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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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广袤深远，你也许可以大概的估算出它的具体面积，但是你永远也不知道海洋里到底有些什么。
你永远也不知道这片海洋里隐藏着什么样的危险。
对于人鱼而言，其中最危险的是一种名为“BC综合症”的疾病，最不危险的也是这种名为“BC综合症”的疾病。
因为这是一个概率事件。
概率，一个随机事件发生的可能性的度量。
一只人鱼在他漫长的年岁里，患上BC综合症的概率是2的100，000次方比1。
这种病症是由一种名为BC的微生物引起的，它们有着自己的生存地，通常在大海的最深处，通常也离人鱼们很远，而一旦离开它们的生存地，它们会在三十秒之内迅速死亡。
所以人鱼们接触到BC的概率是极其微小的。
但不等于不会发生。
这种微生物对于人鱼而言，是致命的毒物。
“概率。你知道的，就像2比1，3比1，5比4什么的……2的100，000次方比1，你知道，这种概率也太小了点。”福特解释说，“这是一个极小的概率事件，我们不能确切的知道阿瑟是在什么时候接触到BC微生物的，这不是你的错。”
“我没有在自责。”人类面无表情的回答，“比起愧疚，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那么我真希望你能慢一点……”詹福德气喘吁吁的从他们的身后赶过来，“我从来没有见过比人鱼游得还要快的人类！”
人类约翰瞟了他一眼，好像在说，那么现在你就见识到了。
负责侦查的福特朝他们利落地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一只海鲨鱼优哉游哉的从他们前方游过去了。
“我想我们已经到了。”福特摆动着自己的鱼尾，对自己的两个同伴下令，“那么，在尽量不引起海鲨鱼的关注下，我们开始吧。”
治疗BC综合症需要一种名为马丁藻的植物，它是亚麻黄色的，一般生长在礁石的根部。
人鱼们大多都没有见过这种植物，就如同他们已经三百年没有见过BC综合症一样，一条年龄已近400的老人鱼告诉福特，海鲨鱼地盘的附近大概会有马丁藻。
所以人类和福特他们来到了这片海域。
他们寻遍了这片海域里每一块礁石，却一无所获。
“嘿，阿瑟，你还好吗？”崔茜卡坐在床边，她在将一些海藻捣碎敷在阿瑟的鱼尾上，它们能在一定的程度上缓解疼痛。
“如果你希望我回答，我的尾巴依然还是感觉像被火在灼烧，那么，是的。”
“乐观一点，福特他们很快会拿着马丁藻回来的。”
“同BC综合症一样，”阿瑟虚弱的说，“寻找到马丁藻的概率一样小的可怜，它甚至是2的276，709次方比1。”
“如果你都能患上BC综合症，为什么我们不能找到马丁藻呢？”
“听上去好像有一点道理。”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现在，你需要休息。”
“我很抱歉，但是我实在是睡不着……”阿瑟眨了眨眼睛，苦痛令他的视野都变得模糊，“我记得有一个词叫砧板上的鱼，我想我一定是被砍了尾巴的那一条。噢，对了，很抱歉破坏了你们的约会，我想你们应该都已经找到另外一半了？”
“嘿，阿瑟，如果聊天能帮助你分散注意力，那么我很乐意这么做，而其他的都不重要，你要知道，我们都爱你。”
“我知道的，谢谢。”阿瑟微微的笑了一下，“事实上你的药还是有一点作用的，它们似乎令我不那么疼了。”
“我很高兴听你这么说，那么，阿瑟，和我谈谈你的约会怎么样？”
“事实上……”阿瑟有些心虚的回答，“没有雌性人鱼被我的歌声吸引。”
“我希望不是因为你没有唱。”
“啊哈，当然不会，你知道的，这是传统，而我没有打算破坏这个。”
“那么，你唱了歌。”崔茜卡朝阿瑟促狭的眨眼，“没有遇上雌性人鱼，但是你是和你的人类一起回来的，我是不是可以假定，你的歌声吸引了你的人类？”
“噢……”阿瑟震惊的几乎忘记了自己身体上的痛苦，他困惑的眨了眨眼睛，又困惑的眨了眨眼睛，“Excuse me？”
詹福德沮丧的垂着一个脑袋，他的另外一个脑袋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们没有惊动海鲨鱼，但是他们同样也没有找到马丁藻。
人类还没有放弃寻找。
詹福德偷偷的扯了扯福特，他们绕到了一块礁石的背后，避开了人类的视线。
“我知道哪里还有马丁藻。”詹福德睿智的那个脑袋说，“但是我们得付出代价。”
“你是说……”
“我们可以去找海妖交易。”
“这是一个好主意，为什么我们不马上出发？”
“因为我们还有一个问题。”詹福德说，“你是不是愿意用一切去换取阿瑟的生命？”
“这是当然的，你也会这样做的，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但是我们还有一个人类。”詹福德睿智的时候总是很靠谱的，“人类是自私的生物，我不能确定他能为阿瑟付出一切。”
“……我觉得阿瑟的人类挺好的。”
“我们总是喜爱人类的，但是人类却不一定喜爱我们。”詹福德晃动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有一个猜想，如果海妖要求用人类来交换马丁藻呢？你知道他对人类有多执着，他甚至将那些不幸死去的人类的灵魂制成了画像。”
“也许我们可以问一下人类的意见……”
詹福德轻轻的摇了摇头。
“阿瑟不会同意的。”
人类将所有的礁石都翻找了三遍，最终他们依然一无所获。
他们各怀心事的回到了阿瑟的屋子外，沉重的气氛在他们之间蔓延。
过了一会儿，崔茜卡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漂亮的面容上有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他晕过去了。”她将一个白色的金属板递给了人类，“给你的。”
人类接过了那个记录仪：“我们什么也没有找到。”
“请恕我无能为力。”崔茜卡对于这样的结果也感到很失望，“我是一个巫医，但是我依然不能治疗这个。”
詹福德和福特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担忧。
一阵令人感到沉重的寂静。
“well……”福特试图打破这种沉默，“我们现在怎么办？”
人类沉默不语，他低头看着手中的记录仪。
——不用担心。
屏幕上有一串漂亮的花体字，和一个近乎愚蠢的笑脸。
人类用手指戳了戳那个笑脸，然后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来。
“我们去找海妖。”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捉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