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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目标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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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丑恶的生物,惯于撒谎以蒙蔽真实。
爱丽丝看着挂在墙壁上八卦镜里自己的半张脸,越发觉得她像一个人。
她这样想着,视线又转到了站在墙边镜子下的家伙,忽明忽暗的灯光将爱丽丝心中的不耐烦点燃了。她说:“我总在想接下来的日子里要与你怎样去相处……以什么样的方式。”
她的的金发从耳后垂下来,阿道夫盯着它,或者说盯着上面的血迹若有所思。
“格尔小姐?她来过这里吗?上帝保佑——”这个叫阿道夫的老头儿这才奸诈地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她的罪行我半分未见。”
爱丽丝不喜欢这样敷衍的态度,尽管她脸上没表现出什么。当然她不会让按在老头脑袋上的枪真的发射出子弹,因为她知道老头未必会真的说出去、恐吓他只是做个模样而已。
她知道在阿道夫心中爱丽丝只是个狐假虎威的蠢货。
他会这么想是好事,何况这是事实。
爱丽丝习惯如此,老头也乐意装傻。两个熟识对方陋习的人没什么可以寒暄,她没再说话而是把咖啡喝了,杯子摔在了八卦镜子里。那镜子碎了,这把老头恶心了一会:“这可是从东方来的东西!”
“那就送给我吧。”爱丽丝将碎了的镜子揣进衣服里,微笑着准备离开了。
阿道夫见她要走,忙叫住了她:
“嘿,你等会,这儿有一封信是寄给你的。”他说着打了个响指。
“信。”爱丽丝没有回头,只是咕哝了一句,“谁的信?”
寄到这里来的,会是谁的信呢。
大眼睛的猫头鹰衔着它飞过来,停在扶手上。
“既然如此,下次再见吧,我先走了。”她拆开了牛皮信封看了一眼,“我讨厌来信。”
她的表情没有变化,不过阿道夫倒是不难猜出来是谁寄来的。
这封信来自遥远的南意大利,印着瓦力安的标志。
爱丽丝走的时候雨停了,伦敦上空的空气浑浊不堪,一片废气和化学污染。
150年的时间,工业革命让工厂和污染像野草一样疯狂生长。
爱丽丝的未死的消息似乎也从她掌心里溜出去,跟着这些雾被钉在了教堂尖顶上,以至于一抬头就能看见、让远在亚平宁半岛的巴立安殿下想起了她。
“我多么可怜,半死不活的废物还要被榨干最后一点价值。”爱丽丝不由得这样嘲讽自己。
爱丽丝呼出一口潮湿的空气,在雨点里第二次拆开了信封。
一个任务,罗恰在心里说,巴立安让她接待来自德意志的斯佩多阁下,并且与他一起返回西西里。
爱丽丝穿过了人群,走到了桥上,这才为自己撑开了雨伞。
一边走她一边吹口哨,心想“斯佩多阁下来访,他可是个大人物”。
斯佩多。
戴蒙·斯佩多。
她忽然想到,彭格列的守护者为何会与巴立安勾结在一块。
——勾结?
哎呀。
爱丽丝惊讶地将睁大的蓝眼睛用力眨了眨。
“我真是个口直心快的人。”她暗暗地教训自己,“要是见了斯佩多阁下,这话可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
她看着桥墩下浓烟滚滚的轮船许久,忽然笑了。
其实——说出来又怎样。
素未蒙面的斯佩多先生难道要将我灭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