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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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詹福德。
他被人鱼们称为两个脑袋的詹福德。
哦事实上，他的确有两个脑袋。
他用一个脑袋来假装愚蠢避免思考，用另外一个脑袋来真正发蠢。
这听上去怪不可靠的。
但是人鱼们还是坚持认为，两个脑袋比一个脑袋聪明，就好像两条长齿鱼比一条长齿鱼耐吃一样。
所以两个脑袋的詹福德又被称为聪明的睿智的詹福德。
甚至人鱼间还流传着这样的童谣：
啊
聪明又睿智的詹福德
伟大的詹福德
伟大的先驱者
伟大的人鱼科学家詹福德
有小道消息称，这个歌谣正是由詹福德本人亲自编写并传授给一群小人鱼的，小人鱼们得到的报酬是一只完整的长齿鱼。
这又不得不提到另外一点，人鱼詹福德的品位可真的不怎么样，他在年末的时候，总被评为人鱼之中品位最低下的人，不得翻身。
但是不管他品位如何，他的确是一名科学家。
他有很多发明，虽然这些发明都被证明是不合时宜的、没有用处的，这依然不能阻止他身为一名科学家对于发明的狂热。
他有一个心爱的发明，几乎可以称得上人鱼历史上一个重大的转折。他建造了一个小型仿生系统，能自动分解海水中的H2O生成氧气，他试图完成一个完整的大气循环，可惜他现在能够做的，只是一个循环的供氧系统。
不过没有关系，请依然允许我隆重为你们介绍。
——黄金之心号
黄金之心号从外表上看上去，很像一个椭圆型的玻璃缸被切掉了一半。
我早告诉过你们詹福德的品位不怎么样。
但黄金之心号依然是詹福德最伟大的发明，暂时没有之一。
它有着独立的一套供氧循环系统，能支持短距离的海底航行，还能实现三百八十度的旋转空翻。哦，我估计住在里面的人肯定不会喜欢最后这一点。
詹福德很慷慨的把他的发明贡献了出来，在福特告知他，人鱼们即将有一个人类可以圈养的时候。
詹福德的两个脑袋兴致勃勃的凑到了一起来询问福特，事实上他们有着一点点的血缘关系：“那么，我是否能见一见那个人类？”
“事实上，我觉得，他有点危险。”黑人鱼福特摸着自己的脖子心有余悸的说。
“这是杞人忧天。”詹福德的一个脑袋指出，而另外一个脑袋则补充说，“人类是脆弱而渺小的，他们甚至没有鳃。”
这当然是人鱼们的真理，福特被说服了，他点了点头。
“他们没有办法在海底生存，所以他们需要我的黄金之心号。”詹福德把自己的两个脑袋碰到一起，兴奋的在自己的发明里转来转去，“来吧，福特，帮个手，我们得给人类准备一点东西。”
所以当福特拖着黄金之心号浮上水面的时候，黄金之心号看上去已经不仅仅像一个透明的玻璃缸了。
它有了一小块皱巴巴的海藻窗帘，人鱼们知道人类喜欢有自己的隐私，于是他们慷慨的允许了这个，但是事实上，由于整个黄金之心号都是由透明的玻璃组成的，这一小块的窗帘实在起不到任何作用。如果没有詹福德的帮助，他们甚至不能沥干这些东西里面的水分。沥干水分，这在海底可是足够难办的，所以必须再次感谢我们的人鱼科学家詹福德。
接着，福特在黄金之心里放了一个沥干水分的贝壳床。
最后，最重要的一点是，福特在阿瑟的收藏里挑选了一个最漂亮的蚌珠，那是他们为人类准备的用以打发时间的，消遣用的小玩意。
一切准备妥当，两只人鱼都用一种热切的目光注视着礁石上的人类。
黄金之心连同人类最终被安置在了人鱼广场的中心，成群结队的人鱼蜂拥而至。
他们已经有几个世纪没有见过人类了？
詹福德已经开始在现场纷发一本名为《与人类相处指南》的海藻书了，值得庆幸的是，这本书可不止只有一章前言。
他还贴心的为阿瑟附赠了一本《如何令你的人类身心愉♂悦》，顺遍说一句，为什么这本书封面用的海藻是粉红色的？
人鱼们开始三三两两的凑到一起阅读他们手上的海藻书，他们是十分有礼貌的生物，在了解与人类的相处礼节之前，他们不会对着人类指指点点。
“那么……”阿瑟捧着两本海藻书，有些艰难得翻阅着其中之一，他照着书上指示问，“你觉得今天天气怎么样？”
同你的人类讨论天气，这是人类间经常进行的交流方式之一。
人类约翰收回观察其他人鱼的目光，他在大多的时间里都很沉默，借以不断的在心里评估自己现在的处境。
阿瑟充满期盼的看着自己的人类，他在等待他的人类说出今天天气很好或者今天天气很糟糕，风很大之类的回答，这样他就能像书里的示例一样，展开话题，嗯，是这样的没错。
但是他的人类好像对于天气的交流不感兴趣，甚至，他向阿瑟提出了一个质疑：“我不知道你们在海底是怎么知晓今天的天气情况的。”
“书上说你们人类见面的时候就会谈论这个。”
“事实上。”人类约翰把手掌贴在玻璃墙上，“我们可以谈些别的。”
阿瑟对此有些疑惑，但是他还是把书籍收了起来，夹在腋下：“好吧。”
“你只需要告诉我对或者不对。”
“这听上很简单。”阿瑟扯了扯又回到自己脖子上的海藻毛巾，告诉自己的人类，我准备好了。
人类约翰对此报以微笑，他开始提问了：“你们群居在海底，以鱼类为食？”
“对，我们喜欢长齿鱼，讨厌短嘴鱼，它们的肉总是又酸又硬。”
“从外表上看，你们几乎没有性别的区分，不过有些人鱼手上没有蹼，是基因突变还是性别特征？”
“她们是雌性。”
“那么传言是真的，灵活的手指便于编织，你们出产绡纱。”
“呃，嗯，是的。”
“但是你们很少用绡纱做生活用品。”人类看了一眼那皱巴巴的海藻窗帘，“那证明绡纱的出产量不大，我猜绡纱是比较珍贵的。”
“呃，通常上说，那是雌性人鱼为自己准备的嫁妆。”
“这很合理，新娘需要为自己准备一些特别的东西。”人类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接着又问“现在是大多数雄性人鱼外出捕食的时间，你们的总数在两百只左右。”
“噢，哦……不得不说，你怎么知道这个的？”
“通过一些简单的推论，现在在这里的大多都是雌性人鱼和幼年人鱼，再根据一定的族落分布规律计算，考量上你们食物的获取不易，整个种族的数值并不难推算。”
“我不知道人类这个样子的。”阿瑟被自己人类的语速搅得发晕，他又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声音十分耐听，“不过，这样很棒，我是说，你很厉害。”
“一些简单的观察和推理而已。”他的人类用低哑又富含磁性的声音谦逊的回答。
接下来他们进行短暂的休息。
阿瑟给自己的人类弄了一点生鱼片，他很抱歉他目前只能提供这个。
“没有关系。”他的人类安慰他，“人类进食是一种为了保证机体正常运行所必要的摄取能量的行为，这通常和食物的味道没有关系。”
这听上去怪有道理的。
阿瑟想。
人鱼们在四周游荡，他们没有来打扰阿瑟和自己人类的对话，他们已经听说了，那是阿瑟的人类。
那么他们就必须在阿瑟和人类相处的时间里表现出足够的尊重。
这是《与人类相处指南》里重点指出的，在任何时间里，都不要去打扰你的同伴与人类的相处。
成年的人鱼们都乐于接受意见，但是小人鱼们可不这么想，他们的好奇心就如同人类的八岁孩童一般旺盛。
他们犹犹豫豫的游到了黄金之心的旁边，向阿瑟提出希望能与人类交流的请求。
阿瑟和他的人类都允许了这个。
人类认真而严肃的同小人鱼们交流，应付他们所提出的，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最后还给他们跳了一段即兴舞蹈。
噢，这真是……
阿瑟揉了揉脸。
拥有一个人类果然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