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簿》漫天墨色

3、山上生活

　　“畜生，你这个畜生，你不是人，你把女儿还给我……还给我……”白无双的灵堂上，一向雍容华贵，举止优雅的白夫人此时象泼妇一样撕扯着赵律宣的衣服，而赵律宣象一个木头一样不闪也不避地站在那里，仔细看去，他的样子竟然比丧女的白家夫妇还要狼狈。他的头发凌乱，脸色发青，嘴唇是异常的红色，再加上浓重的黑眼圈和迷茫无神的双眼，如果现在不是大白天，说他是一个怨鬼也不会有人不相信。
　　他身上的酒味浓烈的叫人侧目，那杂乱的胡渣和乱七八糟的衣着很难让人联想到他是昔日那个总是自信满满，举手投足间充满王者气息的青年企业家。参加丧礼的社交界人士和政商名流们早就通过各种渠道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就在他们都坚信赵律宣是个不折不扣的负心汉和大混蛋以后，他这唱的又是哪一出啊？
　　难道是因为……
　　听说因为这次的事情，赵氏的股市掉的很厉害啊，莫非他是想借此挽回颓势？嘿嘿，还真是高招啊。一些人妄自猜测着。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小双？她是无辜的，这些都是我们这些老家伙造的孽，你要打击，你要报复，你冲着我们来呀，你这个样子，算什么男人？我们的命就在这里，你拿去好了，把女儿还给我…….把女儿还给我……呜呜呜呜……”哭的伤心欲绝的白夫人突然身子一僵，晕倒在地，仆人们惊呼一声，忙上前去搀扶。
　　白老爷叹了一口气，说：“赵先生，你走吧，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欠你什么了，你也不欠我们，我们都老了，没有这个本事认你做女婿，只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了……你，走吧。”
　　就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一道十分沙哑，如鬼魅一般的声音说道：“对不起，我……我想不到会是这个样子……”
　　白老爷没有回头：“当初把小双嫁给你的时候，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我以为你爱小双，我以为你只要我的公司，我以为你会念旧情，我以为……你至少是个人，没想到，你连人都不是……你比我，更像个禽兽……”
　　赵律宣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明明是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却让人清楚的感觉到，这个人的心，是死的……
　　“里面怎么样了？”见到他上车，秦若湘急急忙忙地问。见他不回答，她就自顾自地说：“我总算摆脱了白家，自从进了白家，我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你不知道我那个舅妈有多过分，她竟然要我去帮忙做家务，我好歹也是表小姐啊，那些佣人也没一个好东西，看我做的那么辛苦，也不来帮我一把，不过现在好了，我有你在，我再也不用看他们的脸色了。”
　　她脸上一股得意之色显露无疑，仿佛自己已经是赵家的女主人一样。
　　“你的表姐死了，你要说的就是这些？”他的语气中没有一丝起伏。
　　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她连忙说：“我……我当然伤心啊……不过这样也好，当初我舅舅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抢走了你爸爸的股票，还说什么是你爸爸以前的好朋友，亏他还有脸说，哼！这次你害死了他们的女儿，也算是他们的报应！”
　　他冷笑一声，看着她的眼神阴森至极：“小双的爸爸用不正当手段抢走爸爸的股份是厚颜无耻，那么抢走自己表姐的丈夫的你，又是什么？”
　　“我……我……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有些心虚地说。当初她趁赵律宣喝醉，表姐不在的情况下引诱他跟她发生了关系，虽然之后她名为是赵律宣的情妇，但他们之间没有再发生过一次关系，连他们出去约会都是算计好时间，故意要让表姐“不小心”发现他们在约会，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如果她还不清楚赵律宣只是在利用她，那她就真是个白痴了，但是这又怎么样，
　　她就是不甘心啊。
　　一张纸像丢垃圾一样丢到了她身上：“拿了这笔钱你立即给我下车，以后不许再出现在白家和我的面前，否则的话……你知道我对待不听话的人的手段！”
　　秦若湘的脸色铁青，看着那张支票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很久她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你好……赵律宣你好样的，我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你……你等着看明天的报纸吧……”
　　她气急败坏地从车上下来，正在气头上的她手里还不忘抓着赵律宣给她的支票。汽车再一次开动了，车上的保镖问道：“先生，要不要属下去叫她闭嘴？”
　　赵律宣喝下一口威士忌：“不用了，我不信有人敢挑战我的权威。”
　　“是。先生，现在你要去哪里？”
　　赵律宣看着窗外的大海，是呀，他要去哪里呢，现在的他终于报了仇，可是除了悔恨，他似乎……什么都没得到呢……
　　“律宣，你知道吗，我最喜欢海了，她是那么的神秘，又是那么的美丽，以前我就经常在想，等我老了以后，我要在海边建一座小屋，屋里只要有一只懒懒的老猫，一座专属于我的秋千，还有一个爱我的人，那就足够了……你说，我是不是很幼稚，很老土？”
　　娇软的呢哝仿佛近在耳边，他的唇边出现了这半个月以来的第一抹笑容……小双，我知道我该去哪里了……
　　“先生？”不知道为什么，保镖总觉得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可是又说不上来。
　　“你下车吧，我想自己走走。”
　　保镖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止住了：“明天需要我来接您吗？”
　　他愣了一愣，然后说：“不用了……”
　　保镖下车后，他开着车子往山上走去，车子开的很快，似乎超过了一百八十……他继续加速……加速……当车子冲破围栏，坠入海中的时候，他的脸上出现了幸福的笑容。
　　“小双，我来了……不要怕，等着我……我来了……”

　　一转眼我在这个山上已经生活了十一年，五个师父每年都坚持给我过生日，说是为我过生日，其实还不是为了大吃一顿？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啊。我的厨艺其实算不上好，能见得人的也就那几样简单的小菜，如果当年不是他们自己做的菜实在太可怕，我那不入流的三脚猫厨艺只怕还过不了关。
　　我和五个师父虽然住在山里，但是并不算真正的与世隔绝，每隔十天这里就会有人用马车送来一大堆日用品上来，品种齐全不说，还都是奢侈品，随便一样都足以让普通人家吃上一年，这样大的手笔比起皇宫有过之而无不及，五个师父的身份因此更加神秘了，好奇归好奇，但是这些年来他们不主动说，我也不主动问，这成了我们之间一种无言的默契。
　　虽然对他们的身份不清楚，但是我对他们的人格认识可谓是刻骨铭心，入木三分呀。
　　大师父看起来温文儒雅，本质比狐狸还狐狸，抢起点心来那是连哄带骗的，比赵本山还能忽悠；二师父性格内向，口才也不好（他自称的），可我看他的嘴比谁都毒，尤其人家吵架时他在旁边加的那些“注解”，每一条都能把对方气得吐血；三师父长的一脸邪气，个性却“貌似”是五个人中最“单纯”的人，可他也是四个人中最少被大师父得逞的人，可见他“单纯”这一条是信不过的；四师父长的比李俊基扮演的孔吉还要妩媚，但是他一张嘴就是粗口成章，往往骂了一千字下来竟然不带一个重复的，这一点我从他每天都被大师父欺负得只能破口大骂中体会甚深；五师父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但他却是那种可以一边露出比小白兔还要小白兔的超级小白笑容，一边往你的茶水里放砒霜的人，得罪了他，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一二三四五的顺序可不是我自己叫出来的，而是他们用拳头互殴得出来的结果，说是为了我，可谁不知道他们只是太过无聊，在找借口打发时间而已啊？每次只要有人打架，其余三人就会在旁边下注赌谁输睡赢，自从我来到这里的第二天就“空手套白狼”把他们浑身上下赢了个精光以后，他们每次赌钱都非要拉上我不可，一心想要从我这里翻本，结果越翻输的越多，多亏了他们，我的财产在这些年的累计下到了一个十分可观的程度。
　　反正他们那么有钱，那么多的银票万一堆的发霉那就不好了，我这也是为他们好呀，哎，像我这么好的徒弟上哪找去呀。
　　我这五个师父都四，五十岁年纪了，可看起来却跟二十岁没什么两样，走出去都可以冒充我哥哥了，有一次我屁颠屁颠地跑去问五师父原因，结果他头也不抬地抓了一瓶药往我手里一塞，我的嘴差点没笑歪，哈哈，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长生不老药啊！
　　忙不迭先抓起两颗往嘴里一塞，然后我乘机把还满满的瓶子往怀里一塞，嘿嘿，反正五师父那里还有一大堆，等哪天我下山，我就把这些丸子卖给那些什么快死的皇帝啊，富商啊什么的，这样我就又可以发一笔横财了。
　　嘿嘿嘿嘿嘿嘿……
　　“……皇上，请您跟卑职回去吧。”
　　“我已经说过了，遥烈国命运如何，已经与我无关，我是不会回去的。”
　　“皇上，新皇无能，太后又急又气，已经病倒了，您曾说过，这辈子您最对不起的就是太后，难道您还要坐视不理吗？”
　　“你……谁教你这么说的……你……你放肆！”
　　才走进院子我就听见屋里有人吵架，好象还涉及到什么皇上太后的，我滴溜溜地往窗边一靠，微微掀起窗板一看。
　　“呀……”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