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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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记得在这里呆了多久，反正夭夭修炼，我也修炼。再到后来，她真的会了那道士说的绘形之术，从空有形魂的鬼变成了有形有体的妖，也算修炼有成了，我倒没什么变化。”小剑对自己修为如何完全可以称得上无知无觉，连修炼都是自己莫名摸索出来的，没有谁来指点她身为剑魂该有的经验认知，懵懂的小剑魂自己自然更没有概念。
叶孤城也并不在意这些，他只是明了了，人与鬼、妖与物各有各的修炼之法。而小剑既然能破开除魔卫道之人的封印，想来确是有不小的能耐，绝对可堪为助力。但叶孤城并非依赖他人的存在，若要他选，他更愿意选择修炼之法以鬼身修炼，即便艰苦些又有何惧，反正现如今他的日子长久着。
但是先前说着帮自己主人去找夭夭要修炼之法的小剑在洞悉了叶孤城的想法后，却只是在那飘来飘去的没个定。
叶孤城觉得自己快被这小家伙的难得活泼闹晕了，只得出声：“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我才想起来夭夭刚刚说去找黑蛛了，我现在去找她，是不是不太好？”小脸上带着几分苦恼。
叶孤城看了她一会：“难为你还能有这念头。”
“从前夭夭就说过，非礼勿视。”小剑答得一本正经。
叶孤城忍俊不禁，终是逸出一声轻笑。
“主人，我很少见你笑呢。”小剑目视叶孤城尚未收拢的笑意，指向他心口的位置，虽然那处已没了跳动的心脏，“连心里都在笑。”
叶孤城对此不置可否，活着时他痴于剑专于剑，喜怒哀乐自是摒弃，他如何有那闲心去顾虑它事，然后表露情绪。
几丝光亮渐渐自窗纸间渗入，知晓此刻天已拂晓，叶孤城微凛眉：“日出了，我若行走于阳光下，可会灰飞烟灭？”
小剑跟着皱眉：“我不是鬼，我不知道。”
倒也是坦诚——叶孤城无言，视线自小剑身上一拂而过，落于那几许光亮上久久未动，眼见光斑越发大了，却始终不言不语。叶孤城心下平静，小剑窥不得一分一毫，只是疑惑注目于他。
于是当夭夭大摇大摆推开门不请自入时，见到的就是小剑注视叶孤城而叶孤城目视他处的样子。虽则一为男一为女再加上这似乎话本上写的妾有意郎无心的场景该是有些让人心怜心叹黯然神伤的，可小剑那寸许长的身板令此情此景非但生不出半分旖旎，更还有些怪诞。夭夭扑哧一声笑出来，瞬间便驱散了房中一片寂静。
见这一鬼一剑魂都看向自己，夭夭歪着脑袋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昨日的娇媚、此刻的纯真，两番做派她都是信手拈来，半点也不含糊。
“天亮了。”小剑看着夭夭背后敞开的门里肆意散落的光亮，如此说道。
而叶孤城向来清冷，便是做了鬼也是如此。他与夭夭不过是昨日见面打了一架，输赢未分，也未曾算得上结识，更是无话可说。
“嘻嘻，小丫头是顾虑着你的主人罢？也是，皮相未成，他还是莫要往阳光下走动的好，鬼与鬼也不能一概而论，兴许他禁得住，也兴许他不过片刻就灰飞烟灭了呢。”
夭夭说话时，身后黑蛛也跟了进来。她冲黑蛛扬起了一个甜甜笑意，眼见四个非人的异物都挤在一个屋子里了，却也没人在意。
“说来既处在一个屋檐下了，即便只是几日同住的缘分也还是互通次姓名吧？”夭夭也不待谁应她，径自道，“我便是此间主人，画皮夭夭，这是我相公黑蛛。至于你们二位……小丫头我是早就认识了的，就不知道小丫头的主人……”
“叶孤城。”已非人世中筹谋算计，叶孤城也不故作虚伪客套，道出了自己的名字，旋即视线落于剑魂身上，“她叫小剑。”
“诶？”夭夭微愣，不解其意。片刻后明悟，忍不住大笑出声，黑蛛看她笑得前俯后仰，皱了眉伸手扶住她免得她摔了——虽然夭夭就算真的摔了也不见得会痛就是了。
小剑不解地看了眼心中满是理所当然面上却依旧冷淡的叶孤城，然后更加不解地转过头去看着笑个不停的夭夭，完全摸不着头脑。
等夭夭总算笑够了，方才的正经语调就被她丢到脑后了，不由就打趣着：“哎呀呀，我都不知道呢，小剑，还真是个有趣的名字。”
最为有趣的自然是某只鬼方才说出这名字时的未尽之意，叶孤城、小剑——叶孤城的小剑。剑是他的，剑魂亦是他的，不是她随意称呼的小丫头，不是平凡剑魂，而只是叶孤城的小剑。呵——即便这其中无甚情意缠绵，可就凭这话便是满满的自负。小丫头找到的这个主人，果真有趣啊~
不懂夭夭的意思，小剑只是问她：“夭夭，你能把修炼之法告诉主人吗？你们都是鬼身，修炼之法应该共通的吧？”
“确实，同为鬼身，修炼之法自是相通。”夭夭微眯起眼看向外头阳光一丝一缕逐渐洒落，“只是生人化鬼而不入地府本就是桩磨难，是三界之中无处收容的异物。鬼身修炼万般艰难，期间稍有不慎，轻则修为尽散重为虚无魂体，重则或是理智皆失成为厉鬼为祸，或是顷刻之间灰飞烟灭再无轮回可能，你……你们可想好了？”
“早已身死，何惧形魂俱灭。”叶孤城心下平静，只以此作答。
“身死？”夭夭摇头，“看来你终究还是恋着身躯血肉，也难怪……”话至此暂缓，夭夭看了一眼小剑，眼中含着叹息，复又轻笑，“你又怎知这许多老鬼所历种种不比人身多艰？你又怎知你鬼身将历种种你皆能应对自如？”夭夭目中透出几许虚茫疲态，“即便三界不容，这、也是一种生……”
黑蛛抿唇，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握住了夭夭的手。夭夭眼中的空寂霎时褪去，只剩暖意柔情。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