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梦十年》lssz

10、第 10 章

　　我的宝贝在发怒，这是我醒来的第一个意识。第二个是脸上多日以来难得的清爽。两相结合，我有大祸临头的危机感。
　　外面淅淅沥沥的还在下着看似多情实则无情的秋雨，借着依旧昏沉的天色，我还是清清楚楚的想要挖了自己眼睛当瞎子的看见地上有几片貌似被人在极度愤怒之下撕碎的不明物体。啧啧，看着怎么那么的象我的面具咧？我当然不会傻到暴的去摸自己的脸，现在还有那个必要吗？我只是后悔，当初研制的时候怎么不进行一下雨水腐蚀测试，更后悔的是自己当初怎么就不晓得多贴几张……
　　我想开口唤他，无奈喉咙干涩疼的厉害，无论我多努力，还是连一个象样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平阳王殿下，最近您玩得很开心吧？”
　　声音冰冷、眼神冰冷，我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愤怒的亲亲……好可怕！！
　　他忽然笑起来，只是有点过于歇斯底里。“一面看着我最爱的小幸落入敌手，还可耻的趁火打劫，逼我答应你的条件，一面又在我眼前装什么大侠骗取我的信任，骗取我的……”他突然住了嘴，眼睛里有可疑的水光闪动。
　　“就算是这样，你还嫌不够的玩苦肉计，你就这么想要我对你死心塌地，然后等你玩够了，再一脚踢开吗？”
　　我非常急迫的想要辩解，无奈声音不支持。呜呜，亲亲芷儿啊，有些事我可以承认，可是苦肉计，有人会用苦肉计用到偶这个地步的么？！
　　“算了”他痴痴的望着山洞外的雨幕，眼泪决了堤，点点晶莹染湿他胸前大半衣襟。
　　我用尽全力的撑起身体，反正王爷我是小强一号，在本故事没HE之前，我一定是活着滴！强忍着伤口再度被撕裂的痛感，我抬手想要拂去他脸上的泪痕，却被亲亲超冷血超粗暴的挥开。我哭——！人家可是个濒死的伤患啊！！
　　“我承认，我之前隐瞒了我的样子装作什么大侠去接近你是我不对。但我也有我的理由，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用最真实的模样和你相处。不管你信不信，我或许是骗了你、伤了你，可是，从开始到现在，我对你的感情却没有半点虚假。你若真要责怪，我也不会有怨言，因为我的确犯了错，我不该那么自私的不顾你的心而妄想将你留在身边，即使明知你不会爱我。但就算是如此，我也没有半点后悔的意思。”啊呼——终于突破语言障碍了咩，我不愧为世界头号小强啊，哈。
　　芷儿还是没有看我，良久才低低的道“你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对我来说，那些都不重要了。小幸嫁给了别人，我也如你所愿的和你定下约定了，不是吗？”
　　我哽了哽，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我……希望你至少能快乐些。”
　　“平阳王殿下，从遇到你那天起，我就注定不可能快乐了。”
　　“……”心痛的感觉，明明遭遇过那么多次，还是没半点的免疫力哪。呼——吐出一口气，心却还是轻松不下来。他说得没错，自己不是也一早做好了一起不幸的打算吗？既然不舍得将他交给别人，那我们就只能痛苦的走下去了吧？可是，亲亲，你说从我们相遇的那天起，你可知道我们究竟是在哪天相遇的？不是在开山镇满是泥泞的街口，是在你父亲的大将军府。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个种满了不输给梅花林的奇梅，小小的骨朵洁白剔透，就象你的脸，甜甜笑着，即使是再出尘美艳的奇花异草也不及你的十分之一。
　　看着他清瘦的背影，不知道是因为难过还是这秋日的凄冷，他一直都瑟瑟的发着抖，我却再没有勇气上去拥紧他。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我曾以为我可以用它抓住一切。摇了摇头，我好象真的太高估自己了吧？以剑撑地，我好歹是站了起来。差不多够了，我很累了，筹划了十几年，不过是一场可笑的痴梦，也该放手了吧？仔细想想，当年小小的他似乎就不太喜欢我呢。
　　“我放你走。”
　　他的身体僵了僵，却没有回头。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你我之间也再无瓜葛。”我很惊异，自己居然已可以这么平静的说出这些话来。
　　外面虽然还下着雨，可我却无论如何也不想再呆在这里。走出洞口许久，感受着细雨冲刷全身的感觉，我突然想起，自己好象忘了跟他说再见。但是，也不要紧的吧，左右，他也不会期盼再见。
　　其实真要我洒脱的放手，那也是不可能的。我走了没多远，便偷偷倒转，守在洞外。唉，我还真不是普通的傻啊，真该找个人给自己颁个最痴情傻瓜奖咩~
　　夜幕不知何时降临，我抖了抖，身上都湿透了，这样会不会感冒啊？汗……雨已经小了许多，洞里还是黑压压一片，我开始担心，宝贝该不会是不会生火吧？正琢磨着是不是该不着痕迹的扔个小火种进去时，亲亲他居然在夜色正浓的时候选择出门？？！
　　他的心情很差，这是废话。他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该往何方走，我呆滞，难道亲亲是个路痴？那我是不是应该装做冷酷的上前告诉他，回开山镇是走这边？正胡思乱想间，我突然察觉到有另一个气息在接近。握进手中剑，我现在是真的想哭爹喊娘了。凭气息来看，对方应该是和我不分高下，泪呀，我现在的状况不知还能撑多久，但愿亲亲够聪明，能够有多远跑多远吧。
　　芷儿的脚步停了，这也纯属废话，因为他面前挡了一个人么。不过，这人的身形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啊？沉思啊沉思，我终于黑线的发现他就是我打晕不久的聂小疯。扶了扶额角，大哥，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你究竟是谁啊？”
　　芷芷对于他，似乎还是有些惧意，这也难怪，毕竟本王都曾经差点被他吓出……咳，好汉不提当年勇，啊哈。（你那是当年勇吗？）
　　聂重韦偏了偏头，似乎想不起自己是谁。他甩了甩头，漆黑的眸子痴痴的望着芷儿，没头没脑的乱叫道“悯风……”
　　看吧，我就说他俩遇上一定不会有好事的。
　　芷儿对于自己老爹的名字自然是耳熟能详的，当即让我非常痛心的冲了过去，抓住聂重韦的前襟胡乱摇。“你……叫我什么？你叫我什么？！”
　　傻蛋、聂傻蛋，我碎碎念也不能阻止他一脸欠打的呼唤“悯风……？”
　　看芷儿震惊的表情我就知道世界又要开始大乱了。
　　“你叫我悯风，你认识我爹，为什么，你到底是谁？你怎么认识我爹的？”芷儿似已到抓狂边缘了。不过很可惜聂某人傻了，说来说去只会一句“悯风……？”
　　“该死，娘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只说爹爹是被人害死，却又不许我报仇。你告诉我，我爹究竟是怎么死的，你告诉我，告诉我啊！！”
　　聂重韦除了傻呼呼的看着芷儿，啥也做不了。我还在犹豫，我是不是应该出现跟他解释一下呢？摇摇头，还是算了吧。
　　芷儿吼得累了，终究跌坐在地。聂重韦的脸上突然出现一种让人鸡皮疙瘩直掉的温柔神情。他蹲下身，抬手轻轻的擦了擦芷儿的脸，低低的喃道“悯风，你可是累了？”
　　芷儿若是干脆的不理他，那么世界还会是明亮的。可他偏偏很不可爱的推开了聂重韦，吼道“我不是崔悯风，我是他和顾冰的孩子，我叫崔芷！！你走开啦！！！”
　　我无语，亲亲，你难道不知道神智不清的人最忌讳的便是刺激么？你倒好，把他的刺激一次性戳了个彻底。
　　深吸了口气，呜呜，人家今年才芳龄二十，还不想这么早就为了亲亲爱人抛头颅洒热血，肝脑涂地的说。可素，我还是粉认命的提剑寻找插入的最佳时机。
　　聂重韦的脸变了又变，最终被眼中的狂乱所支配。杀意的出现其实只有一瞬，但我仍然万分佩服自己的反射神经。身体甚至在还没听到主人的命令时，便笔直的冲了上去。让我连说声后悔行不行啊的时间都没有= =
　　苦命，偏又是这般的心甘情愿。胸口一阵阵气血翻腾，我强压下喉间的腥甜。看也不看身后的亲亲，没时间啦。
　　“走！”
　　努力架开聂疯子的剑，回身一看，却发现宝贝还傻站着，忍不住大怒。
　　“我叫你走！你没听到吗？！”可恶啊，聂小疯，你是故意的吗？专挑人家之前的受伤部位。呜呜，痛上加痛，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残忍的人咩？就算人家是小强一号，也不能这么倒腾我啊，难道说现今这世道小强就没有人权了吗？！！
　　见芷儿还是一脸傻傻的望着我们，我那叫一个愤怒。“你是白痴吗？我撑不了多久，不想死，你就给我跑远点！！他是个疯子，你难道还指望一个疯子会突然冒出理性那种东西吗？”
　　芷儿的眼睛闪了闪。“我跑了之后呢，你会怎样？”
　　我手上的动作滞了滞，笨，我怎样不重要，只要你没事就好。
　　“你会死吧？你不是说我们没瓜葛了吗？为什么又要来救我？”
　　我叹息“答案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我从不知道，王爷我的一句话居然会有这么强大的威力。一瞬间，芷儿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傻呆呆的看着我也就罢了，连聂大杀手也陡然停剑痴呆的看着我。我很不好意思，摸摸脸“怎么，我刚刚说了什么很了不得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