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若浮萍》失落的琴音

6、第六章

　　“爹爹，你说话呀，把我们叫来书房不会是来看你发呆吧！？”
　　芽儿一向极没耐性，被月睿盯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月睿看了她一眼，又转眼去看落雪，最后他把目光定在了冷烨身上。
　　“烨儿，这件事你怎么看？”

　　在一旁低头沉思的冷烨没想到月睿会征求他意见，猛抬头，对上月睿含笑的眼，
　　只是，笑意却没到达眼底，冷烨一阵心惊，义父猜到什么了？他忙应道：
　　“虽说是比武招亲，但毕竟是妹妹的终身大事，且看妹妹意下如何吧！义父以为如何？”

　　月芽儿感激地望了冷烨一眼，而落雪依然一脸平静，看不清他的想法。

　　月睿突然大笑“烨儿，你果然是最疼芽儿，一切皆以她为重，可是，
　　幻月庄是不能失信于天下人的，比武招亲还没有一个结果，不是吗？”

　　冷烨突然恍然大悟，义父是想弥补对爹的亏欠吗？可是，芽儿是怎么想的呢？
　　转头看了一眼芽儿，发现她正俯首玩弄着牙白色的蝶形玉佩，
　　冷烨突然觉得心口像被锤子重击了一下，沉闷闷的疼。

　　“不管怎样，胜者不是我便是夏落雪，已经与天下人无关了，只是二择一，相信妹妹自己已有主意，义父何需顾虑太多？”

　　看来我又要重蹈你的复辙了——爹
　　冷烨对着窗外的一轮明月，冷冷一笑。

　　月睿扫过冷烨的眉眼，心中不禁暗叹：真像，连脾气也相差无几，一样固执，冷漠，深情。

　　半晌，月睿叹了口气：“烨儿，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先回去吧。”
　　“是”冷烨应声，随即退出，顺手带上了书房的门。

　　倘大的书房只剩下月睿，月芽儿，以及夏落雪……
　　一下子书房里消无声息，静得连窗外风吹树梢的声音也清晰如在耳傍。
　　一向受不了这种沉闷的气氛，芽儿还是先开了口“爹爹，你到底决定了没？”

　　“你不是说了喜欢落雪，那爹就将你许配他，可好？”
　　芽儿的俏脸一下涨得通红：“人家那是一时情急，爹爹这是在取笑我吗？”

　　对于才十六岁的芽儿来说，她还无法分辩亲情与爱情，
　　她只知道自己好喜欢烨哥哥，却也好喜欢落雪。

　　————之于她，冷烨是一向最疼她的人，而她也一向十分依赖他，
　　而落雪对于她来说则别一种感觉，喜欢看他温柔的笑脸，想要亲近他。
　　任谁，她都不想割舍，无法割舍。就在芽儿苦恼不已的时候……

　　落雪突然开口道：“月庄主，在下还有要事在身，明日将启程，只是在下与月小姐相处时日甚少，可否邀月小姐到忆庄小住？再行决定亦为时不晚！庄主意下如何？”

　　他的声音如山泉水般清澈，丝毫没有咄咄逼人之意。

　　忆庄，原来如此，月睿一下子心明如镜“芽儿？”没有回答他，月睿看向芽儿。

　　“爹爹决定就好！”话虽如此，芽儿的心早已狂跳不已，从小到大从来没离开过幻月山庄的势力范围，一直以来家人将她保护得太好，因此一直以来她都羡极影舞的四处游走、自由自在,也许愿望就要实现了……

　　看芽儿一脸焦急的样子，月睿突然觉得有些失落，还真是女大不中留呀！

　　“好吧，芽儿也长大了，也该出去见见世面了，那就麻烦夏公子好生照顾了。”
　　“那是自然。”一拱手，落雪答得不卑不亢。
　　…………
　　……

　　荷塘边，一个身影孤单的立着，月亮的银辉零零碎碎的撒在他身上，越发显得清冷……
　　一件披风轻轻的披上他的肩，冷烨回过头对上了如烟一双写满关切的眼。

　　冷烨厉声道：“你不伺候在小姐身边，跑来这边做什么？”
　　对待芽儿以外的女子，冷烨一向无情。

　　“我……是奴婢越轨了，还请公子见谅。”如烟低下头，咬紧下唇。
　　——不许哭，自己只是一个下人，能够远远看着公子就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

　　看着如烟低着头，肩头微微颤抖，冷烨猛得一悸，竟想到了他苦命的娘——
　　明知爹心中只有一个人，却依然一生痴恋着爹，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却得不到正式的名份。
　　在爹死后，以一尺白绫结束了她短暂而凄楚的一生。

　　她倒是与娘一样痴情，让人心生怜惜，可惜自己心早就被芽儿一个人占满了呀！
　　思及此，冷烨放柔了声音：“算了，帮我取壶酒来吧！”

　　“是，公子。”如烟微微屈膝，如水般得双眸莹光闪闪……

　　看着她一路小跑离去的身影，冷烨微扯嘴角———自古多情空余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