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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缱绻 相处 ...

  •   西门吹雪不愿意救杞柔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就算他可以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她的寿命也已大减,怕是根本活不过四十岁。

      杞柔的经脉被泠玉残害的很惨,几乎全断,这样一根一根的接上也绝对不是她一个普通的农村妇人可以承受的,但鬼虎没有替她选择放弃的权利,没有谁想要残废的活过一生。

      若是他们在一起,杞柔残废便是个累赘,如果他们不在一起,残废的杞柔,谁会愿意倾心照顾?

      如此一般,鬼虎无奈之后的选择便不奇怪了。

      那样的痛苦让昏迷的杞柔几乎是从十八层地狱中走过一遭,浑身上下的穴道都被西门吹雪用金针刺了进去,细细碎碎的痛感结合在一起,便比勃然大怒的大海还要让人畏惧、恐慌。

      一日一夜,一日一夜,周而复返的过去。

      痛苦的折磨慢慢的减少,但在杞柔渐渐转好的时刻里,她失去了记忆。

      杞柔消瘦的面庞有着对鬼虎的懵懂和好奇,虽然没有惧怕,可鬼虎却再不愿出现在她面前,他也释然了,他们两人,一直都是有缘无分的。

      鬼虎没有将杞柔送到他们原先所在的村庄,那里的记忆太多,对失忆了的杞柔太过沉重,他将她寄托在了一个小镇上,一个和蔼大娘那里,给了些钱财,让她去过淳朴简单的生活。

      当然,鬼虎不会这么就放下心离开,他在离小镇很近的地方掩藏着,关注着杞柔的生活。

      其他的人却留在距离小镇不远的城镇上的一家四合院里,无名和聂风却是相遇有缘,竟然在相处一段时间后,宣布要收聂风为徒。

      聂人王瞪大着眼想要叫嚣,却在无名轻飘飘投过来的眼神下硬生生的憋住了。

      聂风很心动,他自然是仰慕无名厉害至极的剑法,可是他却也不愿意放弃那把自幼就对他来说有着很特殊意义的雪饮刀。

      “刀与剑,皆是兵器,殊路同归。”

      无名是这样说服聂风的,但他心中其实也有着遗憾,聂风显然是不可能完全继承他的剑法,而很有天赋的步惊云却不能继承他的剑道。

      他的剑,似乎要断绝在他这里,无法传承。

      聂风歉意的看着微有些没落的无名,清亮的眼睛眨了眨,随后转身,跑到步惊云身边,拉着他想要和他一起去买些酒菜来,弄一桌简单的拜师礼。

      “你没有拜西门吹雪为师?”手里拎着两壶花雕,聂风有些惊讶,歪着头,不解道:“你不想跟他学剑?”

      步惊云缓缓摇头,“我在跟他学剑。”

      聂风更糊涂了,吐了吐舌头,带着了些许羡慕,“那你们是不是结拜成了兄弟啦,他的确很像一个兄长,对你也很好。”

      步惊云瞥他一眼,不再说话。

      这一晚,无名高兴的多喝了不少,低沉的笑声驱散了多年的沉闷,他更是拉着硬要他西门吹雪喝了几杯。

      “我还以为你这一辈子都不会碰酒。”

      西门吹雪扯了扯嘴角,冷淡道:“我从没说过,我不会喝酒。”

      毕竟他认识的人大多都是酒鬼,陆小凤和司徒摘星更是无数次从万梅山庄偷取他亲手酿的酒。

      无名笑了笑,又倒了一杯塞给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淡漠看他,对方在他眼里也已经是好友的位置了,这种时候,他怎么会拒绝?

      见他喝了,无名轻轻叹气,自己也倒了一杯喝下,“风儿的天赋很好,却可惜不能真正的继承我的剑法。”

      “那又如何?”

      不置可否的抿唇,西门吹雪一生都从未想过要个传人,他只需要对手。

      无名明白西门吹雪的意思,抽了抽嘴角,心中有些郁闷,跟眼前的人将烦恼绝对是自讨苦吃,他认清了这一点,绝口不再说烦心事,只是一味的喝酒,灌西门吹雪酒喝。

      可西门吹雪不常喝酒却是事实,再一杯酒下肚,那白玉般的面庞却是泛起了丝丝浅浅的粉晕,还没让人看得真切,西门吹雪已然起身,冷冷道:“你也高兴够了,该去看看你徒弟。”

      不等无名应话,那白衣的剑客却已没了身影。

      ——他的脸似乎红了。

      步惊云站在屋顶上,微微的勾了勾嘴角,显出浅浅淡淡的笑,比之天边幽蓝的月光,更加辉芒。

      这个夜晚似乎也并不是那么祥和喜乐的,聂人王提出了要拿着雪饮刀同无名比试的请求,他这段日子,神智愈发清明,可出神发呆时而愤怒时而悲凉的表情流露也多了很多。

      这场比试,聂人王不出意外的输了,他并没有显现出不甘或者是其他极致的情绪,只是黯然的看着他手里的雪饮刀,良久,才说道:

      “我还有一件心事末了。”

      聂人王复杂的目光投向了聂风,“当年你娘亲因我不愿与南麟剑首断帅决战而离开,为了抒掉这口郁气,我决定与断帅一战!此战尽管她已无法得见,我仍要彻底证明自己的真正实力,方才甘心……”

      那个曾亲自上门寻找解甲归田的他的男人,他当初为了顔盈拒绝了那场比武,而顔盈也因此离开,他的郁气无法消散,他要证明自己的实力。

      聂风蠕动了几下嘴唇,最终也没敢挑战疯父的自尊心,只能微微叹气,可眼前聂人王却也忽然的转身,抽起雪饮刀,便扔给了聂风。

      “拿着它,我要你陪我一起去。”

      夜已渐深,风也变得寒冷。

      瑟缩在床褥之中的聂风身侧的正是步惊云,他抱着双臂放在脑后枕着,眼睛明亮看着天花板,虽然没有辗转反侧不能入眠,可他今夜也的确是有些睡不着。

      然而在寒风掠过屋里的同时,猝然‘噗’的一声,步惊云的人已御风而去。

      他要去哪?

      四合院并不大,却也不小,一出门,旁边便是聂人王所在的房间,震耳欲聋的打鼾声不绝入耳,也不知道,这一次他同南麟剑首决战,是胜是败,又能否回来。

      步惊云冷漠的目光顿也不顿的瞥过聂人王所在的房门,遂而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他要去的地方从来都不需要有疑虑。

      只是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打扰对方,是否真的好?

      “怎么这时候找我?”冰冷的语调传进耳中,仿佛一盆冷水,浇在步惊云头顶,让他从难眠的燥乱情绪中清醒了一些,目光更是沉静。

      推门进去,西门吹雪一身单衣的站在里面,冷漠的朝自己看来。

      步惊云微微一顿,遂而走进去,倒了一杯水,动作并没有迟疑,可心里却是踌躇不定的,他在思考着要说的话,然后他想到了。

      将茶水推向西门吹雪,步惊云抬头道:“我想知道,南麟剑首与聂人王相比,谁更强?”

      似有战心......

      西门吹雪凝眉,缓缓摇头道:“两人不相伯仲,为巅峰之战。”

      比试,本就是想要寻找生死一线间的突破,他的一生也是在寻找不相伯仲之人,能有这样的对手,自是无憾。

      说完,看着默默不语的步惊云,西门吹雪略略挑眉,却是拿起推在他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身上的酒气却是稍稍的压了压。

      他这么晚却也无法入睡,也跟今日喝了太多的酒有关。

      步惊云黑亮的眼睛紧紧盯着西门吹雪,等他喝完,仍然是一言不发的样子,可西门吹雪却也敏锐的察觉到那双瞳孔里隐藏的惴惴不安。

      就好像是多年前他们在客栈避开天下会探子的那一晚,这孩子似乎又在不安着什么了......

      西门吹雪悠悠的喝完冰凉的茶水,然后将茶杯放回到桌子上,微微弯身,伸手去拿茶壶,乌发顺着他的动作落在脸颊两旁,靠近步惊云的热度让对方抿起嘴唇。

      水声响起,却更显气氛凝滞。

      他的确没有与人交谈的天分,步惊云郁郁的抿着唇,看着那双泛着光的手向杯中倾倒着茶水,再然后......

      褐色的茶杯被送到了步惊云的嘴边,紧接着的是低沉清洌的嗓音。

      “四更了,不若留下与我同眠?”

      冷若寒星的眸子柔和了些许,他看步惊云的目光明显是亲近的,这种感觉带了几分缱绻低沉,让步惊云募得揪住心,脸上的热度砰的腾起。

      他还是没有说话,但西门吹雪知道,这个冷漠的少年是答应了的,便是浅浅的勾起唇角,颇为喜欢这种感觉。

      他还是太寂寞了些,剑,总是还缺对手。

      脱掉外衣只余里衣,但步惊云的穿戴仍然是一丝不苟,爬上塌躺在西门吹雪旁侧,给自己裹上棉被,思绪难平。

      这般躺着,虽然两人都没有睡着,却也没人再说话了。

      能感觉到对方的身体的热度在缓慢的朝自己弥漫,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和空虚感同一时间的升起,步惊云呼吸平缓,心脏却滞住跳动的频率。

      虽然那人就近在咫尺,可是却还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步惊云没有闭上眼睛,只是幽幽的看向天花板,不知不觉的却是困乏了起来,渐渐的闭上眼睛,睡着了。

      可是在梦里,他所看到的,让他平静的心跳砰砰的急速跳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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