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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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在旋转！世界在旋转！
福特晕乎乎的从地板上爬了起来，他的尾鳍一下怒张开，然后又软绵绵的收了起来。
哦！这眩晕可真要命！
画像里的赫德森夫人依然保持着迷人优雅的微笑：“哦，孩子，我告诉你藏宝室的所在，但我没说过进入它会很容易。”
“显然。”眩晕的福特说，“我了解到这一点了。”
事情要从十分钟之前说起，十分钟之前，福特顺利的找到了走廊尽头的藏宝室入口。
那个入口很小，仅能容一只人鱼钻进去。
说不定钻过去的时候还会划伤自己的鳞片。
福特有些忧心的想。
但是他依然打算付诸行动。
因为阿瑟还在等着他们救命。
为了朋友！
福特在心里默默的呐喊着，然后硬着头皮钻向了那个狭小的入口。
结果，他被一股强大的力量袭击了，在接触到入口的一瞬间，福特就感觉他一下被反弹了出去，在海水里连连栽了好几个跟头。
世界在旋转！世界在旋转！
福特可怜兮兮的趴在走廊上，他觉得他现在迫切的需要一条海藻毛巾。
这已经是他第十五次被弹飞出来了。
而他还要进行第十六次尝试。
但是，等等，他听到了什么声音？
那是美妙的音符，让人鱼福特不由舒适的摇了摇自己的尾巴，画像里的白人鱼夫人也轻轻的摇了摇尾巴，仿佛也为这阵音乐陶醉。
等、等？
福特反应过来了。
海神在上！这是海妖塞壬在唱歌！
人鱼们大概已经好几百年没有听过海妖塞壬的歌声了。
我们说过塞壬曾拯救过整个人鱼的族群，还记得吗？
是的，这件事情同海妖的歌声有关，在两万年前，海底的世界和陆地的世界都曾经经历过一次巨大的灾难，一些海洋变成了陆地，而一些陆地成为了海洋，大陆被分割成不同的形状，而海底喷涌着火山的烈焰。
这是一场自然给予他们的浩劫。
但是在灾难发生之前，大部分的人鱼都被塞壬的歌声吸引到了海面上。
海妖塞壬有着人鱼族群中最美妙的歌喉，他的歌声让所有人鱼都为之陶醉。
那天晚上，有着巨大的银盘般的月亮。
月色是银白色的，海水是深蓝色的，海浪是白色的，地平线在遥远的地方露出一点点，那是一种柔和的混杂着蓝色的白。
一切都很宁静，一切都很美好。
人鱼们将海妖塞壬簇拥在中间，他们用了整整一个晚上来倾听，用了整整一个晚上来欢唱，用了整整一个晚上来嬉戏。
♪你们的世界就要毁灭了
♪你们再也不需要烦恼了
♪躺下来看着你们的星球被摧毁
♪就算今天没有鱼
♪我依然觉得你们大多很可爱
♪再见，再见，再见
♪再见，再见，再见[注1]
直到灾难结束之后，人鱼们才明白过来海妖那天晚上在唱的歌有着什么样的含义，但是那个时候的他们已经成了唯一幸存的人鱼族群。
海妖塞壬拥有着预知的能力。
他的歌喉对于人类而言，亦危险得足以致命。
现在，人类看着自己的面前的塞壬，开始思考这一切都是如何发生的。
一开始，事情进行得很顺利，詹福德和塞壬陷入了狂热的讨论中，在他们的讨论里，人类是脆弱的生物，甚至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在塞壬捕捉到第一个人类的时候，那脆弱的家伙直接被吓死了。
噢，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刚开始的时候，塞壬不知道要拿这些脆弱的人类怎么办，他甚至会不小心划伤这些脆弱的人类的肌肤，或者拗断他们的手手脚脚。
这话题就有点不对头了，人类想。
“最重要的是。”塞壬跟詹福德抱怨道，“人类没有鳃！他们甚至都不能生活在海水里。”
人鱼可以同时生活在海水里和陆地上，但是人类办不到，因为他们没有鳃。
为此，人鱼们始终认为鳃很重要。
詹福德对此不能再赞同了，人类只好假装自己不存在。
“一个问题解决了，又会有新的问题出现。”塞壬无限感慨的总结说，“事实上，有一段时间我对此灰心丧气，甚至都不想再圈养一个人类了。”
“但是，你知道，人鱼总是热爱着人类的。”
詹福德点头不止。
“所以，我必须拥有一个人类。”
这个话题就糟糕透了。
一切又回到了原地，回到了他们最初的目的上。
“那么，人类，我会保证不伤害你的，我甚至可以接受阿瑟的指导。”海妖塞壬高兴的宣布着，“你做好准备要成为我的人鱼了吗？”
“我拒绝。”我们的人类想也不想的回答。
“拒绝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项。”塞壬危险的甩了甩自己的尾巴。
“如果这是一个平等的交易，那么我就有拒绝的权利。”
“难道你不想救阿瑟了？”
“不，你当然得救他。”人类平静的指出。
海妖塞壬觉得自己有些糊涂了，他吃惊的问：“为什么是我必须得救阿瑟？”
“我记得你们说过，人鱼绝不允许伤害自己的同类。”人类说。
“是的。”塞壬耐心的回答。
“如果你不肯救我的人鱼。”人类说，“那你就是在伤害同类。”
“阿瑟的病明明不是我害的！”
“但是你有能力救他而没有救。“人类说，“这就是见死不救，阿瑟的死亡，可是说是你间接造成的。”
“这听上去有点道理。”詹福德恰当好处的加了一句。
塞壬觉得事情已经不在他的掌控之内了。
“你伤害了阿瑟。”
“想想人鱼的诅咒。”
“你，不应该伤害你的同类。”
人类还在步步紧逼，塞壬烦躁得挥了一个停止的手势，他焦躁的从自己的金币堆里游了出来，脸上神色阴晴不定，最终他终于露出了一个微笑。
“差点就让你给绕进去了。”塞壬给了人类一个赞赏的眼神，“但是很抱歉，不管你们说什么，不管交易是否成功，我都必须得到一个人类！我必须！”
然后塞壬开始唱歌了。
传言里，海妖的歌声对于人类而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人们甚至会被这样的歌声操控，作出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来。
这种歌声对于人类的掌控力的确是存在的，普通人恐怕抵不住海妖的第一句歌声，约翰发现自己正在失去意识，不过，在那之前，他朝塞壬微微的笑了一笑。
——在他失去对自己的掌控之前。
约翰抡起了一旁的詹福德，詹福德的两个脑袋都在发出惊呼，然后它们和海妖的脑袋狠狠的撞到了一起。
人类快、狠、准的撞晕了塞壬！
不得不说，暴-力，但是有效。
人类从来也没有打算把自己交易给海妖。
也从来都没有放弃过拯救自己的人鱼。
詹福德一个脑袋发现自己对此居然毫不吃惊，而另外一个脑袋则在为这些大同小异的走廊发晕。除此之外，他的两个脑袋都还在发疼——显而易见的，两个脑袋撞一个脑袋，绝对是一个脑袋比较疼。
人类总是能精准的找到正确的那条道路。
他们很快就找到了第二十九次被撞飞出来的福特。
“嘿，福特，你还好吗？”詹福德扶起了自己的堂兄弟，而后者的世界依然还在眩晕。
画像里的白人鱼夫人用怜悯的神色注视着他们。
人类再次成为了事情的掌控者。
“一般藏宝室的入口都会有机关，通常是入口周围最奇特的事物，它们的存在很理所当然又很特别……”人类约翰快速的说，他环视了周围一遍，最后将目光定在了赫德森夫人的画像上，脸上露出了迷人的微笑，“看看我发现了什么，一幅人鱼的画像，有意思。”
“噢！人类，你想干什么！”赫德森夫人感到了一阵刺骨的寒意，她有点畏缩的卷了卷自己的尾巴。
“塞壬热衷于人类、热衷于人类画像，但是他似乎不需要一幅人鱼的画像，无意冒犯，他自己就长得够美了。人鱼们也没有在家里悬挂自己祖辈的画像的习惯，更何况，如果是族谱的话就不应该只有一幅……情人？我觉得那绝对会是最糟糕的选项因为你们不能相信海妖会喜欢上除自己之外的其他人，那么——”
在人类惊人的语速里，赫德森惊恐的发现对方将她一把从墙上摘了下来！
海神！这真是太可怕了！她已经有一千年没有离开过她亲爱的墙壁了！
赫德森夫人就像被拨出泥土的植物一般发出了惊恐的叫声！（如果植物真的会叫的话）
墙壁在尖叫声中震动！海水在尖叫声中震动！
福特吃惊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入口哗啦哗啦的塌了一个大口子。
“well。”人类举着画像保持着一种静止的状态，直到他看到那个新的出口，“事情解决了。”詹福德愣着神，他看着那个人类满意的转过头来，把赫德森夫人轻松的放回了墙壁上。当着一切事情发生的时候，詹福德始终都在发着愣。
画像里的白人鱼夫人惊魂未定的蜷缩成一团。
这个人类真是太可怕了！
“我们得加快速度了。”人类用同他的语速一样快的速度穿过了那个藏宝室入口，然后他又探回头来，“人鱼，为什么你们还在发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