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悲伤》萧由梨

20、第二十章

　　“顾君彻，等很久了吧，真是不好意思，路上堵车！”苏陌欢有些抱歉地说。

　　“没关系。”

　　“对了，你找我什么事啊？”

　　顾君彻将她的检查报告递给她，苏陌欢看了后脸色苍白：“你怎么会有这个？”

　　“上次你昏倒后做的检查！”顾君彻解释说，“医生说你的情况不严重。”

　　“我知道。”苏陌欢回答。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生病的？”

　　“１７，那是我第一次发作。”苏陌欢沉默了很久才回答。

　　“那你为什么不去医院？”

　　“去了医院又有什么改变，这里还不是一样不受我控制。”苏陌欢指着心脏说，“而且，我有拿药控制。”

　　“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就像上次若没有人发现你，后果会怎样你想过吗？”顾君彻有些气急败坏地说，他只要一想到苏陌欢随时都有可能发病，心里就充满了担忧。而这种感觉让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跟她讨论她的病情。

　　“那只是一次意外。”苏陌欢说。

　　“意外？！这种意外会要了你的命，你怎么能如此淡然。”

　　“不然我要怎么样呢？”苏陌欢沉默了半晌抬起眼望着顾君彻，眼里满是哀伤，“我这种病治愈的机会很小，你要我怎么办，把屈指可数的宝贵时间花费在医院里吗？”

　　“苏陌尘呢？”顾君彻告诉自己冷静下来。

　　“他在公司。”苏陌欢回答。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说苏陌尘的想法，难道他也赞成你这样做？”

　　“小尘并不知道这件事，除了你，别人都不知道。”苏陌欢说。

　　“什么？”顾君彻没想到会是这样。

　　“我不希望他们担心，而且就算他们知道了也对我的病没什么帮助，所以还是不告诉他们比 较好。”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他们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想？”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帮我保守秘密。”

　　“苏陌欢……”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上次的事情再发生，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好吧，我不会主动告诉他们的。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苏陌欢问。

　　“就是你要如果什么不舒服就必须立刻告诉我。”顾君彻说。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顾君彻。”

　　下课后苏陌欢碰到了顾晴阑。说也奇怪，顾晴阑没有问过苏陌欢她跟苏陌尘的事，而只是跟她聊些不着边际的话，时不时才问问苏陌尘最近的情况。苏陌欢不知道顾晴阑为什么要这样，但既然她不问，那自己也就没有必要说。

　　“陌欢姐，做错事的人都会受到惩罚的对不对？”顾晴阑突然问。

　　“嗯？”苏陌欢没有理解到她的意思。

　　“我是说，如果有人以伤害别人来成全自己，那她最后肯定也不会幸福的，对不对？”顾晴阑直直地望着她，笑着说。

　　不知为何，看着她的笑容，苏陌欢感觉顾晴阑是在影射自己，不过她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大概吧。”苏陌欢回答。

　　“这么不肯定？”顾晴阑说。

　　“没有什么事是能完全肯定的不是吗？”

　　“我喜欢这句话，什么事情都充满了变数，今天还很幸福，明天说不定就会变得悲惨。”顾晴阑意味深长地说。

　　苏陌欢听后微笑不语，只是她仿佛觉得眼前的顾晴阑已经不再是以前认识的那个单纯而美好的女孩子了。

　　“爸，妈！”苏陌欢进门后将手提袋放在沙发上。

　　“锦霏，你怎么又瘦了！”杜母心疼地说，“是不是没有按时吃饭？”

　　“妈，你太夸张了啦，我最近才长了两斤嘞！“苏陌欢笑着回答。

　　“真的？”杜母怀疑地说。

　　“真的，不信你问爸爸。”苏陌欢朝杜父眨了眨眼。

　　“是啊，你太大惊小怪了！”杜父帮女儿说话。

　　“谁让锦霏一个人住，都没有人照顾她。”杜母说。

　　“妈，我已经２１岁，不需要别人照顾的。”

　　“在妈妈心目中，你永远都是小孩子。”

　　“知道了，那我今天把妈做的好吃的全给吃光！”苏陌欢撒娇。

　　“这还差不多！”杜母笑着说。

　　“对了，子卿呢？”苏陌欢没看见妹妹。

　　“她在楼上，你去找她吧！”杜父说。

　　“那我先上去啰？”

　　“去吧，等一下就下来吃饭！”杜母补充道。

　　苏陌欢来到杜子卿门口敲了敲门：“子卿，我能进来吗？”

　　“嗯。”

　　苏陌欢打开门走了进去，看见杜子卿坐在画架面前。

　　“在画什么啊？”

　　“没什么！”杜子卿将画布放下，“今天不回去了吧？”

　　“嗯，我要是说回去，妈肯定不答应。”

　　“说得也是。姐，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杜子卿像是下了很大决心。

　　“什么？”苏陌欢坐在床上，跟杜子卿相处之后她发现自己这个妹妹真是好得不得了，只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太柔顺了，听爸妈说杜子卿从小到大从没有主动要过什么，也从没有反对过父母做的所有决定。

　　“对于自己无法得到的东西放手是不是最好的办法？”

　　“你想说的是顾君彻吗？”苏陌欢问。

　　“是的，我知道君彻哥喜欢的是姐姐，可是我发现自己根本放不下他……”杜子卿说。

　　“我喜欢的是苏陌尘，对顾君彻，我只是把他当作好朋友。”苏陌欢说，“你会因为顾君彻而讨厌我吗？”

　　“不会。”杜子卿急忙否认，“我其实一直知道就算没有你，那也会有其他女人让他心动的。”

　　“子卿，你跟顾君彻一起长大的对不对？”苏陌欢没有回答反而问道。

　　“嗯。”

　　“你觉得你是真的喜欢他吗，还是因为爸妈从小就告诉你，你长大后会跟他订婚，所以你就一直只关注他一个人？”

　　“我……我也不知道，一直以来，我的身边就只有君彻哥……”

　　“所以其实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是搞清楚对顾君彻的感情！”苏陌欢说，“你自己要好好考虑清楚知道吗？”

　　“嗯，谢谢你，姐！”

　　“不要这么见外啦，对了，我们要快点下去吃饭了。”苏陌欢从床上下来向门口走去。

　　看着画布上的顾君彻的画像，杜子卿想起苏陌欢的话，是啊，从小父母就告诉她顾君彻是自己以后的丈夫，再加上顾君彻不置可否的态度，她的世界里好像就只有顾君彻，可是现在苏陌欢所说的话却让她不禁怀疑起来，她真的是喜欢顾君彻吗？又或者只是一种习惯？但是就算只是习惯，那么也已经是20年的习惯了，她要怎么改！

　　闭上双眼，眼泪滑过她美好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