧头，抡了起来，将自己护了个严严实实。一边舞，一边说：“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又没犯事。”
　　窦建德远远看了，佩服地叫了一声“好一条汉子。”
　　穆红颜听了慌忙拉了拉窦建德的袖子，她四下看看，众人都被大胡子吸引了目光，没人注意到这里，这才放下心来，提醒道：“这是什么地方，慎言为好。”
　　前方，军官已气急败坏，大叫“反了、反了”，他指着大胡子，对手下说：“此人就是窦建德，快与我拿下了。”
　　呼啦啦一下子围上了一大帮人。众人手持长枪，形成包围圈，慢慢向中心靠拢。双拳难敌四腿，不一会，大胡子便显出了破绽，被大家一哄而上，捆了个严严实实。那军官嚣张地走到大胡子面前，使劲地踹了他一脚，大胡子痛苦地闷哼一声倒地，嘴角慢慢渗出血来。
　　军官得意地笑了几声“看你还怎么横，带走！”
　　窦建德有股冲动欲冲上去，却感到被人拉住了袖子。回头一看，正是穆红颜。“丫头，别拦着我。大丈夫士可忍、孰不可忍。”
　　“你是大丈夫，我就是小女子。这么多人，你一人能对付吗？这样冲上去，别救不了别人，还搭上自己。”
　　“你……”窦建德握紧了拳头。虽知道穆红颜说得占理，可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受自己牵连，心中愧疚万分。
　　“忍忍吧。天下不平事多了，你管得过来吗？趁刚才一闹守卫松了，我们尽快进城吧。”
　　窦建德见那军官和一大多士兵已押守大胡子走了，现在城门就一两个人，敷衍地查着出城之人，对进城之人不闻不问，想想穆红颜也有理，只好忍下怒气，混在一大群因刚才耽搁进城的人群中，轻松便进得城来。
　　回家途中，远远就见家门口守着士兵，窦建德心里一咯噔。穆红颜见状，心中也急了起来，忙让窦建德在一旁小巷暂时歇脚，自己上前打探。
　　穆红颜故意大摇大摆地往大门走去。两个士兵拦住了她的去路，其中一人一把推开了她，口中说道：“走走走，到别处玩去，别来这边捣蛋。”
　　穆红颜倒地就哭，哭声震天，哭得稀里哗啦的。
　　有个老太婆走过，见她哭得伤心，怪不忍心地，于是扶起她，替她拍去尘土，哄道“谁家的孩子，长的真俊。别哭拉，快回家吧。”
　　穆红颜一边抽泣，一边抹着泪道：“这些人好凶哦，为什么不让我走进去玩呢？这里的窦爷爷待人可好啦，我想去见见他。”
　　老太婆一下子捂住了穆红颜的嘴：“丫头，这话今后可千万不可说了。这里的人昨天全被抓起来杀死了。哎，可怜啊！一家人全死干净了。”
　　穆红颜瞪大了双眼，心中大为吃惊：“什么？婆婆你说的是真的吗？为什么？”
　　“听说他家出了个强盗。哎，这世道，谁又说得好呢。我看，强盗起码也比他们要强。”老太婆用手指了下门口守卫的那两个兵，“老百姓啊，什么时候才能过安稳的日子呦！你还是早些回家去吧，别让家里担心。” 说罢摇着头走开了。

　　穆红颜木然的走回到巷子里，心中的震惊无以言述。草菅人命，今日算是亲眼领教了，在这世上，人命真比蝼蚁还低贱。
　　窦建德问道：“打听得怎样？”
　　穆红颜望着他希翼的眼神，吞了吞口水，艰难地组织着词汇，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窦建德道：“是不是全抓起来了？”他一跺脚道：“既如此，我今晚就劫狱，拼了一死也要将老父亲和兄弟救出来，大不了死在一起。”
　　穆红颜脱口而出：“不用了。”
　　“什么？”窦建德注视着穆红颜，穆红颜别过了脸。
　　“什么不用了，难道……”窦建德声音已在颤抖，“他们难道已经……”
　　穆红颜艰难地点了点头。
　　“什么！“窦建德紧紧抿着嘴，唇角带着抽搐，脸上满是痛苦。他仰起头，闭起眼睛，热泪顺着脸颊滚滚而下。终于，他用尽力气，“咚”地一拳击在墙上，仿佛对方就是仇人，打得墙上粉末四溅，鲜血沿着指缝汩汩而下，染红了砖墙。
　　“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窦建德咬牙切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