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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惊鸿颜 ...

  •   君梨妁答谢着【舞乐阁】的掌柜,心想这次宴会上让舞姬如烟扮作她跳舞,只要自己在舞后露个面定能瞒过那些人。如此既不失颜面,又不会暴露。两全其美。念此,君梨妁不禁偷笑起来。转身抬脚走出了【舞乐阁】。
      上了马车,便启程回丞相府。随马车走后,却停驻着另一辆马车。装潢竟与前者一模一样。从马车下走出一人,举止投足间满是大小姐风范,抬头睨向远处转角处的马车,之后径直走向掌柜处。
      “燃姐,刚才那位是来干嘛的?”
      “哟,原来是君二小姐,别来无恙。刚才那位刚同我借如烟,说是有宴会需要舞姬。你认识?”掌柜看向君芍药。君芍药愣了愣,只回答道“不认识”便跟着掌柜到后面去了。

      坐在马车上,君梨妁望向窗外,离斐府越来越近,她不禁抓紧手中的绢,忆起方才【舞乐阁】掌柜突然派人告诉她如烟无法赴约,已回徐州老家。宴会之事只得由她自己来处理。君梨妁便纳闷。几天前掌柜还没这么说,怎么今天突然变卦。实在不合乎常规。君梨妁百思不得其解,无奈之中想起曾学过的古典舞蹈的几招式,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况且并非只有她一人独舞,伴舞的也可遮掩住她。
      刹时,马车已经停在斐府门前。君梨妁搀扶着老夫人走下马车。蓦然抬头触见头顶上方的匾额“斐府”。两边悬挂着娟红镂空灯笼。远处斐老爷与夫人正在等待着客人,似乎瞧见马车而转过头看向这边,抬起脚就携着夫人过来。
      “老夫人,别来无恙,宾客已到了许多,都谈论着你几时才来呀。这不,总算见到了。”斐老爷指着前方,引着老夫人向府内走去。
      “斐老爷,你也是生意蒸蒸日上,谁不知道斐家早已揽下江南的丝绸。这可是笔大买卖呀,祝贺祝贺。”老夫人与斐老爷两人谈笑风生,好不尽兴。君梨妁便静静的待在老夫人的身边。
      斐老爷突然瞧见君梨妁,问道:“想必这就是梨妁了吧。真是出落得越来越标致了,都快认不出来了。”君梨妁笑答。老夫人便握住君梨妁的手,抬头对斐老爷说道:“令郎不也出众,谁不知道大郎近日又升为吏部尚书,二郎又帮你搞定这次的丝绸生意,就是这二郎冰媒之事尚未着落,待老身回后,定做这媒。”
      “哪敢。不过老夫人既然这么说,那可劳烦了。”斐老爷与老夫人一言一语,煞是欢喜,却使得君梨妁愈发担忧自己的处境。她可不想就这么出嫁了。或许老夫人刚才并不是为自己所提到婚事,君梨妁安慰着自己。

      过数时,高堂上众宾欢乐,突然传来阵阵鼓点声。众人转过头瞧向那鼓点发出的地方。
      却睨见一曼妙女子,身着长红袖罗衫裙,随着鼓点声慢慢延伸出双臂,举过头顶时,双手向外挥手一抛,长袖随之舞动起来,时而左手拂面,柔身向左;时而右手拈袖,倾身点地。这时女子真正的面容才使众宾明了。粉面上一点朱唇,神色间欲语还羞。娇美处若粉色桃瓣,举止处有幽兰之姿。出尘如仙,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
      这竟是那丞相府的大小姐。君梨妁自那次跌落之后直至今日才出现在众人面前。这才使得众人为之一惊。
      坐在不远处的君淳风瞧见眼前的君梨妁,不禁感叹自己竟从未见过她如此美的模样。似乎对她多了份不由的好奇感。而与此同时,手执酒杯正欲饮酒的斐流云也停住了手,直视着在花台上的君梨妁,眼前满是探究的意味。然而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君梨妁并未对众人的反应表示,而是继之作舞。突然鼓声戛然停止,君梨妁回头却瞧见那打鼓人对她唇语道鼓坏了。这可使君梨妁不知所措。而正在此时,一阵箫声传来,却见吹箫者竟是斐流云。君梨妁看了看情况,也只好随着荡人心魄的萧声轻扬而起,诸女长袖漫舞,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于天地之间,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那百名美女此时俨然如同衬着君梨妁的翠叶,向四周散开。漫天花雨中,独留君梨妁犹如一朵轻盈优美盛开的红牡丹,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众人如痴如醉的看着她曼妙的舞姿,几乎忘却了呼吸。
      此时鼓声骤然转急,君梨妁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飞起。百名美女围成一圈,玉手挥舞,数十条蓝色绸带轻扬而出,厅中仿佛泛起蓝色波涛,她凌空飞到那绸带之上,纤足轻点,衣决飘飘,宛若凌波仙子,那般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君梨妁舞毕,大殿之中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君梨妁躬身作揖便下台,临走时不经意瞧向斐流云,却见他不见踪影,也只好作罢。她虽气定神闲,可她知道自己从始至终都揪着心,不敢大口呼吸。而今日的惊鸿舞她也稍加调整,但也不能把握跳的美轮美奂。她快步行走在后台临近的庭院,想着换回衣裳,还暗叹着可别在漆黑的四周出现某物,却怎知,黑暗中一双手拉过她,她禁不住叫着倒向假山处。
      仿佛有人捂住了她的嘴,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清晰,君梨妁睁开眼却瞧见斐流云正靠在她身旁的石壁上,注视着她。
      她见他衣带宽松,微微敞开的胸膛只被他的衣衫遮掩着。如此难得的画面却丝毫未引起她的兴趣,反倒让她想起那日他对她说起的话,她只想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但念及他方才帮过自己,君梨妁便随口敷衍道:“斐少爷,谢你方才搭救,不过我还未换衣。只怕满身汗沾染上你,我便先行告退。”
      “别走,留下。”斐流云略带沙哑的声音喊住君梨妁。君梨妁也不禁被他的声音震惊。这还是那个冷面利语的他吗?
      可来不及思索,斐流云便一把将君梨妁抵在石壁上。双手撑在君梨妁的头顶,怒目瞋视着。
      “你是谁,不是她,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离开我,她去哪了?”斐流云捏紧君梨妁的下巴对她叫喊道。
      君梨妁眼看自己暴露了身份,欲说出真相:“我是。。。”却被斐流云堵在嘴里,未说出来。冰凉的唇夹杂着些许酒意在君梨妁的唇上辗转。她猛地震惊了,却忘记推开他,而他也在察觉她的反应后停了动作。
      他痛苦的撑着头倚在她身旁,只微微道:“怎么会不是她呢,你依然是你,也罢。你虽然失去记忆,我也定将护你周全,为你也为我。。。。”后面的话君梨妁没有听清,而他也已移步几米远,直到行走到她无法看清的地方。斐流云隐在黑暗中,而酒意也瞬间消失,剩下的只有那无温的表情。他,怎么会醉,只不过醉在人前罢了。
      慢慢的君梨妁才意识到斐流云也许与这原来的君梨妁有着某种纠葛。不过他可能并不知道此时的君梨妁早已不是曾经的她了。可不知为何竟为他可怜起来,心里说不出的有些堵塞。
      她捂着胸口,姗姗走在通向大厅的小径上。
      却睨见在不远处生长着棵合欢树,它寂静的绽放着粉红色花丝状却又被黄绿色花柄衬着的合欢花。不知不觉她已走进,触目着眼前的场景,就好似妙手仙姝织锦绣,细品恍惚如梦。脉脉抽丹,纤纤铺翠,风韵由天定。堪称英秀,为何尝遍清冷。最爱朵朵团团,叶间枝上,曳曳因风动。缕缕朝随红日展,燃尽朱颜谁省。可叹风流,终成憔悴,无限凄凉境。有情明月,夜阑还照香径。她没来由的喜欢待在这。
      突然君梨妁脑海里浮现出许多残损的画面。画面中无数次的出现着合欢树。君梨妁手不禁触上了树干,无力地背靠着它滑落下去,捂着头不停地硬撑着站起来。想摆脱掉不时出现在脑海里的声音“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定不负卿,等我归来,等我”。。。。。慢慢地,君梨妁只觉眼皮越来越重,便不知后来的事。

      等到君梨妁醒来时,就发觉这并不是自己的房间。格局与昨夜瞧见的斐家的极为相似。突然门被推开,瞧见君淳风着一袭白衣,端着一碗不知名的黑乎乎的药踱步走到床前。他见她坐在床上呆愣地瞅向他,便忍笑伸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说道:“怎么,不认识我了?瞧你,跳舞竟会将自己惹出病来。来,喝下去。别看了,这里是斐府。”君淳风扶起君梨妁,她看了看碗里的药,又瞧了瞧君淳风。
      “我怎么会生病呢?不是昨天还好好的么?”君梨妁实在不明白自己无非在树下睡着罢了,怎么会生病。
      “你呀,流了汗又不赶紧换衣服,还在树下睡觉,要不是我瞧见你,还不知道你要睡多久。”君淳风的话让君梨妁想起昨夜发生的事。那样的斐流云,那样的动作,那样的树,在她的脑海中闪烁着。
      她默默的喝下药,躺了下去,君淳风望着床上睡着的她,只轻轻踱步拉上门走了出去。君梨妁闭上双眼,正欲睡去,而那树下的片段又再次回想起-----
      树下的女子依偎在男子的身旁,君梨妁看不清他们的模样。只知他们似乎很亲密。而后男子突然消失,女子痛哭在树下。而男子却始终没有出现,可君梨妁仿佛感觉到什么,并未对他愤怒,而是沉沉的悲伤。再后来,画面转换出现他们俩同游西湖,女子手持翠伞,而男子手持白伞,俨然如同那翠湖中的部分,自然和美。这时,君梨妁突然瞧见那男子慢慢转过背来对着女子念道。
      “妁儿。。。。”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站在船边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却怎知那男子竟是斐流云,虽有些许改变。
      那女子看样子极可能是君梨妁。
      这一切难道就是原来君梨妁的记忆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惊鸿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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