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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四回·Part 14 ...

  •   陆琳抬起头望向窗外无悲无喜的明月,她总是那样温柔恒久不变地注视着大地,此时此刻,无论是A世界线还是B世界线,我们看到的月亮都是一样的。那她目睹陆琳倾情演出的这一幕戏有何感想?
      能有什么感想,也许一眼也不多看,在月亮长达千年的生命里见证过的悲欢离合中,会有比她的更简单的吗?
      她站在门边和吴世勋静默对视,为什么是你,偏偏是你?
      黄子韬不是蠢人,他一个眼神稳住了车贤静,站起身以一贯的吊儿郎当的笑容走近陆琳:“你弟弟的情况怎么了,我们出去谈,别打扰病人休息。”
      陆琳此时才发觉自己失礼,她点点头走得决绝,走得毫不留情,我以后一定离你远远,过多的纠缠只会两败躯伤。她今后的路上只需要克制、冷静对待与他相关的所有事情,可一想到他因为自己愤而动拳头时,她死灰一样的心竟然扬起尘土,隐隐只察觉到些什么。
      可惜的是本回合剧情里没有包括这一项,她头一低,眼泪后知后觉的涌了上来。黄子韬难得细心揩掉她眼角的晶莹,他洞悉一切的目光让陆琳一瞬明了,她不说话自顾自地捉紧他的衣袖。
      黄子韬直觉陆琳有事隐瞒,而朴灿烈是知情的,但他想不出陆琳有什么要瞒住自己,也就打消询问念头,他就要离开这个伤心地,现在唯一牵绊就是陆琳的安置问题,他深知自己树敌者众,离开之前必须拜托旧友照顾。
      除了吴世勋之外,人选的话,朴灿烈可以算一个,至于他刚才在病床前说的陆子安不算。
      黄子韬走到电梯口时突然回过身,故意弄乱陆琳的头发:“别太操劳,明天我再来看你。”电梯“叮”一声到了,他拧了陆琳的鼻尖轻轻一下便离开。
      陆琳蓦地有些鼻酸,想到即将来临的分别不禁泪凝于睫,虽然没有动过真心,但都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友。她很快收拾心情,对灿烈说:“你先回吧,这里有我。”
      朴灿烈也不作坚持,叮嘱几句后也就走了。陆琳站在他身后目送,之前的剧情里一直是她自己一个人孤军奋战,这一次居然有这么多人在身边互相扶持和帮助,她何德何能得此相助,思绪凌乱时眼泪又涌了上来,真是不争气,人一有病就自觉走入忧郁的怪圈。
      没关系的,她转过身,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不知道为什么从前被她刻意压下的阴郁情绪此刻当着医院明晃晃的白炽灯,一点点的吞没她,就放纵一下,决不能让陆子安看到,作为姐姐三番四次要弟弟担心真是失职。
      回到陆子安身边,他已经沉沉入睡,不知梦到了什么嘴角都带着笑意。夏夜的星光总是不知疲倦闪烁到凌晨,她趴在病床旁细细数着星星,数错了又再度重来,周而复始循环反复直到睡着。
      天快亮的时候陆子安不知做了什么噩梦,挣扎地从睡梦中醒来,一见到陆琳立马将她抱紧,什么也不说一个劲儿在抖,陆琳迷迷糊糊也不忘安抚他不安的情绪:“怎么了,跟个小孩子似的。”
      好久才安分下来,他垂着眼眸,低低的说:“我梦到你离开我们了。”陆琳心下一惊,连忙说:“不会的,那只是个梦。”大概是因为还在养伤期间,所以对于周遭的事物异常敏感,情感脆弱,总的来说就是吓坏了。
      陆子安冷静下来面有绯色,小心翼翼的问:“我是不是很幼稚。”
      陆琳诚实的点点头,他更挂不住脸了,撇开头说:“我只是在满足你作为姐姐的虚荣而已,我一点也不怕。”
      但是我怕。
      ——分割线——
      陆琳没有再去补习,黄子韬也渐渐将生活中心放到了准备出国里,他像是铁了心要考一个好大学继续学业,黄父见他突然发奋甚是欣慰便越发栽培,车贤静和吴世勋两个半路老师也就不再重用,暑假有惊无险地进行着。
      她试着和家里人修补岌岌可危的关系,母亲见状总算不再日日长吁短叹,有儿有女每日过得很是舒心,父亲接了新的生意出差半个月里,陆琳松了一大口气,这个父亲不是不好,只是不把她当一回事,所以不在有不在的好,至少带陆子安出去玩的时候不用想那么多备用借口。
      关于尚佳树的话题两人都习惯性的绕开,在陆子安心里吴世勋的地位会比其他人高一点,自然而然两人就成了莫逆之交,陆子安刚开始还会旁敲侧击问陆琳和他的关系,在得到回答是,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就是没关系。陆子安想起那晚,吴世勋红着眼朝尚佳树挥出拳头时的画面,总觉得发生在上一秒,感情世界真麻烦,陆子安唯一想说的。
      音乐节之后陆子安便返校了,陆琳闲了下来一时也不知该干什么,这个时侯黄子韬终于忙完了,陆琳又开始跟着他混吃混喝。
      消失的一个多月来他除了忙学习外语,恶补温书之外就是联络旧友将陆琳托付给他们,考虑到男生照顾不周又顺带托付给他们各自的女友,大有托孤之势,防范于未然。他承认自己于心有愧,原来随便错手可以耽搁人生活。
      陆琳不问也大概知道他做了什么,她的感激无言大都表达在行动中,余下的日子里假装顺手,帮着他整理了不少东西,两个人都深知以后再无机会见面,黄子韬也许还抱着见面的想法,但陆琳则断了心思,尤其在身体渐渐乏力吃不消的情况之下。
      经常性弱听,偶尔看向黄子韬的眼神都是虚的,她尽力隐瞒一切,她做得很好。
      开学后文理分科陆琳去了文科班,车贤静坚定不移跟随吴世勋的步伐去了理科班,两人再无交集,那一巴掌车贤静顺水人情接收了吴世勋,留不住心也留低他的人,捉在手里的便是自己的了。吴世勋的心思被决意悉数放在学习上,儿女私情都放在了末位。
      陆子安有意无意地透露家姐状况,每次在MSN逮到吴世勋都在问功课,世勋不解,他很是委屈说风俗不同不好意思询问同学,好在世勋对人情世故这回事不甚了了也就让陆子安蒙混过关。
      陆子安的心思简单,只是单纯觉得吴世勋的好友黄子韬游戏人间对家姐不过是三分钟热度,而且听说快出国留学,不像个会一心一意的人,想着,吴世勋也许对他家姐有意思,他不妨守着一个未来姐夫顺带找人解闷。
      当然,都是瞒着陆琳进行。
      ——黄子韬出国分割线——
      不记得是第几次遇到同类型事件了,陆琳扶着额头靠在小巷的墙壁边上,稍微动动嘴角都疼得要死,早在三分钟之前这条小巷刚结束一场恶战。恶战的“恶”体现在双方的力量悬殊,如果要理解为陆琳一挑五也是可以的,以少胜多算不算一项生存本领?
      身上的校服衬衫湿哒哒的,贴在肌肤上如同一条毒蛇吐着蛇信子般阴冷,刚刚就着巷尾的水龙头洗了一下污渍时,陆琳不禁咒骂对方带头,打架归打架还非得把她推倒在地。如果不是待会还要去找吴世勋,她才不至于冒着危险洗衣服。
      她摸出口袋的烟盒,颤巍巍的点上,动嘴唇的瞬间拉扯到伤口:“陆子安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寄个快递都不直接寄给我!”
      没抽几口鼻子就开始热了,陆琳又骂了一声“靠”,用手使劲擦了擦,血液的颜色在街灯的映照下分外妖娆,她仰着头,月亮那半张忽明忽暗的脸从楼房间的缝隙露了出来,嘲讽她的时日无多。
      “怎么这样,我明明乖乖按时吃药的。”她喃喃自语,自打患病而来已经很少接触手机,再也不想知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消极抗战,反正有下一次,而且任务都完成了,黄子韬离开了车贤静,车贤静和吴世勋在一起,就连她这个曾经觊觎吴世勋的人都半只脚走近棺材,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们两个在这个故事双宿双栖了。
      将血迹清理干净后,陆琳兜了大半圈才去到约定地点,散掉烟味尽量看起来别那么糟糕,哪怕是自欺欺人也要像模像样。什么时候她的生活就只剩下这么丁点的追求了?不要说以前,她光是动用脑筋想起过去心都会酸作一团,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假装没事了。

      她去到的时候吴世勋想必已经等候良久,他一个人站在闹市潮涌的街头,头顶是年代久远灯光晦暗的路灯,飞蛾盘旋在其中,夏日的香气一阵阵的袭了过来,无端的薄荷清香,别人说过,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连他呼吸的空气都是带着独特味道的。莫非她又要再度承认这一事实?
      “我来晚了。”光是说话嘴角都隐隐作痛,许是她的欲盖拟彰让吴世勋察觉,他担忧的神色好一阵徘徊在她脸上,怎么还隐瞒的了这个门门功课都是A+的学霸?
      “你过来。”不等陆琳反应他就伸出手抹掉她嘴角那块故意用粉底遮盖的伤口,“怎么一回事?”他的眼睛里是不用拒绝的凛然,陆琳在心里除了唾骂那盒劣质粉底,还有她的软骨头,因为下一秒不经大脑的蹩脚理由,被说了出口——
      “不小心摔的。”
      “那这里呢?”他指着陆琳脖子上的抓痕,已然结痂所以才被她忽略了,那皮肉被翻了一片出来,暗沉的血迹顽固地不远被擦干。
      吴世勋不知心底那股怒气从何而来,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拖着陆琳进了药店。
      大概因为曾经在校足球队呆过,对于处理皮外伤很有一手,搞定陆琳脸上那些被笨拙手法遮住的伤口后,眼尖的吴世勋透过陆琳半干半湿的衬衫看到她背部的乌青,他犹豫的轻轻按了下,不出所料听到女生吃痛的呻-吟声,他的声音不禁冷一大半:“到底怎么回事,陆琳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陆琳的脑袋就像浸在冰水里不断地发胀发痛,她痛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夜风一吹衣服贴在身上说不出的难受,她完全失去抵挡能力,面部开始渐渐麻木,吴世勋说话的声音忽远忽近的,大抵是病症发作了。吴世勋见她沉默不语一脸痛楚,不由分说将她带到就近的宾馆,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没有保护好的东西被别人伤害的挫败。
      吴世勋多日刻意营造的平和假象被拆穿,他站在陆琳面前,压着她的肩膀说:“你如果不乖乖合作,我就告诉子安和黄子韬!”
      陆琳拗不过他,沉默背过身去,一下一下的解开衬衫的扣子,不出几秒,她后背的瘀伤便红(chi)果(luo)果(luo)的暴露在空气中,琵琶骨上触目惊心的淤青如同一只受伤的蝴蝶在白玉上静静舔伤。他的眼睛有些红,为免泄露情绪,他一言不发专心致志料理她的伤口,铁打酒的气味漂浮在暧昧流动的宾馆灯光下,可两人心中除了纷杂的情绪,没一丝非分之想。
      其间除却陆琳偶尔闷哼出声之外,就徒留药酒涂抹在身体上的声音,不是不痛只是如果她喊出声的话就会打破此刻的宁静,宁愿在安静中尴尬也不愿在喧嚣中无话可说。
      就像过了一世纪,背后温热的双手终于离开,紧接着是瓶盖回到瓶口的声音,然后听到他喑哑的声线:“衣服穿上,免得着凉。”
      “哦!”
      终是无话,她睡在弹簧坏死的床上,越过半开窗户前吴世勋的肩膀看向泼墨如夜的天空,上个回合台风袭击前的夜晚,好像也是这个天气。
      “……”背后再无声息,吴世勋回过头时陆琳已经累极入睡,巴掌大的脸上满是倔强的神色,他走近她低头凝视那毫无血色的唇瓣:“怎么一点血色都没有?”担心的把手背贴在额头,没有发烧。放在额头的手慢慢下滑,大拇指依照他的心绪抵在陆琳的唇上,用力擦拭出嫣红的唇色。
      他眉眼舒展笑意盈盈看着自己的杰作,而后收拾妥当离开,临走前替她掖被角:“晚安。”好像低得不需要身份。

      周末——
      朴灿烈风雨不改的出现在陆琳的楼下,监督她去复诊,朴灿烈已经是被保送A大,时间对他来说多到用不完,于是陆琳就悲催了。不同于以往她的欢颜笑语,今日的她忧心忡忡,她不打算隐瞒朴灿烈。
      “病情,可能开始恶化了。”她直视他清澈的眼眸说出冷冰冰的字句,朴灿烈呆了一下,很是认真的询问:“从什么时候开始?”
      陆琳努力回想了一下,上一次在巷子里被堵,好像被一个叫饶恩的女生将头撞在墙壁上。她捂着后脑勺,说:“这里被撞之后。”
      “怎么不早说?”
      “我忘了。”
      “你现在立刻跟我去陈医生那!”
      “我没说不去,我只是担心……”陆琳抬起头很严肃地对朴灿烈说,“如果我没办法熬到陆子安毕业,你……”没说完就被朴灿烈心惊胆战的捂住嘴巴,陆琳巴望着他的眼神已经没有初时的灵动,余下的不过是人之将死的沉着。
      “别乱说!”
      “防患于未然而已,别紧张!那你答不答应我!”
      “好好好,你说!”
      “替我去参加他的毕业典礼!”
      他没有泼陆琳的冷水,她连死都不愿意告诉家里人,但为了弟弟却这样,矛盾的不像世人。剧情快要面临结局,他到底,或者是她该何去何从?

      春天来临之时陆琳的身体状况有所好转,关于学业也就那样了,有朴灿烈在至少不至于被劝退,她大把大把的时间都用来晒太阳,留在教室里听老师如同木鱼敲击的声音反而会加重病情,她大多是仰着头,不是为了倒流眼泪,而是鼻血,就像三流文艺片那样在春天的暖阳里,微微仰头坐在操场旁边的长椅上,45°仰望天空,任由悲伤逆流成河。
      尽管病情得到控制,可鼻血不是你想控制就能控制的。
      那天她如常坐在那里等朴灿烈下体育课过来给她作业本,百无聊赖的翻着一本旧小说,翻着翻着大滴大滴的鼻血凝成露珠一样跌落在铜版纸印刷的书上,她翻得快快的想要掩盖住痕迹,但这种掩耳盗铃行为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她只可以丢下小说快步走向厕所……
      黄子韬离去后遗症之一就是不要随便进学校女厕,果不其然陆琳刚从隔间出来就被堵在门口,第几次了,陆琳也想问问带头的女生。
      换做平常陆琳还有心情逗她们,可今天她实在提不起一丝力气去打发她们——就在几分钟前她才亲手冲掉自己鼻子掉出来的血块。
      陆琳拿出手机快捷键拨通一号朴灿烈的电话号码,深知这个动作的含义的太妹们,直接打掉陆琳拿手机的手:“这是女厕,拜托你不要老是打搅我们学校的风纪委员长好吗?!”有人先出手,接下来的事就顺理成章了,何况难得碰上战斗力低下的陆琳。
      她一直没有办法理解青春期的少女到底在想什么,以致忘记自己曾经也是她们的一员,不过区区一个黄子韬而已,也不见得有多好,为什么偏偏那么多人喜欢?或许某个怀春少女可以告诉她,坏坏的男生谁不爱,最爱的不过是他身后座驾的位置,而陆琳你是霸占那里时间最长的女生。
      噢,原来如此。
      朴灿烈找到陆琳的时候,她已经被“蹂躏”一番,像个消极抵抗的参赛者,坐在地下歪着头头发遮住半张脸,低着头也不知道有没有见血,他拨开拦路的女生,挡在陆琳身前,色厉荏苒:“你们放学别走,教导处见,别怀疑我认人的能力,我会让你哭着退学!”
      在学校打架生事可比偷试卷还要严重的处分,这时这些木然不知的少女终于有害怕的表情,之前有陆琳的阻挠他没有将她们扫之而后快,这次陆琳没有出声他也就不打算手软了。
      等人全散去之后,朴灿烈才蹲下来察看她的伤势,驾轻就熟拿出湿纸巾擦掉鼻子下方的血迹:“睁开眼吧,我知道你没晕。”
      “那群臭丫头,下手真重!”
      “说吧,为什么这次不躲?”陆琳不说话伸出手,乞求的眼神莫名让人心酸。
      “背我!”
      朴灿烈不依,傲娇了一下还是背起陆琳。陆琳将头埋在他的肩膀处,偷偷落了泪,命不久矣这四个字已然刻画在心口。
      两人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全然没有留意站在洗手池边的吴世勋,他手拿着陆琳遗留在长椅上的小说,眼底有雾缠绕在眼前无法消散的是被朴灿烈扶正脸时,触目惊心的鼻血。
      他在教室里看到陆琳坐在外面的长椅时蓦地想起上次子安说要给她的东西还在他那,想着下课就拿去找她,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她又消失了,只留下一本书,他顺手拿了起来不料掉出了里面夹着的一封信。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四回·Part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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