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赴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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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县千金带着一名丫鬟早已等在了街口，一见我们就撇下身边的丫鬟，立刻迎了上来，眉眼间难掩欣喜之色，语调温软道：“月，我都等好久了，你怎么才来啊！”司月略点了一下头，转而低声在我耳边嘱咐一切都听他的，我只要配合即可。
我注意到知县千金今日穿了一条红色的的长裙，倒很衬她的肤色，还在发髻上插了一枝金钗，更显女人味了，女为悦已者容么？她本来笑成一朵花的脸慢慢沉了下来，我顺着她的视线才察觉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起又与司月的十指交握在一块儿，也许是我刚才闪神的那会吧，一想到刚才的异样，心头又有些难受，憋闷的慌。
她敛起神色对我讪笑敷衍道：“姐姐，您第一次来，我带你们在府中转转吧！”我学着司月的样子含笑点头。她将我们领进府，司月将礼品递给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看起来应该是管家。
“上午突然来人伸冤，我爹还在前面忙着处理，先带你们逛一会吧，他很快就回来！”知县千金向我们解释着，我抬头眯起眼睛看了下天上高高挂着的红日，午时已经到了。不过人家是知县，迟到也是无可非议的。在路上我几次想把手抽回来，司月第一次还抿嘴看我表示不满，之后索性将我的手拉到他身前，我们的手心都出了一层汗，有点粘粘的，让我感觉心里头不大舒爽。
全程都是知县千金在那喋喋不休，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向我们介绍它的来历以及含义，其实她这都是说给我听的，司月经常来为夫人诊脉，对这府里的景物都应该很了解的。而司月确实有些不耐，紧锁眉头不发一言的跟在她后面。
对知县千金的介绍我都会微笑着耐心听她的解说，不过那不是她想要的，渐渐的她开始心不在焉起来，说话的语气也有些烦躁，后来她突然话锋一转和司月讨论起她母亲的病情来，司月总算是提起些精神接上她的话。
说到最后时知县千金开始哽咽起来，司月诚实的告诉她夫人最多还只能撑一个月的时候，她的眼泪如泉水般涌出，身体靠在假山石上低头不断用手抹着泪水。我掏出帕子递给司月示意让他送过去。
司月看了她一眼对我无声的摇头拒绝，我知道现在除了司月也没人能劝的了她，也许这样的举动会引来她的误会，可是同样身为女人我不忍看她如此伤心，轻推司月一把，坚定的把帕子塞到他手中，朝那个沉浸在痛苦中的女人的方向努嘴。
司月面色很无奈与不愿的走上两步把帕子递到她面前，她的头慢慢抬起，惊喜之情从眼中闪过，司月的语调不带丝毫感情：“默默给你的！”她的眼神立即暗淡下来，眼中的失望表露无遗，她接过帕子朝我欠身道：“多谢姐姐，蕊蕊刚才失礼了，还请见谅！”
司月送完帕子就退了回来，我正要回话却被他抢先道：“恩，我去看看夫人，蕊蕊，带路吧！”我们两个都尴尬的互看一眼，她转身快步走在前面，步子很急，左手半抬着大概在拭泪。
司月复又握住我的手不急不徐的跟在她后面，穿过花园后来到后院，这里挺幽静的，适合养病。走到门口时司月让我在外面等着，说里面药味很浓怕我受不了，我听从他的安排在旁边的房间坐着等他们。
半个时辰之后司月来接我，知县千金的眼眶红红的，眼皮都肿了起来，刚才貌似哭的很厉害。她的声音沙哑，“我爹回来了，先让下人带你们去饭厅吧，我过会就去！”她招手让一个小丫头把我们带去饭厅，自己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路过花园时司月几次张口都没发出声音，清过嗓子后他的声音也怪怪的，“夫人只能坚持半个月了，默默，我医不好她！”原来他在自责，或者也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蕊蕊她即将失去自己的亲人，这点能引起司月的共鸣。
我伸过手臂在他背上轻拍着，“司月，大夫不是神，不可能会治好所有的病。况且你已经帮她拖延了这么久，这并不是每个医者都能做到的。”司月眼看前方叹息，“是吗？”是与不是都在一线之差，我低头自语，“这样拖着也是痛苦，也许死了才是解脱。”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司月回过头问我，不想再和他纠缠在这个问题上，我指着前面的丫头道：“人家都走远了，赶紧跟上吧！”司月定定的看了我一会没再发问，拉起我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进了饭厅就看到一名中年男子端坐在首位，嘴唇上方挂着两撇小胡子，眼神很犀利，一见我们就起身走过来，声音洪亮，“司大夫！”司月扯起笑容向他拱手，“见过大人！”我垂首欠身跟在后面柔声道：“见过大人！”语毕挑起眼角观察眼前这个男人，他半眯起眼迅速将我打量一番后问道：“这位是司夫人吧！”司月点头，“正是拙荆！”
“好，好！来，入座吧！”知县今天邀我们来到底是想做什么，我一时还猜不透。落座没一会蕊蕊就进来了，“爹，司大哥，司……”她的手紧紧交握垂于身前，咬了咬唇似是艰难道：“司大嫂，让你们久等了！”连称谓都改了，难道刚才那段时间里司月和她说了什么？司月似乎对这样的称呼很满意，露出了来这里之后最真切的笑意。
“来了客人你还磨蹭，赶紧坐下！”知县朝她一瞪眼训斥了一句。蕊蕊坐到他身旁撒娇，“爹，司大哥又不是其他人！”司月连忙道：“司月身份卑微，理应如此！”蕊蕊偷看他一眼后眼睛向我这里扫来，我急忙低头看着面前的碗碟，还是少介入这样的对话中为好。
席间知县一个劲的催我们动筷子，只字不提邀我们去的原因，我也捉不到一点头绪，直到午饭结束我们离开知县府，我都是一头雾水，难道今天就真的只是吃一顿饭这么简单？
“默默，今天不回去做饭了，这里还有好些地方你没去过呢。咱先逛一下，等到了晚饭的时候带你去“有间”吃吧，据说那里的菜色很好，一点都不输给王城的酒楼。我去过几次，也觉得不错。”出了街口司月就规划起下面的活动，向我提议。
我的心还在为刚才那餐饭闷着，“司月，你实话告诉我，知县他邀请我们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和蕊蕊说过什么了？”他抬手拂过我的脸颊笑，“本来想回去再和你说的，既然现在问了那我先说也无妨！”
他把我往路边拉进一点，“知县他是什么意思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刚才和蕊蕊说的很明白了。我和你在一起八年，我们的生活中只要两个人就够了。我想我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她能不能接受我就不得而知了。”
只要两个人就够了？那在茶馆的时候他可不是这么做的，他那时的行为让任何都会觉得他对蕊蕊是有意思的。真的只是为了试探我对他有没有情吗？当蕊蕊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他就配合她的心思演戏，而当她失去价值的时候对她就如此冷淡，这个人的心思完全琢磨不透了！
我们逛了一下午，买了些生活用品就提早到“有间”去吃饭，这家酒楼挺大气的，不论是面积还是装修，店家的经济底子应该很殷实。跨过门槛后伙计就跑上来，司月把我带到窗边。从进门开始我就感觉到有一股子灼热感汇聚在身上，默默环视一圈确定是从掌柜台那里来的。
司月唤伙计上来点菜时，一位身着粉色衣裙的女子走出掌柜台朝我们而来，视线一直聚在我身上。她年约二十五六，那发髻表明她已嫁为人妇，看起来应该是这里的掌柜。“武大，我来就行，你去招呼其他客倌！”她身材娇小，长了一张鹅蛋脸，眼睛很清澈，似迷惑又似惊喜，仿佛我们认识一般。
“客倌要些什么？”司月随口点了几个菜后她并未立即离去，反而低头直直的望向我，眼中晶莹闪现，她咬唇深吸一口气，轻声问我：“请问，夫人需要桂花酿吗？”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赴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